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年华紧急情况下处理的妥当,蛊并未深入,以他的医术足以根除。
他记得这个师妹悠悠转醒后,压低了声音与他说的一番话。
“师兄,你莫要责怪我,我其实是有私心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那日的说辞,所以我来到殿下身边真的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师兄,你能否将我所受的苦,所受的罪都告诉殿下。”
“不要讲其他的,只说中间出了偏差,害的我成了这般模样。你是晓得殿下的,若是告诉了他,他一定会愧疚的。我这个人最是讨厌那些个没一点原则标准的烂好人,所以天生就是个爱出头的性子。做好事不留名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我。我既是做了这些事,便是要他明明白白的知道。”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道;“但你莫要太过直白的告诉他,显得我是邀功。你只需不留痕迹的将我说的越惨越好。唉,其实我如今这般模样,却是再也惨不到哪里去了。你若是再隐晦的说到那舞小姐,告知他是我尽心尽力护他二人的,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因着舞小姐,也会再记我一份恩德的。”
说完这些话后,年华便又生生疼晕了过去。他却是黯然失笑,这个师妹,当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性子。
年华说完这番话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的左脚不怎么灵光了。很是惊恐疑惑的看了看旁边的师兄。
而年言阳只颇为无奈的故作一声叹气;“没办法,总要将蛊逼到某处的。我千挑万选才选了你这么个左脚。”顿后又道;“你放心,我会将这件事也告诉给殿下的。你可以安歇睡下了。”
所以大约就是年言阳真的很是一不留神的将这件事透露给禹珏尧后,当天她的房间就被人被挤满了,一群群的随行御医。
或许二师兄以后知道这件事是要狠狠嘲笑她的。也难怪她成不了戏本女主角。连最基本的藏着掖着为对方好的素质都没有。你不按套路走,上天自然很难昧着良心给你点儿什么。
直到那日,禹珏尧终于来看她了。彼时一条左腿正被太医们给高高驾起来掉在床头上,而她正咳着瓜子,狂喷那些无良狗血戏本子。
第71章 纯慈皇后
“脚…可是好些了?”他一掀锦袍坐了下来, 就在她的床边。
年华嘴里还存着些瓜子皮,感觉很是尴尬。她从小吃瓜子喜欢把皮存在嘴里再吐掉,现在感觉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习惯。禹珏尧现在坐在她身边, 她想了想, 还是嚼碎了咽下去的好。卡死也比在他面前丢脸强啊。
“那个…殿下来是有什么事?”她清了嘴里的东西后,很是踌躇的问出口, 瞪着两双不甚明白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她心里…也很是踌躇。
禹珏尧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她, 反倒是盯着她看了一瞬, 随即立刻转了目光;“年华,以后好好留在孤身边吧。你所求的,只要不涉及这江山天下, 孤都可以应允。”
她一听这看似极其宠溺的话, 心中暮地一沉, 不知哪里一块儿地方像是支撑了很久, 终于坍塌下来。她强忍住心头涩意;“好。不过我如果单救了殿下,想必还得不了如此殊荣吧。殿下对舞小姐果然是用情至深, 让年华好生羡慕。总想着有一天能与师兄也这样恩恩爱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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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启程离开淮南的时候,年华脚好的已经差不多了。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她已经很满足了。启程日期本是定在她修养的时候,不知为何后来太子延迟了些许时日。
淮南与楚阳郡相邻, 若是脚程快点只需五日左右便可到达。他们本已经走了三日, 眼看都到楚阳边界了, 却突然生了变故。
圣上下旨,太子殿下即可返京,传旨的是圣上的皇城司!皇城司在京中是何等地位,厉朝历代直辖于皇帝,除了圣旨不听任何调度,是圣上最心腹的一把刀。公羊晴齐阁老等人听说此事后皆是震惊。毕竟连舞家叛乱这等大事,圣上都未出动皇城司,虽然是存了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终究是相信太子能力吧。而如今圣上又为何事,将远在南部的太子立即召回京城。
因着事发突然,回京的时候便省了不必要的人。年华很不幸,成了那些个必须日夜赶路的很是必要的人。
鬼才每日都进她的马车查看她一天是否老老实实的,看完后才会舒心离开。天下人若知这鬼才公子实则是婆妈的性子,大概会好一番想象的。但也因此她得知了些关于此次突然返京的事情。
似乎是与当年逝去的纯慈皇后有关。纯慈皇后,风华绝代的一代贤后,与圣上伉俪情深。二人识于微末,却最终执手画出了这万里山河,传奇也不过如此。而纯慈皇后在圣上的心里,怕是个不可估计的分量。她也不禁好奇那纯慈皇后究竟是个怎样独特的女子,能在一代开国帝王心中留下这样的痕迹。
年言阳讲到纯慈皇后时,有些犹豫,年华只当没看出来。张方钦在崖山讲的一番话她并没有忘记,璟山与太子府之间的关系,只能她自己去探察。师兄与殿下怕是绝不会告诉她的,否则何以至今只字不提。
这日途中停歇时,年华下车动动身上筋骨。这一路紧赶慢赶的,难得有个空歇的时间。马车都停在一处溪水旁,她便想去溪边坐会儿。却是在此处碰到了一个人。
“侯爷也来此处偷懒不成?”她一声挪揄,顺势坐在草地上,看着旁边喝酒解闷的人。
顾珏暔只低头看她一眼,又举起酒袋子一饮,后道;“怎么每次本候想要喝酒的时候,你都会出现。”
“心有灵犀呗。”她随口轻快一答,又问道;“看侯爷这幅模样,莫不也是为情所伤?”
第72章 锦仪郡主
“情伤?”他不屑哼一声;“本候大约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年华, 你与本候不同,你伤的很是没有理由。”
“那依侯爷之言,怎样才算是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她偏头一问, 一番认真讨教的模样。
顾珏暔也不顾礼仪了, 跟她一般席地而坐,破天荒的将酒袋子扔到一边;“年华, 你是否曾怨过一个人,明明你付出了所有,可是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她不吭声, 她知道顾珏暔想问的是什么。
“年华, 你当真喜欢殿下吗?那你可曾有那么片刻,不顾及他人,不权衡利弊得失, 心中只有他。”顾珏暔见她不言语, 又问一遍, 可是却又不像是在问她, 更像是在问自己。
“没有。”她看着面前清澈的河水,良久后才轻轻言语。
很多人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最大的付出, 可那只是一种自以为是。她之所以放弃,恐怕也是细细思量后觉得没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