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对亓官阙凌冽目光有所躲避,当下她甚至嘴角弯弯,直视亓官阙。
“到了多久?”亓官阙在阿尼那里得知到了许从一出来冰窟,以及后面和亓官灵一块回了部落,但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没多久,大概就一刻钟吧。”亓官灵回地很从容。
亓官阙头微微点了下:“受伤没?”他随后看向了许从一,青年绷着一张脸,那是他常有的表情,在他面前。
心里藏着秘密,许从一话不多:“擦破一点皮,灵灵给我上过药了。”
“那就好,早点睡。”亓官阙深深看了许从一一眼,随后没再说其他,转头就走了。
亓官灵到许从一身边,和他一块目送亓官阙走远,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两人返身回屋,盆里的水冷的很快,当手放进去时,余一点点热度。
亓官灵浸湿帕子,揉搓了几遍,拿起来拧干水,递给许从一。
洗漱过后,两人脫了各自外衣,穿着亵衣并肩躺在床间。亓官灵翻了个身,头枕着许从一胳膊。抬头间嘴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就瞧到许从一已经闭眼,呼吸声清浅,亓官灵往上挪了一点,落了一个吻在许从一嘴角。蜡烛快要燃到底,屋里光线暗沉,亓官灵一时没有闭眼,眼睛看着斜上方,一瞬也不眨。明明人就在身边,明明拥有他的人是她,可是她觉得有条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而且极有可能,这条鸿沟,会存在很久很久。
要怎么做,才能斩断这条鸿沟,亓官灵盯了虚无的空中许久,转过头,手指沿着许从一如墨般的眉眼轻轻往下移,移到他抿着的嘴唇上。
他们彼此.相.爱,这是很确切的事实。可似乎这样还不够,她心里慌得很,总怕下一刻就会彻底失去他。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情像烈火一样,烧灼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
很多时候,他是看着她的,爱意也不加掩饰,表露地很淋漓尽致,越是这样,让亓官灵越觉得焦躁不安,想将人完全拥有,不让任何人碰触一点他。
这一夜很平静地过去,亓官灵也以为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直到早上,她起床,刚穿好衣服,阿尼带着人闯进来,她才知道,没有过去,而且还只是开始。
阿尼对于要做的事,其实很反对,也试图去劝亓官阙,可惜没起一点效果。他站在屋子里,亓官灵问他有什么事。
阿尼踟蹰了好一会,才说了过来的原因。
“首领让我将姑爷的东西收整一下,搬到他那里。”阿尼尽量一句话将事情始末都说清。
亓官灵梳头发的动作倏地一滞,她知道没听错,只是不大相信。
“舅舅让你来,拿从一的东西,为什么?”
阿尼往许从一那里看,许从一已经穿戴好,他出去打了热水,这会在洗脸。意外听到阿尼的话,手里的帕子砸落在水里,溅出的水花,湿了袖口。
“以后姑爷就住首领那里,不再回这儿。”阿尼咽了一口口水,才将这句话讲述出来,而亓官灵的脸色,一点点惊骇起来。
“舅舅是不是疯了,从一是我丈夫,和我住一起天经地义。我去找他。”亓官灵咚一声放下梳子,头发没梳完,就激愤地冲了出去。
许从一愣了愣,重新拧干水帕洗脸。阿尼招呼跟着的两人立刻行动,收拾许从一的衣物。
两人翻箱倒柜,许从一的衣服都整齐放在衣柜的右格里,一拉开就能看到,二人迅速将衣服拿了出来。
“等等。”愣了有那么一会,许从一丢下帕子快步走过去,将其中一人抱在手里的衣服给夺过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许从一对阿尼压着怒火低吼道。
阿尼知道这事很难接受,别说许从一,就是他自己也同样,但这是亓官阙的意思,他无能为力,只能选择服从:“抱歉姑爷,你今天必须搬走。”
“我要是拒绝,你准备怎么样?”许从一抱着一团衣服,看向阿尼的视线里陡然一凛。
“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阿尼朝许从一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朝许从一扑过来。
许从一早有防备,身形敏捷地一闪,就躲开了两人的围攻。
“我自认同灵灵在一起,行为从来没有过错,亓官阙要喜欢谁,都可以,但我不愿意,我恨他,非常恨。他如果真要执意这样,我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一旦他搬过去,就是宣告部落所有的人,他和亓官阙不堪的关系,他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让亓官灵跟着受到众人的指点。
亓官阙要撕破脸,那就彻底撕破。
“公子,这事由不得你。你顺从一点,会少受一点苦。”阿尼劝道,许从一来部落有段时间了,具体为人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阿尼很欣赏许从一,同部落其他年轻人相比,许从一都能排在前面。
可命运这东西,谁都控制不了。弱者受强者支配控制,这是注定无法逃离的。
许从一直接失笑出声,既然话谈不拢,双方都不肯退步,那就手下见真章。
两异族人一同攻向许从一,许从一做了一个虚招,却是转瞬就拔腿冲向门帘外。
他还没那么傻,真的就这么站着和他们打,他现在非常担心亓官灵。
一冲出帐,许从一就往亓官阙所在的地方飞驰,他身姿轻盈,如同飘飞的鸟羽,脚尖不断在蒙古包上点落,不一会就到了亓官阙帐外。
帐外没有人把守,侧耳细听,里面异常沉寂,无一丝声响。不及多想,许从一飞身落地,扯开门帘,就闯了进去。
意外的,帐中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许从一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转身,想到其他地方找,刚一回头,门帘掀开,走进来一人。
一看到男人,许从一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惧怕这个人。
亓官阙面色沉稳,看不出来情绪如何,眼眸冷邃,盯着人就跟盯看中的猎物,他往帐里走,走到许从一面前几丈开外。
“找我?”亓官阙声音低沉厚实,算是明知故问。
许从一紧拧眉头,语气不善:“灵灵在哪?”
“顶撞长辈,目无尊长,所以我让人把她关屋里,好好反省。”亓官阙平静地道。
“你把她关起来了?”许从一急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