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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都非常宽容,负责擀皮的周建芳笑着说,“还是明远这孩子乖,咱们家的小孩子都懒得很呢,悄悄是从小被惯坏了,不爱进厨房,嘉怡倒是好一些,可你看她包的这饺子,拿出去都叫人笑话。”

    不怪周建芳说,经由周嘉怡的手包出来的饺子软趴趴的,在箅子上根本立不住,这在拥有几十年做饭功力的周建芳眼中,自然是不过关的。

    李秋梅也跟着说,“听见没,跟着你姑姑好好学,不然将来到了别人家,人家爸妈肯定要嫌弃你不会干活。”

    这是农人的思想,哪怕是已经见过世面的李秋梅,也保持着固有思维,觉得姑娘长大了要嫁人,嫁人之后就必须学会洗手作羹汤,伺候自家男人和公婆。

    “我就不会找个不嫌弃我的啊。”周嘉怡笑着顶了一句嘴。

    周奶奶立刻帮着孙女说话,“就是,我们家怡怡将来要找个有钱的,雇人给她干活,享享咱们这农村大老粗没享过的福。”

    一旁乖巧如兔子的陆明远突然插话道,“周奶奶,李阿姨,我们家不嫌弃嘉怡姐姐,也有钱。”

    三位妇人俱是一愣,周建芳笑开来,用沾有面粉的手指,点了点小家伙儿的鼻尖,笑着调侃,“你才多大,就想媳妇啦?”

    “不是我,是我哥。”陆明远说得很认真,“我哥和嘉怡姐姐,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这小家伙儿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语,周嘉怡脸色通红,笑着拍了他一下,“别胡说啊。”

    陆明远委委屈屈的低下头,他说得是实话,怎么就叫胡说了,爸爸和哥哥都是这么说的啊。

    这段小小的风波总算在包饺子、煮饺子热火朝天的驾驶中过去了,但李秋梅的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这句话,抽了个空跟在外面剁鸡块的周建平说,“小孩子知道什么,肯定是有人在明远面前说,让他给记住了,娃她爸,你说咱们家怡怡,该不会真的跟陆家那大小子在谈恋爱吧。”

    周建平把斧头剁得哐哐响,默不作声。

    李秋梅急了,“当家的,你倒是说个话呀,这可不行,咱们家怡怡正上高三呢,这耽误了学习,耽误了高考怎么办,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咱们不能不管。”

    此时,正在江坪公墓给母亲扫墓的陆骏远还不知道这些事。

    小县城里的人扫墓,都是一串鞭炮、一捆线香、一包黄纸冥币,捧着一束鲜花的陆骏远父子俩,显然和拎着塑料袋,甚至扛着铁锹的人群格格不入。

    陆博毅离开这里数十年,但并没有忘记这里的习俗,到了墓园门口,他在摆摊的那里买了些香烛纸钱,拍了拍儿子的肩,“走吧,你妈等着我们呢。”

    这里陆骏远每年清明节、中元节都会来,但陆博毅却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

    可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陌生,甚至没用儿子领着,在层层叠叠的坟冢之中,直接找到了沈慕瑶的墓。

    与周围刻了祭文等内容的墓碑不同,沈慕瑶的墓碑简单至极,唯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年轻而俏丽,岁月将她定格在了最美的年华。

    陆博毅轻轻地摸了摸照片中那熟悉而陌生地脸,叹道:“你妈妈容颜依旧,而我却已经老了。”

    陆骏远没有搭话,把鲜花放在母亲的墓前,又问陆博毅要了打火机,点燃了线香和纸钱,这才絮絮叨叨从沈慕瑶说起自己的近况。

    “妈,我考上了华大,现在大一第一学期已经结束了,我和同学相处的很好,您放心。”

    “我和粥粥在一起了,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很可爱的那个女孩子,在我迷茫的时候她帮了我很多,我很喜欢她,您一定也会喜欢她的,等下次我来看您的时候,把她带来给您看看,您就知道了。”

    其实陆骏远对沈慕瑶的印象并不深,但他小时候看过妈妈留下的笔记,知道她是个聪明、好学、温柔的女性,喜欢研究古典文学,甚至还出过一本书,相信如果她活着的话,一定会和粥粥有很多共同语言。

    陆骏远说完这些话之后,站起身来,把余下的时间留给了陆博毅,他想,爸爸一定有很多话想和妈妈说。

    十几年未曾来过,此刻陆博毅内心翻腾的情绪又岂能是三言两语所能表达的。

    陆骏远走到墓园的大门入口处等待,大概是因为这两年县城飞速发展,原本在县城边上的墓园,如今已经被环城路包裹,划分进了城区,所以这里趁着过年前最后一天摆摊设点的小贩并不少。

    陆骏远逛了一会儿,给陆明远买了几样玩具,都是农村里小孩子所钟爱的玩具枪、玩具汽车等,甚至还买了一把跟仙女棒有些类似的线香花火。

    这是一种用纸裹着磷粉等易燃物搓拧而成的小型烟花,像细长绳子一样,点燃之后会有绚烂的花火,但没有鞭炮那种响声,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非常安全的。

    直到陆骏远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在墓园门口等了半晌后,才看到陆博毅从里面出来。

    男人的眼眶有些发红,同儿子说话的声音亦有些沙哑,但陆骏远没有多问,跟上了父亲的脚步直接开车回了周家。

    陆博毅父子俩回来,最高兴地莫过于陆明远,他拉着哥哥献宝似得让陆骏远看他包的饺子,虽然模样看着惨不忍睹,但事实上,没有弄烂、没有漏菜,能够顺顺当当地包成浑圆模样,对这个十岁大的孩子,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了。

    陆骏远笑着夸了他两句,又把在街上买的那些玩具拿出来,小家伙儿哇了一声,抱着陆骏远的腰激动地说,“哥哥最好了!”

    其实,陆明远含着金汤匙出生,他家里的那些乐高积木、真正能开的玩具汽车、小滑板、游戏机,不知道要比这些乌拉乌拉响的劣质玩具枪、和能够发出警报声的袖珍汽车高级多少倍,但他依然玩得不亦乐乎,甚至还不停地向周围的人炫耀,“你看,这是我哥哥买给我的,我哥哥对我最好了。”

    周家就许悄悄和周嘉怡两个孩子,前者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眼看着再有一年多就要大学毕业,而后者更不用说,所以整个周家从爷爷奶奶辈到叔叔阿姨辈都对陆明远宠得不得了,就连许悄悄也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从桌上的茶盘中抓了一把糖果,递给小家伙儿,“那你可得谢谢你哥哥,喏,姐姐给你糖。”

    陆明远从善如流,拿着糖果借花献佛去找陆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