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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羊瓒立刻回道;“谭家罪及九族,实是当诛。殿下之体涉及苍生万民,此番无虞众臣方才心宽。可谭家与五王的关系…”顿后又道;“想必圣上也左右为难的紧。”

    “丞相心忧国事,孤甚慰。谭家之事圣上自有定夺,也不必你我暗地多番猜度。十三皇叔,珏尧便先行一步回府了。”

    禹祺霁看着那愈行愈远的队伍,眸色越发深邃。

    “王爷,太子怕是…”公羊瓒不安心。他不忖这位太子爷的心思,即使多年为相也无法猜度完全。

    禹祺霁回身看他,淡道;“殿下心思岂是你我可猜的。丞相,若本王记得不错,刑部尚书秦渊恺底下可有一侍郎名唤顺平潜?”

    “却有此人。这顺平潜乃永禧五十二年科举的头三甲。如今已任刑部侍郎,说来也是个人物,只几年便爬到这等位置。”公羊瓒恭声回道。

    禹祺霁听后眼神幽深暗了几分,叹道;“这顺平潜是好日子来了。”

    此前那暗声嘀咕的官员等太子撵架、十三王、丞相都走后才稍稍松口气,自己刚才也是嘴杂。他身旁同僚训他几句道;“你单看殿下过撵不下,可又瞧见那十三王不行臣礼?这二人平日里都是礼数周全,声名俱佳之人。你我怎可议论,下次可不能再这般鲁莽了。”

    被训的人连忙笑应下几声,又不由回头看那宫道深处,早没了那华贵撵驾的影子。

    第29章 帝王之术

    从前公羊晴不多问她,但此次事关太子性命,兹事体大。年华想公羊晴应该不会不严审她,可没想到公羊晴开口问的却是其他。

    “我想听听你对谭家事有何看法。”

    年华心知这公羊晴是明问暗审,但她不明着追究自己也是好事。便语气尽量沉稳些道;“我与殿下遇袭时,那谭明宗口口声声说五王。谭家与五王也一向亲密,有姻亲之系。但实则是祸水东引之计。五王大势已去,虽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说,但也不会蠢笨如斯。”稍顿,又一声坚定道;“年华斗胆,是十三王爷!如今朝堂中,四王、六王任于两省,十一王爷常年于军中,唯独十三王看似远离局势纷争,实则韬光养晦。”

    说出心中猜想后,她暗暗打量公羊晴的脸色变化。她也只是猜测,祈福之事由司礼监负责,而司礼监掌事的正是十三王禹祺霁的母家,德家。自先昭仁太子逝后,曾有六年时间,储君之位悬空未定。于此空挡间,当今圣上的各位皇子纷纷扩展势力。其中五王最为狠厉,十三王母家势大,还有其余各党势力也快速崛起。

    公羊晴听她分析一番后,垂了垂眼淡道;“你能思虑至此已是不错,不枉我平日里为你讲解朝堂局势。十三王借刀杀人,祸水东引至五王府。此举是想彻底让五王无翻身的可能,也会凭着行刺间隙重挫殿下。”

    年华听她话像是话中有话,不禁疑虑道;“难道还有其他的?”

    十三王想要一箭双雕,却反过来被太子算计。如今圣上若是明查,太子必定是想方设法的让那谭明宗跟十三王沾上边。到时圣上必会动怒,但依照谭家和五王的关系,虽是有十三王冲了大头,五王也必然受牵连。这才是真正的一箭双雕,太子将自己从这个局中剥离出来,反成了执棋人。

    但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年华心中甚是不解。

    “年华,你可知帝王之术?”公羊晴对她一问。

    年华遥头,她又不是帝王,何以要知道这些。

    公羊晴却道;“你我虽非帝王,可伴的却是这大禹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储君!帝王之术便是统御、阅人、平党。你心中势必在想,殿下此举意为削弱两王势力。错!大错特错!若说满朝上下谁最想看到五王东山再起,那必是殿下无疑!”

    年华心惊,难测莫过帝王心。那人虽还不是帝王,但那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势,已无人可阻。可是他怎会想要五王东山再起?但公羊晴之后的话,才是真正令她对那人心生敬畏。

    “朝中各党势力交错复杂,平深制衡下牵一而动全身。殿下自入东宫再到后来的太子府,整整十一年。十一年苦心经营的朝堂局势,怎会容许十三王说破就破。那谭明宗愚蠢,到现在还不明白是谁从一开始就在陷害谭家。党派纷争,彼此互相牵制,殿下稳居中庭。这便是帝王之术的统御。诸王玩弄的是权术智谋,而殿下要的是治国安邦。你可懂得?”

    不是权术智谋,是治国安邦…年华为此话震惊。原来在他心中一箭双雕是下策,他要的是平衡各党、统筹全局。她原想由谭明启救驾,可保谭家一丝希望。但如今看来由他救驾是在为五王铺路,圣上心生怜意,五王的境况或许会好很多。这里所有人算的都是一颗帝王心。

    公羊晴微抿口嫣儿递上来的茶,润嗓后道“只是五王处事过于狠厉不周,殿下自也不会让他势大。嫣儿,拿出来给她吧。”话完,婢女嫣儿就从桌上匣子内取出一物件递与年华。

    是一年前,年华交予公羊晴那封写有楚阳河献计的信!

    原来公羊晴当时并没有将此信交予太子,只是私自收藏起来。她看年华惊讶,便解释道;“这信你还是拿回去吧。此前时机不对,看目前的形式。楚阳河…怕是要再提了。五王是因何触怒了龙颜?此事过去已经一年,朝中无人敢提及,便是殿下也不能。以是那楚阳河工程搁置近一年。殿下此次也是想提醒圣上。这信中所言既是你的想法,还是由你亲自献与殿下吧。”她说起楚阳河治的时候,颇有几分踌躇。

    年华从公羊晴屋中出来时,屋内的温意与室外的冷意突换,直冻得她打个寒颤。走到长廊下,瞧见院中的树木,有些还带着枝叶。

    那人说‘年华你还不懂孤让你折了一月的枝木是何用意吗?’公羊晴在她临走前也说‘年华你终究是太过稚嫩,此番整治谭家恐怕只是个开始。太子必早就知道谭家多年来掌管军械所行令不当,只是差个时机罢了。’

    年华突感疲惫,抬头望望天空。璟山的天,是不是也是这般万里无云。自己终究是没有猜度他心思的经验。公羊晴此时提点她楚阳河,怕是那工事再这样耽误下去,又会生出更多事端。太子也是这样想的吧,否则仅过一年还不足以提起。这本应该是最复杂的人,却有一份世间最简单的赤子之心。

    而年华,你要如何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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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只听说圣上龙颜大怒,严审了本就是戴罪之身的谭明宗。没想到谭明宗招认,竟是与刑部尚书秦渊恺有关。秦渊恺当年是十三王举荐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太子在挫十三王党。毕竟近几年,一向不管朝事的十三王也有些冒头。后刑部侍郎顺平潜暂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