时候,成都府就破了,消息传来的时候,沈枳正在看账本,手上的账本一下就掉在地上,真的完了,她赶紧问来送信的“有沈梓的消息吗?”
送信的是桑离手下的人,也知道沈梓和沈枳的关系,这次来也带了身子的书信“回郡主,沈大人安然无恙,且在破城中立了大功,如今人在成都府。这是沈大人给您的信。”沈枳接过信,颤抖着双手打开,是熟悉的字,那一刻心里百般感觉,信不长,是沈梓向来的风格,简单的报了平安,说他在成都府还有事,过段时间再到仁寿来寻沈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飒飒,让白枫去安排,今日便起程去成都府。”好久不见沈梓,沈枳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好多不能给别人的说的话,连师兄都不能说的话要给二哥说,沈枳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等了,她压抑了很多东西,她没有给任何人商量,当然也没人赶拦她。
日夜不休,六日后沈枳才感到成都府,在成都府的城墙外,夕阳西下,照着人间百态,世事变迁。谁能想,几日前,这里还是另一个君王,百年后,这段血腥也只是史书上聊聊几笔。巍峨的城墙彰显着成都府往日的繁华,来往的军队让这繁华中添了许冷血,沈枳交了令牌,缓缓步入,终于来了,她却不那么着急去见沈梓了。沈枳看着街上的官兵,临街的楼宇,有些荒芜的人烟,这就是那个女子耗费掉半生烟火的地方,她突然想去看看那个女子,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不过她刚进城,古恪就得到消息了,她们还没找到地方的时候,古恪的人已经来接了,古恪暂时宿在蜀王的王府,十二进的大院子,走进去都会迷路,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花园的假山花池,深秋还开着几朵,每一扇门望进去都是别有洞天,蜀王在蜀中三十几年,其实算是一个好的管理者,好的君王,蜀王十四城,繁华可见一斑。下人领着沈枳去找古恪他们,经过大厅的时候沈枳问“世子和世子妃也在王府住吗?”
“回郡主,在的,就在西跨院”
下人指了个方向,沈枳摇摇看过去并没有看见,府中装饰太多,亭台楼阁一眼望不到底。古恪他们都在蜀王的书房,非常大,门前有侍卫守门,沈枳也不用人引,止住通报的人,自己推门就进去了,古恪坐在主位,一屋子的人都认识,可是又有点奇怪,沈枳定住脚步看了又看,面前一个人有点像她哥,可是她哥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呢,那锃亮锃亮的光头是谁?饶是沈枳有很多话要和沈梓说,这会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沈梓对现在的造型很不满意,看沈枳的表情更是气闷,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一把光头,走过去,已经有碴子了,有些扎手“宜笑?不认识了”
沈枳皱着眉头看着她二哥,眉眼是她二哥,有点胖了,可能是没头发显脸圆“二哥,你”沈枳指着沈梓的头不知道怎么形容,沈梓摸了一把,有些无奈“意外,无奈之举。来,让二哥看看,嗯”沈梓托着下巴“长高了,漂亮了”
胡三凑到跟前,沈枳眼前又多了卤蛋一枚,她来回看了看两人的同款的光头,一言难尽“二哥,胡三哥,你们”
“怎么样?我觉得还挺好看的”胡三低着头在沈枳跟前晃了晃“要不要摸摸”沈枳犹豫半天,默默伸出手摸了一把,嗯,是真的,看来她二哥的也是真的了,她风流潇洒的万人迷二哥不小心变和尚了怎么办,这得伤多少小姐的心呐,之前一腔话都忘了“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胡三蹦起来“就是有些冷,不过有帽子,嘿嘿”沈梓在一旁看着胡三翻白眼,双手抱在胸前连眼神都懒得赏他,越过胡三,拉上沈枳“一路过来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二哥再同你说。”
“嗯”沈枳点了点头。她的消化一下这个事实,这会让她问她也不知道问什么,还好爹娘不在,要不然看着锃光瓦亮的两个头会吓死的。
☆、夜谈
之前古恪已经命人摆好饭了,就等沈枳了。看沈枳进来一幅受到惊吓的样子,古恪也没凑过去,直接去餐厅等他们了,说实话,他见到沈梓的时候也下了一大跳,也猜到沈枳的反应,多年都没见过沈枳那样的傻样了。沈梓安抚好沈枳才带她过来,刚才那个光头视觉冲击太大了,沈枳都没注意沈梓的腿,这会往外走,沈枳才感觉不对“二哥,你的腿?”
胡三沉默下来,浑不见刚才的嬉笑,沈梓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摸着她的头“有些伤,没什么大事,一会二哥再给你解释。”沈枳蹲下来,隔着外衣摸着沈梓的腿,抬头看他“二哥,是这吗?”
“嗯”沈梓拉起她“好了,知道你心疼二哥,先吃饭。”说着就拉起她走,可是看着她二哥一跛一跛的走,沈枳心里就是不舒服,她二哥一直是那么完美,这种缺憾不该出现在他身上,让人心酸,沈枳赶紧赶上去扶着沈梓,沈梓无奈看了她一眼,由着她扶着,这样孩子心理能好受些。
席上都是自己人也不计较礼数了,沈枳心里有事,话不多,古恪本来就话不多,一直在说的就是胡三了,他添油加醋还带音效的讲了自己和沈梓一路的遭遇,沈枳大约听明白了为何变光头“意思是你们一直假扮和尚啊?二哥我知道,扮和尚还可信些,胡三哥,你,有些困难吧?”
说到这胡三也是惆怅“是有点,我被阿梓灌了一路,现在都能背下来法华经,从小到大没背过那么难背的书。”
沈梓怼他“你从下到大背过几本书?”
胡三浑不在意“那倒是,我也没背几本。所以在山里的时候我还扮和尚,出来了,怕我穿帮,我就不用扮了。”
在胡三的调和下,饭吃的很是愉快,沈枳这段时间想的太多,很久没这样了,吃完饭,沈枳先给古恪请了安“师兄”没等沈枳说,古恪已经非常懂她的说“你们兄妹好久不见了,晚上好好说说话。一会师兄还要和千江他们说事,就不陪你了。”
沈枳拉着古恪的袖子,仰头看他“嗯,师兄最好了”
“小丫头”古恪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里却甜滋滋的。
吃完饭沈枳就拉着沈梓,好多话要问他,好多话要对他说,沈梓任她拉着到屋子里,连胡三都赶出了没让进来,飒飒也在外面守着,屋里就兄妹二人,沈枳赶紧问“二哥,你的腿怎么回事,怎么伤的?多久了?看了吗?能好吗?”沈枳摸着他的膝盖“疼吗?”
他们是兄妹,流着同样的血,连相貌都分享自同一对父母,这种血脉想通,任何感情都替代不了,沈枳是家里最小的,家里人从没想过把她牵扯进朝堂风云里,可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最后他的妹妹竟然是这皇权辗轧里牵扯的最深的人“好了好了,一下这么多问题,二哥总得一样一样给你说”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