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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念着兄妹情分,多有荣宠,而如今却不知是怎么打算的,竟然想要触皇帝的逆鳞,可谓是胆大万分了。

    内殿唯一侍立在内的太监总管福康脸色微变,小心翼翼地去观察榻上人的脸色,只见皇帝把奏章往身边的案几上一放,眉眼半阖道:“除此之外,你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懒得听这个妹妹做的蠢事,皇帝自认自己这一双弟妹都不是什么聪明人物,到底和他亲近不起来,安怡这是怕他死了之后再不复今日地位,想要提前投靠老二,搏个从龙之功。

    玄楚默然片刻,淡声道:“天衍子乃是昔日的魔煞宫主沈啸的另一重身份……小王爷如今身陷天衍山。”

    只此一句,再无下文,她只是皇帝手中的暗刃,一把只听从主人意见的武器,不像皇帝的臣子,可以向他提出意见。

    她只有禀报消息的权利,无法干涉皇帝的决定。所以即使有相助的念头,却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之前因为找寻叶暇的下落而迟延皇命,等收到她报的平安信才回转瑜州——这件事已经让皇帝心生芥蒂,这次如果表现得太明显,只怕引他不悦,弄巧成拙。

    古远泽也算代表着皇室的脸面,如果当今任由他被“江湖人”所害,只怕皇室宗亲那里也说不过去,他必然会为此考量一二,出几分力。

    好歹不要让叶暇太过奔波辛苦。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淡淡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我记得,他和老二的关系不怎么好?”

    皇帝说的老二,自然不是容王府的二公子,而是他自己的二儿子敬王。殿中只三人,按照玄楚的身份,他询问的对象自然不是玄楚。

    福康心明眼亮,斟酌片刻,赔笑道:“小王爷年少气盛,性子直了些,这些年住在宫里头,和二殿下偶有冲突,也不过是小孩子脾气,拌过几句嘴罢了,二殿下大人有大量,不曾和他计较。”

    他一番话说下来,颇有几分玄机,玄楚微不可见地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古远泽在皇宫里的人缘好得出乎了她的意料,福康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圆滑,值此关键,竟然会为了他说话,可以见得小王爷经营人脉,倒有一番手腕。

    其实古远泽和敬王的冲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敬王对秦之澄和易从舟二人打的主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心怀敬意的表姐,一个照顾他长大被他视为亲姐,哪里能对敬王有什么好脸色,自然结下了梁子。

    皇帝意味不明地“嗯”一声,又道:“我要他出门为我办事,他倒好,为了个江湖女子,把自己的任务都给落下了,还落到了沈啸手里。”

    而福康讪讪笑了一下,把嘴闭上了,替古远泽开脱那么一句已经是极限,皇帝是个多疑的人,说多了还恐怕殃及了他自己。

    玄楚怔了一下,垂眸。

    皇帝闭了眼,手搭在案几上,食指轻敲:“他回来之后,就给朕安安心心地娶了俞家小姐,继承容王之位。”

    他一句话将少年人未来人生定调,但也透露出了其他的意思,玄楚的消息已经暴露出了这事背后的不简单,他当然不可能放任。

    但是对付沈啸的任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否则他也不会容忍这么个威胁在自己眼皮底下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狡兔三窟,以沈啸的武功,即使对付不了千军万马,可是要隐藏要暗杀,却是十分容易的,如今他身边的高手寥寥,连自家胞妹都盼着他早些死,已是芒刺在背,如今又多了个变数,他怎能安心?

    放眼大成,还有谁的武功能敌得过此人呢?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吧,尽你最大的力气,把他给朕带回来。”

    皇帝是对古远泽这个侄子没什么感情,但他好歹是太后的心肝肉命根子,如果他出了事,恐怕太后少不了要病上一场,也是麻烦。

    玄楚虽不以内功见长,若论隐匿之术,当世却无人能出其右。

    黑衣女子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面上却不动声色,接下任务:“是,陛下。”

    等她退下,皇帝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福康连忙上前伺候着安抚:“陛下,少思为上,多思伤身呐!”

    皇帝摇摇头,抑制住了喉间的痛痒,嘶声道:“萧临深可回来了?”

    “回禀陛下,萧大人昨日已归皇城。”

    “传令下去,命萧临深明日起任禁卫军统领之职……咳咳,还有……”

    天子低声一唤,另一道暗影出现在他身前。

    “将这本《连城诀》送至纯昭手里,告诉她,此后《连城诀》——悉归秦家后人手中。”

    *

    这一边,易从舟也和宁王详谈至天色暗下。

    议事堂中燃起烛火,盏中的茶水不知添了几回,易从舟揉了揉眉心,拂去了眼角的疲倦。

    “不曾想,原来易大人手中竟有这么多的暗棋,真可谓是计谋深远。”

    受此褒贬难辨的评价,易从舟淡淡一笑:“比不得殿下,余薇亦不知,何时殿下与泽弟有了联系……还让他如此死心塌地为你办事。”

    “……”宁王坦然一笑:“也许是因为他对你的重视。”

    因为知道若让敬王登基,这两个他重视的女子必然落到不好的境地,所以便投向了宁王。

    想到这个,易从舟有些欣慰亦有些心疼,她长叹一口气,忽而又道:“与殿下一谈,倒是解了我许多疑惑……我记得自己从不曾向泽弟谈起过江湖事,他是怎么对暇儿如此着迷,原来其中还有殿下的推波助澜……那些江湖话本,原也是殿下送给他的。”

    这一段孽缘原是从他而起,只是江湖中的传奇有那么多,为何古远泽偏偏看定了一个叶暇。

    非是她不愿意看到这二人在一起,只是叶暇性子太过自由,而古远泽又太不自由,这样不自由的古远泽,能留得住浮云一般的女子吗?

    即使叶暇甘愿,这深深宫墙,又要如何消磨摧折她的潇洒从容呢?

    她见过容王府后院的女子,看上去固然千姿百态姹紫嫣红,内心却早已枯萎,不见天日。

    易从舟的语气里隐隐带了质问,宁王听闻,却自觉无辜:“泽弟生父不肯教导,生母早逝,同本王像了个十成十,不过深感同病相怜,关心他一二罢了。”

    谁知道他甚至连喜欢的姑娘,都和他喜欢的是同一种类型。

    如此想来,他们两个还真是相似。

    易从舟说不出心里是笑是怒,她阖了阖眼,又道:“也罢,只是还有另一桩前事想要请教殿下——”

    “请说。”

    “殿下如此不争不抢,是真的没有争位之心,还是因为殿下早就知道,陛下心中已经拟定了人选?”

    “拟定了人选……”宁王讽刺地笑笑:“父皇心中的人选,恐怕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