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漩涡挡住了下方的一切,“为什么?你担心我会为此生气?”
“恰恰相反,我在想你为什么不愤怒。”布鲁斯低着头说。
芙蕾雅看了他一会儿, 才开口道。
“你知道, 在卢瑟会议之前我曾和奥利弗谈过这个全球防护系统的事。”
“然后?”
“他说发生在纽约的一切吓到斯塔克了, 就像发生在大都会的一切吓到了他一样。”芙蕾雅说,“我能体会他们的感受, 就像当初体会你的感受一样。当一个聪明的人和一个平庸的人同时被吓到了, b,我不会为发现聪明人的杀伤力有多大而感到过分惊讶。”
“因为束手无策的人只能站在原地仰望天空?”布鲁斯笑笑。
“而前者会想把天空握在掌心。”芙蕾雅的视线动荡了片刻, “我不能说我完全没被这个外星人警戒机制冒犯,但我能理解斯塔克为什么这样做。他走错了方向, 而卢瑟耍了阴谋诡计。一个经历过恐惧的超英未雨绸缪, 希望把一切都控制在掌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不,这不是让我觉得惊讶的地方。你知道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什么吗,b?”
布鲁斯转身,正对上她的目光。
“我。”
“你。”芙蕾雅肯定道。
他们安静了一小会儿, 金龙美丽的眉宇间出现了细微的褶痕。
“你吓到我了,b。刚刚在会议室里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和斯塔克有同样的冲动,同样的想法,区别只是他做了,他失败了,而你没有。我不知道是你还没来得及,还是你没有暴露出失败。老实说,这让我害怕。”
“我不会这样做。”布鲁斯说,“联盟是一个整体。”
“而你充分信任其中的每一个人?”芙蕾雅问。
哥谭骑士一哂。
“我一直毫无杂念地和你们所有人并肩战斗。”
“撒谎。”芙蕾雅说,她的语气温柔,但十分肯定。
“你还没有准备好,而孤身一人的警戒可能会毁掉整个联盟。”
布鲁斯没有否认。
芙蕾雅叹气,上前,摸了摸他外露的下颚。粗糙的触感,眼前的这个战士已经有几天忘记整理自己了。
“希望你能尽快准备好,b,留给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合训了那么久,如果谁有问题,荣恩已经发现了。更何况我们和变种人之间尚存在和平条例,失去了荣恩的干扰,这份条约会继续发挥作用。我宁愿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抵御强敌,而不是随时预备接下来自身后的攻击。”
“那你就是个傻瓜。”布鲁斯不假思索地说,“看看这些人,想想未来要加入我们的人。小偷,雇佣兵,人型武器,他们随时可能倒向你意想不到的方向。”
“我不喜欢冲自己人挥刀,但如果我必须要,我会的。”芙蕾雅说,难过在她的胃里绞紧,“但我不会为尚未发生的背叛而划定警戒的距离。你不可能单枪匹马面对他们全部,b,我们在面对强敌,一瞬间的犹豫,一瞬间,就足够要你的命。我实在不愿意看那发生。”
布鲁斯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你至少得信任联盟中的成员。”芙蕾雅继续紧逼,“告诉我你会在必要时呼唤我们的帮助,就像我们依赖于你的智慧和果敢一样。”
蝙蝠侠在她的注视下移开了视线。
一个微不可觉的颔首。
但芙蕾雅知道他没打算这样做。
“你的族人,你能联系他们吗?”片刻之后,布鲁斯转而问道。
“我不能。”芙蕾雅放过了那个话题,打定主意要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盯着点他,“当我从不偏不倚的道路上离开,我就在某种程度上背离了他们的教诲,介入纷争的态度甚至可能给整个种族带来麻烦,其他种族的人也许会不再信任长老院的中立性。如果只是我一人,未来潜在的冲突发生时我可以自己背下这个责任。我已经任性过了,无法再把整个星球都拖入战火。”
“任性?”布鲁斯半开玩笑地说,“你知道龙女在社交网络上的超级英雄支持率中已经连续三周排名前五了吗?”
“我有好久都没看手机了,b。”芙蕾雅翻了个白眼,“但不用看手机我也能猜到这个排名。第一不是超人就是队长吧?”
“上周的第一名是蜘蛛侠。”布鲁斯耸肩。
芙蕾雅有些惊讶,但她很快笑了。
“蜘蛛侠很不错。”她说,“他还这样年轻,日后很有可能成为复仇者的另一面旗帜。”
“是啊,”布鲁斯说,“他还这样年轻。他不该面对这个。那些和他同龄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能在将来的战斗中幸存。”
芙蕾雅沉默了。
“忽然之间我们就要面对一些以往从未听说过的强敌,忽然之前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都有邪恶在冒头,忽然之间宇宙深处的每个恶棍都把视线放在了我们的世界。不用提那些还年轻的孩子,我从未想过在这个年纪还要面对这些疯狂。”布鲁斯说。
他自嘲地摇头。
“老实说我开始怀念那些最大的困扰是企鹅保护伞和小丑纸牌的日子了。”
“要把你关在瞭望塔上几天不去夜巡真挺难的,是吧?”芙蕾雅总算开了口,“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偷溜下去巡逻,白天还把卫星监控系统对着哥谭,这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总不能放几个小子独自在哥谭游荡。”布鲁斯说。
“瞭望塔这几天不能失去你的调度,”芙蕾雅莞尔一笑,“往开了想,你至少不会丢了工作,而超人的上司每天都用训斥短信轰炸他的手机。”
布鲁斯哼了一声。
“好啦,别像个孩子似的。”芙蕾雅说,“来吧,让我们别在这站着了,你想喝点什么吗?瞭望塔的酒窖里堆满了从各个地方弄来的酒,斯特兰奇从异空间招来的那些口味挺独特的,巫师的酒也别有风情。”
“在庄园里有更好的酒。”布鲁斯抱怨道,但他还是跟上了金龙下楼的步伐,“可惜其中的一部分是绝版货,除非‘布鲁西’真的疯了,否则他不可能把这些珍藏拿到瞭望塔上。巫师的酒喝起来就像肥皂,斯特兰奇尽弄些味道古怪的饮料,变种人那里取来的酒软得连奶奶都不会喝,而托尼这个小气鬼,巴不得只进不出。”
“别表现得像个被宠坏的小男孩,b,”芙蕾雅柔和地说,“只是酒,酒不会杀了你的。”
他们下到三层卧室外的休息室里,带着从酒窖取来的几瓶颜色各异的酒。
先启封的是十四度的阿根廷红酒,它的后劲很大,烈意在绵柔口感的包裹中从喉咙滑下,接着热腾腾地从胃袋升起。芙蕾雅完全放松,向后靠在扶手椅上,舒舒服服地看着模拟壁炉中跳动的火焰。而哥谭骑士就坐在她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