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没感受多少困意。
汽车行了数个小时,到终点后,补凛另打了个出租,赶去公司。提前给部门领导请了半个小时假,虽是到晚了,到也没记迟到。
到自己岗位,找了个袋子,把手中的衣物等放了进去。
很快,补凛就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
到下班时间,三四名同事约一块,想晚上聚一聚,补凛直接拒绝,不加解释,在同事怪异和探究的目光中,离开了公司。
掌中拿着的是许从一的钥匙,补凛紧捏着。
一旦工作结束,没有事情填补进来,他的思维立马就转到了许从一那里。
灵魂似倍万千蚂蚁啃噬,一个浅浅的呼吸,都全身钝痛。
坐在出租车后车座的补凛,不自主地将身躰卷了起来。他两臂都垂在膝盖上,为了抵御这股痛彻心扉的撕扯感,指甲陷入进掌心,深灰色的血液从掌心跌落至车上。补凛眼帘颤了一颤。盯着暗色血液,扯了一个癫狂到极点的笑。
司机在接补凛给的车钱时,速度很快,嗖地拿了钱,脚下就猛踩油门。在他眼里看来,虽然补凛长得够帅,但看人阴测测,加之周围不是特别明亮,补凛就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样,司机担心自己慢一秒,也许就会魂归故里,他还没活够。
补凛提着一个手提袋,朝许从一家所在的小区方向走。
已经陆续有人从小区里出来,或者上班,或者做其他事。
补凛爬上楼梯,正要将钥匙插入锁孔,眼眸陡抬,意外的,竟然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
补凛扬起头颅,往门牌上看,没有错,是这间屋。
钥匙顺利进入孔道,咔一声脆响,铁门发出暗哑的声音。
门刚推开一半,补凛整个人都跟着一怔。他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他紧闭了一下眼,再次睁开,面前的一幕景象还是在。
“小凛?”补惠还穿着灰扑扑的睡衣,掌中端着一盘素菜,正在往左边餐桌上面放。见到意外出现的补凛,她表现得相当惊讶。
补凛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理解,那天的事过后,补惠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好像他没有伤害过她一样。
“姐,你……”这个你字刚出口,补凛眼眶猛然扩大。
他看到了另外一个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但也同时,对方那张脸部轮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不再像过去,他不是彩色鲜明的,和周遭其他没有任何区别,整个人都明灰的。
“啊,从一,小凛回来了,你看饭煮得够吗?”补惠转头朝自厨房出来的青年问道。
许从一温柔笑道:“够的。”
“小凛你先坐,我去舀饭。”补惠拧身就走进厨房。
这边补凛眼睛怔怔地看着许从一,后者略有奇怪,不过毕竟是补惠弟弟,他不便说什么,礼貌地给了个微笑,也去了厨房。
补凛拉开一把靠门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补惠端了两碗饭,一碗给了他,另一碗自己,许从一则拿了他的。
三个人开始吃早饭,补凛一口一口机械地刨饭,偶尔抬眸,看向对面,补惠和许从一互相给对方夹着菜,柔柔情意在空气中逐渐加温。
他目光梭巡中,又见许从一左手还有补惠右手,都戴了一个同样款式,大小微有诧差异的戒指。
没记错的话,数天前,许从一是准备向补惠求婚,可他将那枚女士戒指给扔了的,然后另外去买了一模一样的男士戒指。
为什么戒指还在?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了,而且他可以百分百地分辨出来,这个叫许从一的人,不是之前那个。
难道就真的是梦吗?
“……和公司同事还相处的好吧?”补惠忽然开口问,看向补凛的眸光清澈透明,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
补凛颔首:“都还行。”
“那就好,你年龄也到了,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大胆一点去追,我弟弟这么优秀,我相信不会有人拒绝的。”补凛用长姐的姿态道。
“嗯。”补凛声音不高。
一顿饭很快吃完,补凛把提包拿到卧室,拉开衣柜,里面还放着他的衣物,这里没有任何变動。床铺上被单铺得平展,走过去,补凛面色沉了沉,看得出来有经常睡过的痕迹。他俯身下去,掌心贴着被单。
他知道它的颜色,即便现在是深灰浅灰相间,但他就是知道,它原本的颜色。
不是他的幻觉,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看时间差不多,补凛同补惠道了声,便推门出去。
刚好许从一也要上班,就先送补凛去他公司,再转道。
下了车的补凛看着许从一驱车驶远。
但忽然,视线中闯进来一辆巨型货车,速度极快,跟着一道冲天巨响!
矮小的汽车直接被货车从车头碾压过去,坐在驾驶位的年轻男子当场身亡。
鲜血从破裂的车门渗透出来,落在补凛那里,还是沉灰色的。
周围人群沸腾起来,不断有人围上去。
补凛在人群越扩越大时,才跟着走过去,他边靠近,边拿电话拨给补惠,告诉她许从一在他公司外面出是车祸了。
当快要靠近时,人群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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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部往后面退,一个接着个人擦过他身边。有个人阻止他,‘别去,油箱坏了,会爆炸’。补凛手臂一挥,就挣脫开。
走到车门边,费力拉开变形扭曲的车门,驾驶位的人浑身都是血,一张脸被血模糊,补凛钻进车里,把人往外面拖。
他不是‘许从一’,他清楚知道,但就冲着这人也叫许从一,他就不能让他尸体面目全非。
轰隆!
接踵而至的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伴随着冲天的赤艳火光,在汽车边的两个人都同时被凶猛的火焰缠上,瞬间浑身着火。巨大的冲击波,更是将二者都狠狠给掀翻到地上。
鲜血如同开了闸,瞬息间,将补凛身芐的地面都给染得刺目。
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补凛竟然裂开嘴笑了。
似是在期待着死亡。
最后闭上眼睛,他唇角边的笑容渐次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