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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是想赖账吧?”宋轶迅速镇定下来。

    慕眭皱眉,“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更认真更慎重地考虑一下。通常第一个反应才是你最诚实的想法,我相信你的直觉!”

    鬼的直觉,那都是她故意要说给刘煜听的,你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吧?

    那厢臧皇后叹了口气,“果然是我们想多了。”

    开元帝握着她瘦弱的手,轻轻拍了拍。容贵妃端着茶看好戏,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在开元帝握臧皇后那只手上,温柔缱眷,自然温馨,这一看便有些入了神。

    “贵妃姐姐在看什么?”姚惠妃戏谑又挑衅地盯着容贵妃,同时也引来了上位上帝后的视线。

    容贵妃意识到自己失态,及时收回眼神,但开元帝还是看见了,握着臧皇后的手便觉得十分不自在,转头看向前方,故意高声感叹道:“这次宋轶赢了,朕是不是该奖赏点她什么?你们有什么建议?”说话的同时那只握住臧皇后的手已经离开,很自然地放在龙腿上,微不可擦地在龙袍上磨了磨,泄露了他不自在的心绪。

    臧皇后看在眼里,心里微微发凉,面上却不表,迅速整顿情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道:“那还是应该看看宋轶喜欢什么。”

    “这可不行,万一她向朕要阿煜可怎么办?”

    姚惠妃的视线猛杀了过来,但随即像泄露了什么似得掩得干干净净。

    九五之尊的玩笑话,瞬间引来所有人大笑捧场,但侍候姚惠妃的贴身宫女却看见自己的主子拳头捏得咕咕作响,面上也在笑,却让她嗅出了狰狞的意味。顺着主子视线看过去,宋轶还正儿八经地说道:“为什么不可以?”

    那种理所当然,让这位主子拳头又捏紧了。宫中传言惠妃娘娘喜欢过豫王,恐怕这种传言不但是真的,这位对此怕是还一直难以释怀。宫女对此胆战心惊,深怕这位主子做出什么不适之举,幸好,很快她的拳头松开了,嘴角笑容也自然了,又恢复了平素那种戏谑嘲讽的调调。大宫女这才松出一口气。

    “这个嘛……”开元帝看向刘煜,“朕这个弟弟特别挑剔,很难找到对他胃口的东西。”

    “因为我是庶民吗?”

    这个问题在士族当中是极具杀伤力的,士庶不通婚,这是前朝一直遗漏下来的,虽然很多有识之士觉得这是陋习,但对于士族大家把持朝政,寒门又无合理的晋升渠道,这种阶级固化是很难被打破的,婚姻亦是如此。

    宋轶觊觎豫王,别人姑且可以当做一个笑话看看,最多多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绝对不会真有人当真。而此刻宋轶当众向皇帝问出这个问题,世家大族们的脸色便有些好看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静默,每个人看似镇定自若,却都透出了一丝或紧张或尴尬的气氛。

    开元帝看着宋轶,宋轶用她纯良无辜的眼神直视着他,令他看不出她的居心,只好说道:“若是阿煜喜欢,无论什么身份,朕都不会阻挠!”

    当众给出这般承诺,可见开元帝对这个弟弟有多宠爱。

    刘煜有些动容,正色道:“谢皇兄体谅,臣弟一直在等一个人。臣弟相信,她会回来的。”说后一句话时,刘煜几乎下意识地看向宋轶,不知道是他看出了宋轶的端倪,还是想要提醒宋轶不要再做白日梦了。

    当然,在别人眼中,自然是后者的。

    至于刘煜等的人,他们都知道,除了豫王妃不做他想。

    宋轶叹了一口气,默默向开元帝行了一礼,再默默转身离开,仿佛真是一个受了情商的女子。刘煜被她这故意做出的姿态惹得眉心直跳。

    一时间他是真的迷糊了,完全看不清宋轶的真面目。

    众人散去,刘煜回了自己下榻的宫殿,将静姝的画铺展在桌面上。赵诚和长留王携手而来,门都不曾敲一下,直接推门而入。

    “豫王你太不厚道了,明知道今天宋轶要跟陇西王比试却不阻止我们去泡温泉。你居心何在?”

    一大早他抱着多年宿敌相爱相杀的心情来拉刘煜一起去泡温泉,结果这厮只道有事给推脱了。没曾想竟然是这件事!

    听得侍从说起宋轶那幅画的惊人之处,赵诚直觉自己错过了整个人生最精彩的画面,岂能善罢甘休。

    刘煜看都没看他一眼,任由他愤懑地大吐牢骚。赵诚也不介意,兀自在那儿吐得欢喜。

    长留王凑到刘煜案前,看到那幅画像,昨日夜里他没能看清楚,此刻细细看来,这王静姝的确长得好,难怪这两人念念不忘十余载。

    “听闻卢将军昨夜就回了泰康城,连京辅都尉赵筠也一同回去了,右辅都尉王强也蠢蠢欲动,也就豫王你还坐得住。你是真的不关心此事还是已经知晓豫王妃的所在?”

    当初王静姝是当着刘煜的面自焚的,这让王虞旧部很有些想法。如今疑似豫王妃出没,这位竟然稳如泰山,连找一下的样子都无,难免不让中尉军那帮旧部多想。

    刘煜将画像卷起,纳入袖笼,朱丹彩墨,价格不菲,能用这种颜料的,非富即贵,而有这种画功的,泰康城怕也是找不到几个来。他相信找到这个画画的人才是关键。

    刘煜径直去找韩延平,豫王亲自找上门,这位大画师着实吓了一跳。在昨日得知自己的梦中情人是豫王妃后,这位就坐卧不宁,仿佛干了什么亏心事,勾引了良家少妇红杏出墙一般。

    此刻看到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找上门,那种心虚,无以言表。

    韩延平强自镇定迎了上去,刘煜爽快得令人发指,直接抖出画像,问道:“这画可是你画的。”

    韩延平当即就怂了,“不是!”

    回答得铿锵有力,深怕心虚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虚浮。

    刘煜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是吗?”

    韩延平差点就给他跪了。别看这位豫王殿下一副公子如玉世无双的形容,真动起怒来,一百个韩家都不够他灭,他们只是画师书香门第,真不敢跟那些手握重兵的顶级门阀想比。

    “真的不是。”韩延平瘫着脸,坚持到底。

    刘煜又将他看了一眼,韩延平冷汗都快出来了,但一想起上次在上林苑被宋轶诈罪时说他心虚出冷汗,他就一直提醒自己无论多心虚都不能露了行迹,尤其是当着这种可能随时耍流氓不看证据的家伙。

    大概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这次他表现得相当镇定,还敢直视刘煜。刘煜没再追究,临走时说,“你画幅宫中传闻的宋轶的画像,送给陇西王吧。”

    韩延平受到了惊吓,且不说宋轶的画像多可怖,晚上可能做噩梦什么的,会摧残他爱美的脆弱神经,单是豫王妃那幅画像被陇西王捡到,很可能那位认得那日遗失画像的是他,被认出来事小,被豫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