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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哑的好像失去功效,深深的看了一眼,风吹乱了裙子,额间的碎发飘飘扬扬,素白的衣服衬得的人羸弱而无助,在漫天的白花里像要飞走一般。沈枳下车走到銮驾面前,亮黄的人影也慢慢走过来扶住还未跪拜的沈枳,手指轻抚上她的发间,一如往昔般温暖祥和,只是更添一份怜惜缱绻,还有似有似无的害怕“宜笑,你辛苦了”还好她没事,还好她回来了。

    沈枳看着面前的人,亮黄的颜色带着刺眼的光芒,氤氲的双眼有无助和凄凉,见到他,就像受了蛊惑“师”话还未落,一旁的沈梓已经轻拽她的裙子,沈枳猛地从那如沐春风的笑容里醒悟过来,春意不复以往,故人已是君王,挣扎的跪下,深深叩首“参见皇上。”

    古恪低头就可看见沈枳的发旋,低低的臣服在自己脚下,他想上去摸摸,是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软软的,顺滑的,一泄如注。万人臣服,他却并无快意,眸子透出无奈,心里亦有淡淡失落和受伤,他蹲下身子,扶起沈枳,看进她的眼里,还是笑着说道“还是叫师兄吧,习惯了。”看沈枳低头不言,他的手轻轻的扶着沈枳的发,原来一点也不软,还带点坚硬的倔强,扎手“听话”是无奈也是承诺。

    他不怕她拒绝,她从来抵抗不了他,他们都明白,果然她沉默过后还是说“是,师兄。”

    古稍微用劲就拥她入怀,当着所有人的面,是宣誓也是保护,沈枳从抵抗到渐渐放松,头渐渐搭在他的肩上,有了泪意“师兄,我没爹了。”古恪身子微微晃动,是啊,没父亲了,他们都没父亲了,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对方浸入骨血。任由她打湿自己的龙袍,满心怜惜,却不开口安慰,直到她渐渐平静,才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你还有师兄,宜笑,你还有我”我也没爹爹了,可是我也还有你。我们就算什么读没有,可至少还有彼此,这样漫漫余生,仍不算凄凉。

    沈家挤满了人,白绫漫天遍野的摇晃着,哭声随处可闻,踏入久违的家,沈枳甚至有些恍惚,到家了,她终于带父亲回家了。轻轻抚上棺木,沈枳心里默默说道:爹,女儿带您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一个小人跌跌撞撞的闯进沈枳怀里,圆圆的脸,白嫩的皮肤衬的双眼更加通红,头上还带着白绫,沈枳低身把他抱进怀里“君役”

    “姑姑,姑姑”君役拉着沈枳肩头的衣服小声的哭诉,浓浓的小奶音带着诉不尽的委屈,让人心疼“奶奶病了,君役想你。”小孩子尚且懵懂,他不知道后面沉重的棺材里面代表着什么,他害怕变动,害怕这么多人,他习惯性的寻求庇护,多年前沈枳也是这样的,不过当年护着她的人,如今却是在这棺材里躺着了,再也不能抱着她了。

    沈楷还未赶回来,汨罗又病倒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沈梓在操持,连胡三都将近半月没回过家,一直在沈家呆着帮沈梓压场子,今日沈枳带陵寝回京,当今圣上亲迎进府,更是荣耀至极,沈枳拉着君役,跟在古恪身后面无表情的走进府里,一路的眼光有羡慕有嘲讽有探究,沈枳都来不及去想,她要去先看看母亲,她已经没爹爹了不能再没娘亲。

    汨罗有自己的公主府,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沈府住着,沈枳过去的时候门口围着一大堆人,沈枳并不都认识,汨罗的侍女在门口守着,见沈枳过来赶紧迎过来“郡主,您回来了,赶紧进去看看公主吧。”

    “嗯”沈枳拉着君役推门走进去,外面闹哄哄的,关门的时候沈枳回身看了一眼,还看见有人够着脚尖往进探寻,沈枳很是不喜这种带着探寻的眼光,皱眉问红泥“红泥,外面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清河宗家过来的家眷,整天在这守着”红泥说起来也甚是不忿“每天闹着要见公主见世子”

    “飒飒,让她们都散了,传我的话,以后不许擅自进母亲的院子。”沈枳并不喜欢自家宗族的人,带着贪婪和算计,并无真心,上次沈楷的事情更是让沈枳反感。飒飒出去传话,激起一阵碎语,不过过了一会还是都散去了。沈梓忙着操持家里各处关系,汨罗又病倒了,诺大的沈家无女主人操持,宗族的宗妇仗着身份横行霸道,沈枳没回来之前,这些丫鬟没少受气。看沈枳把这些人赶走了,红泥也叹了口气,心里难免戚戚,国公刚没,宗家的人就来大闹,还好自家郡主与皇上有婚约,又受皇上宠爱,这些宗妇不敢不听,要不然要受多少气呢。沈枳斜看了红泥的一眼问“你们就由着他们这样闹?”

    “怕给公主添气,就没给公主说”红泥边走边小声道“这些宗妇在宗家辈分高,男女有别,二少爷也不好开口斥责。不过还好她们顾忌着公主不敢大闹,就是每天来看看,在这守着,倒是不敢闯,就是苦了小世子了。”

    “君役?跟他有什么关系?”

    红泥看了看周围,定住脚步小声在沈枳耳边说“郡主,奴婢听那些宗妇嚼舌根,说是各分支都在争着抚养小世子,所以都争着来看”

    “抚养君役?”沈枳冷笑了一身,不以为意“没有了父亲还有母亲和二哥,轮得到他们,母亲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红泥低声叹气,满脸愁容“您进去看看吧,公主一直等着您呢。”

    沈枳推开内室的门,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死气沉沉的味道让人心惊,沈枳让人先把君役带走,自己一人进去,昏暗的屋子里,母亲的脸色越加蜡黄,枯草似的发丝散乱在塌上,蜡黄的面容深陷的眼窝 像是老了十岁一样,沈枳坐下来,无声的招手让旁边的人都下去,自己一个人守着母亲,没过一会,汨罗自己就醒了,看到沈枳很是开心,无神的眼光里透出一丝惊喜,她自己撑着起身,拉着沈枳的手“宜笑”

    “母亲,我回来,父亲,我,也给您带回来了。”

    如水的眼眸里像扔了一颗石子激起圈圈波澜,泫然欲泣“好,好,带回来就好,带回来就好。走,去看看你父亲”说话间汨罗就下床穿鞋,大颗的眼泪滴在鞋上,看不见东西,沈枳一把拉住母亲的手,蹲下身子“娘,我,我来”颤抖的手,打湿的鞋面,像过了一个世纪,沈枳才为母亲把鞋穿好,又为母亲穿上衣服,附在她身边“娘,走吧。”

    沈枳亲自扶着母亲,走过熟悉的长廊楼阁,见了无数不熟悉的人,陵寝停在正堂,门口乌压压的围着一堆人,汨罗的眼里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飞舞在白绫忧伤里的余生,人群自动的让开一条路,两人一路走到棺材面前,沈梓在一旁跪着,皇上也在一旁站着,汨罗什么也顾不了,甚至挣开沈枳的搀扶,自己深深浅浅的扑到棺材上,扶着棺材,轻轻抚摸,像这时间最珍贵的珍宝,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