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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珏暔将要踏进宫殿的前一瞬,将这位走路带风、脸色不悦的新濮北王给拦了下来。

    景时在这宫里,若说真要有个惊怵的人,第一是皇上,第二便是这位王爷了。

    顾珏暔一把揪起景时的衣襟,怒气冲冲道;“我问你!那白家夫人的事情可是真的?!本王刚刚看见那白锦年被抬了出去!还有太傅,是不是已经来劝谏过圣上了。”

    景时被这位主子动不动就上手的习惯很是困扰,衣襟被扯的难受,却还是不得不憋着气回话。

    “这……王爷这时候可别进去了,方才司太傅确实来过。王爷若是这时候再进去,怕是顶着圣怒的!王爷有什么话,景时一定传达。”

    顾珏暔放开了他,但是却没有丝毫退下的意思,出声自言道。

    “不行!本王答应过她师姐,一定会将她照顾好。朝渝舂陵的事情已经算是本王失约了,怎还能容许这事的发生!年华不能有事,绝不对不能!今日,就算是丢了性命,本王也是断然要进去的!”

    景时最后还是没有拦住,与顾珏暔对峙,就算是十个百个景时恐怕都是不够的。

    “我的姑奶奶啊,今日是触了什么霉头,这弄不好是要打起来的!”

    景时不解,司太傅劝谏是为了皇上,是为了国。那这顾珏暔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倒更像是闹事的主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新书  《公子倚门羞走》

    第177章 追忆亡妻

    白锦年被抬回府以后, 在床上昏睡了两日,才算是稍稍有了些神识。

    小锦儿一见爹爹醒了,立刻转身去推外间的人进来。

    年华伏在他的床头, 看他这幅模样,心中忍痛, 轻声道。

    “你何苦这么傻,只我一句不愿入宫, 你便去跪金殿。当年十三王跪了那般久, 都没能打动先帝。他们都是帝王,都不会同情怜悯的。我太了解他了,你……不必在为我做什么了。”

    白锦年泛白着唇瓣,艰难抬手将她眼角的泪一一逝去,虚弱气息开口安慰她。

    “我不后悔。三年前,你突然联系上我。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欢愉吗?纵然我知道你可能只是为了锦儿,但我还是开心。你是锦儿的娘, 我是她的爹爹。可是, 我终究是比不得他给你的多。他命人送药, 治好了你的眼口耳疾。”

    “年华, 他即便是将你忘了, 也还是念你的。我输了, 输的心服口服,输在他那份执念上。”

    年华没有回话,将脸埋在他的掌心里, 无声痛哭,双肩颤栗,压抑了莫大的痛苦。

    “爹爹!你说什么?娘子是我娘吗?”

    小锦儿已经大了,她听得懂大人的话,小小的脸蛋儿上满是之前为自己父亲哭泣的泪痕,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面前两个人质问。

    白锦年看看她,慈意浮现在苍白的脸上,轻声道;“锦儿乖,娘她跟你做了一个游戏。看看你能不能猜出她是小锦儿的娘亲。锦儿这一年跟着娘亲在外面,是不是见了好多好玩儿的东西?等爹爹好了,你就说给爹爹听好不好?”

    “爹爹以后,怕是没机会看锦儿撒娇了呢。”

    “不不不!小锦儿要一辈子陪着爹爹,给爹爹磨墨,给爹爹撒娇!”

    年华抬头看看心疼爹爹的小锦儿,抚抚她的小脑袋,泪不知觉的从眼角滑落。

    “小锦儿,娘会救爹爹的,小锦儿莫怕。”

    又一次,年华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奈。为何她总是挣扎不过命运,逃不开他。

    那年,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被钉在朝渝城墙上的时候,痛到无知无觉,却仍旧是坚持用残存的最后一丝意志眺望着那远处的禹军大营。

    那里,有她最爱的人,她要看他最后一眼才肯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她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可他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不过还好,那个孩子能在帝都长大,将来最会有机会能远远的见上他一面的。

    后来,她就做了一个梦,很久很久的梦。她太累了,渴望好好的睡上一觉,不愿意就此醒来面对这个纷杂喧嚣的世界。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在璟山,她熟悉的房间,窗口处有后山松柏的气味。

    大师兄守在她的床头,不知是守了多久。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刻,将手中的药碗给砸碎了。

    但是她不知道,也感受不到。因为彼时她不过是个只会躺着呼吸的废人了。听不到,看不到,说不出,只能在脑子里千百遍的问自己,为何她还会活着,以这样废物的姿态。

    大师兄是第一个在她手心写字的人,告诉她是小师弟拼死将她从战乱中将她给救了出来。

    她问小师弟去了哪里,大师兄回答她,说出去玩儿了,她睡了一年,小师弟自然是没有那个耐性守着的,早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年华点点头,又想起来问自己是怎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的。

    原来,那年年言妆拖她转给年长风的锦囊内,写了许多年言妆从前利用自己世界知识给年长风出的疑难问题答案。而里面,恰巧涉及了一些现在医学还无法解释东西。

    师傅救了她,她就像是一个出去闯了祸的孩子,回家后总有人给她庇护。

    她那时候就意识到,即便怎样不愿以这般姿态继续活下去,她终是要顾忌师傅感受,不能再轻贱了自己。她想见师傅,想要见见这世界上最后她敬重的长者亲人。

    大师兄沉默了半晌没有回复她,后来才在她手心一点一点的写下答案。

    “师傅外出游历去了,走的时候挺潇洒高傲的,你知道他那个德行,多半是不愿意再回来了。以后要见他,怕是难了。不过等你伤病养好了,说不定那老家伙就回来了。”

    年华从那以后就开始努力养伤,她在大师兄的陪同下,一遍一遍走了后山自己熟悉的所有道路。

    也就是那时,整个人都心静了,恰巧发现与后山蜜炼果有关的一件往事。

    原来,世事总有因果,你以为的初见其实不过是重逢罢了。当初记忆中的白衣少年,记不清模样、声音,却记得那蜜炼果的味道。

    怪不得他曾经问她,为何此果酸涩难吃?

    因为在一些人的记忆中,蜜炼果其实也是假的味道,当若干年后,你再次尝起,早已不是记忆中珍藏的回味了。

    山中一年,她终是没有等到小师弟与师傅。不知道是哪一个晚上,她抑制不住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好似要将璟山所有的生灵吓走一般。

    她明白,师傅与师弟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她做错了事情,却要亲人来给自己背负。

    为何死的总不会是她?!

    就在她痛悔绝望,欲要轻生之际,大师兄将当初师姐留给她的最后一个锦囊拿了出来。这个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