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荷包,嘟嘴道:“既然您爹娘把钱交给梅姨保管,您就该遵从爹娘的安排,不该……”
话没唠叨完,就见那龙崽子忍无可忍地一挑眉,吓得她赶忙再次缩起脖子闭上嘴。
姜雪时难以置信地歪头注视她,低声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桑诺可怜巴巴地点头。
姜雪时眯眼又问:“你是不是觉得,以我的身份,不方便于你计较?”
桑诺老实巴交地再次点头。
这狐狸倒是坦诚,姜雪时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弧度,抬手摸了摸鼻尖,略思索了片刻,冷静下来,竟然嗓音温柔地开口:“害怕打雷,是吗?”
桑诺一愣,不知这龙崽子想做什么,依旧老实地点头。
“很好。”姜雪时抿嘴微笑:“你知不知道,只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的渡劫日期提前到今晚?”
“……”桑诺猛然睁大眼!
这个她真不知道!
坦白的说,她是一只特别机灵的狐狸,从一开始,她不像那些小妖精那样敬畏这头龙崽,就是因料定了尊上这样身份,不好意思拿她开刀,却忘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会带来横行霸道的权利与关系!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好个黑暗的浑浊世界!
姜雪时唇角弧度优雅,温柔问她:“知道怕了?”
桑诺撇嘴点点头,乖乖把荷包塞进怀里,以示愿意配合作案,再不敢“威武不屈”了。
恰在此时,梅姨推门走进屋,温声唤道:“桑诺?怎的取了这么久。”
于是,姜雪时带着面部僵硬的小狐狸,从屏风后转出来,淡定道:“她寻了半日找不着,我恰好路过,进来帮她找。”
梅姨闻言,嗤的一笑,瞥桑诺一眼,嗔道:“什么眼神,告诉你就在镜子下头,现在找到了吗?”
桑诺:“……qaq”
梅姨救我!
桑诺被恶龙挟持着骗过梅姨,走出屋门,就见姜雪时侧头对她使了个眼色,无声地做口型:“去后山等我。”
第14章
梅姨追上几步,嘱咐桑诺:“去把首饰盒子拿缎子裹上,别这么赤条条地送给人家,一路都得叫飞廉看护着,不许分头行事,天黑前回来。”
桑诺一一答应了,忙回屋找块布料,把盒子裹上,又用红绳系了个好看的结,将小盒摞在大盒上,一并抱在怀里,出了门。
因惦记着那头龙崽的吩咐,桑诺先避开飞廉,从小门跑出院子,疾步来至后山,左右张望。
忽听身侧树后传来“啤次——”一声气音,桑诺心知是那龙崽子在引起她注意,忙转身走过去,嘟囔道:“放心吧尊上,出来吧,没人看见,我可小心着呢!”
闻言,姜雪时自树后转身出来,神色悠然地抱臂斜靠在树旁,等那狐狸递还荷包。
桑诺抱着包裹,腾不出手来,姜雪时难得体贴入微,伸手接过她怀里的杂物,安静地等待她取荷包。
桑诺道了声谢,伸手朝怀里一摸,发现荷包不在,愣了一瞬,又急忙去摸袖笼——
“咦?放哪去了?”她心里一咯噔,慌张地在各个衣兜翻了个遍,都没有寻见。
脑子里灵光一闪,桑诺忽想起什么,嘴角抽了抽,缓缓抬头,看向姜雪时,小声惊道:“哎呀……我刚去屋里打包首饰盒,怀里那荷包沉的很,我便将它先搁在床边,好像忘带出来了……”
姜雪时捧着傻狐狸的两个包裹,垂眸盯着她,没吱声。
最怕空气忽然沉默……
桑诺挤出一丝笑,连忙道歉:“您可否在这里再候一会子?我这就回去取来!”
又一阵沉默。
姜雪时盯着她看了许久,艰难地接受“这傻狐狸不是在开玩笑”的事实,最终痛苦地闭上眼。
桑诺摸了摸发烫的小脸,伸手要接回自己的包裹,却被尊上避开了。
为避免这傻狐狸丢三落四,姜雪时仍旧自己抱着包裹,转头朝山南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紧回去取。
桑诺如蒙大赦,转身刚要小跑回去,就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过来——
竟是飞廉来了!
飞廉在院门口等了许久,不见桑诺出来,回院子里也找不着人,只好出来走一圈,这才找到了她,因问道:“桑诺!你怎么在这儿?梅姨催我呢,咱得……诶?尊上?您也在呢?”
桑诺:“……”
姜雪时:“……”
抱着一摞包裹的姜雪时无处躲藏,绝望地看向快步走来的飞廉。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飞廉见尊上屈尊降贵地帮桑诺抱着行礼,心中愈发纳闷。
“噢,是这样,”姜雪时扯起嘴角,用一个清澈的笑容先击晕飞廉,而后腾出一只手,顺了顺身旁傻狐狸的头发,温柔地回道:“梅姨担心她此番下山再着了圈套,所以让我陪她一起下山。”
飞廉:“……”
这小狐狸天大的脸面,竟让烛应龙亲自护送?梅姨也真是愈发把主子当自家孩子使唤了……
虽然满心疑惑,但有幸能跟尊上同行,飞廉自是千百个愿意的,忙喜笑颜开道:“也好,前几日,我与夕墨下山,寻到一家名为青云居的酒肆,那家的扣肉口味极好,不知尊上……”
“青云居?”桑诺忽然惊呼一声,蹙眉阻拦道:“快别提那家酒肆了!我上个月去过一次,差点跟那家店小二打上一架!”
飞廉惊讶地看向她:“打架?为什么?”
桑诺气鼓鼓地嘟起嘴,不知如何解释。
一旁的姜雪时一本正经地帮她解释:“大概是店小二给她看了眼账单。”
桑诺:“……”
这头可恶的龙崽!
她吃得再多,也不会因为付不起钱跟人家打架的好吗!
飞廉对尊上的嘲讽信以为真,睁大眼睛看桑诺:“是因为那家菜价过高吗?”
桑诺憋红脸,忍无可忍地嚷道:“才不是!是因为那个店小二想要轻薄我!”
出于无奈,姜上仙假戏真做,陪二人下山,一路上少不得揶揄那傻狐狸泄愤,气得桑诺连连跳脚。
飞廉瞧着两人斗嘴,时常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别有番趣味。
——
桑诺原还担心慧娘遭父母斥责,再次溜入秦家后院,却发现慧娘与往常无二,仍在窗边安静地做绣活。
“慧姐儿!”桑诺将怀里的大盒小盒搁在窗台上,却见慧娘没抬头,仍旧神色木讷地做绣活。
“慧姐儿?”桑诺伸手在慧娘眼前摆动两下,才见那丫头反应迟钝了愣了愣,回过头,面色茫然地看向她。
“干什么呢?绣傻了呀?”桑诺咧嘴笑:“可担心死我了,这两日,你父亲没为难你吧?”
慧娘竟像是隔了片刻才认出桑诺,迟缓的扯起嘴角笑起来,气若游丝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