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下来一个“人”。
陈辉和孙晓芸见到盛连心里都是咯噔一跳,以为幽冥这边对他们有了什么新的安排,可定睛一看后座跟着下俩的那个“人”,陈辉的身型猛地怔住了。
孙晓芸自然也见到了那个老头儿,也跟着愣住了——这不就是那时候教他们怎么塑肉身的那个老头儿吗?
那个骗子!
孙晓芸先前总是战战兢兢,话都说不稳妥,这段时间的表现超乎寻常的正常,她反应比陈辉都迅速,二话不说就朝那老头儿冲了过去:“你这个框我头发的骗子!”
陈辉反应也快,赶忙一把将孙晓芸扯住。
那老头儿见到两人也愣了下,大约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两人,眉头皱了皱,冷哼了一声,目光瞥向一边,不说话。
盛连看到这一幕,便心知自己之前料对了,他没管那老头儿,只走到陈辉和孙晓芸面前,问道:“我来跟你们现场核实一下,就是他,对吗?”
孙晓芸点头,斩钉截铁:“对!”
陈辉也跟着道:“是他。”
盛连点点头,可陈辉目光一瞥,看向河边停着的车后排,又愣了下,错愕道:“那个男的……”
盛连回眸看了一眼,又回头,目光探究地盯着陈辉:“你认识?”
陈辉想了想,犹豫道:“好像,应该是,那个男人,好像就是当初菜市场门口找这老头儿算命的那个人。”
就在此刻,头顶忽然乌泱泱地被黑色的乌云遮了一片,铺天盖地,仿若夜幕降临。
除了车内还在昏睡的三人,院子里的众人纷纷抬头望去,那根本不是乌云,竟是附近森罗殿的警卫人员围堵在上空。
院外也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呼喝:“刚刚哪个找死的开着9处的公车闯了极乐河安检?!”
院子里众人又齐齐挑了脖子,侧头朝声音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盛连看清来人,挑挑眉,哟,原来是森罗殿的钟褐小钟总。
钟褐却是一脸怒容,季总刚刚下了彻查森罗殿和9处的命令,这边就有人不怕死地开车硬闯安检,森罗殿顿时开了最高级别的警备,他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人间界的颜无常,结果又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你这边刚开始搜查内部,那边就有人硬闯极乐河安检?这么巧吗?!不会是你自己内部保密工作没做好捅了篓子吧!”
钟褐觉得自己一百二十万个冤枉。
结果颜无常又训他道:“还有,我帮季总转达一下他个人的评价。”
钟褐:“啊?”
颜无常:“蠢货!”
钟褐忽然意识到他颜总这火气是哪里来的了:“…………颜总,你是不是才被季总亲口训了?”
颜无常:“…………没有。”
钟褐:“哦。”明明就有。
森罗殿有内奸可是重大失误,也无论个中缘由到底是什么,大魔王真追究起来,上到颜总孟总崔总,下到整个森罗殿,挨个被轮着训一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而向来带头镇守在森罗殿的他自己,自然也推脱不了关系。
钟褐也是没料到自己眼皮子地下会出奸细,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则是愤怒,他第一时间就在锁定了硬闯安检的那辆车的踪迹,发现对方的目的地是忘川河边,当即领了一队人亲自赶赴现场,结果火急火燎地进了院子一瞧——
嗯?盛连?
钟褐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再看院子里的车,又纳闷:“刚刚那个开了9处的车,硬闯极乐河的是你?”
盛连见到钟褐,却是一副终于可以甩手撂挑子的放松态度,他侧头指了指自己不远处被长绫捆着的老头儿:“这个游魂交给你了,查一查他的底细,应该可以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钟褐:“???”
盛连又指了指河边那车:“后座是两个人间界的普通人,也安顿好。”
钟褐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果然是有两个普通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第一时间命人绑了那游魂,又将车拉走,还顺便把孙晓芸和陈辉“请”回了屋。
一切稳妥之后,钟褐正要向盛连细细的询问,可转眸却见盛连抬步就要走的姿势,急忙叫住他:“哎哎,你等会儿?这怎么回事,你也解释一下,”顿了顿,见盛连脚步不停,急忙拦人,“哎,你这是又打算去哪儿?”
盛连停住,侧头,看他。
钟褐挑眉:“?”
可忽然间,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定住了——盛连没有回答他,反而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一脸饶有兴致地将目光落在他面颊上梭巡了一番,幽幽感慨道:“当年窝瓜一样的脸,如今长开了竟然还挺耐看的,”顿了顿,松开手,又口气老成地慢吞吞道,“唔,不去哪儿,你们神使爸爸难得回来,先回老巢里泡泡水。”
钟褐的眼睛瞪成了两个烧饼:“……………………………………”
盛连却是微微一笑,唤回轮回河,转头就走,可走了几步,又忽然想到什么,顿住,自己折了回来,背着手,老成道:“哦,对了,你们季总要是回来了,和他说一声,我得用本体泡泡莲池里的池水,就封山不招待他了,他要是硬闯,再招出金雷劈我的仙山,你就这么跟他说——”
钟褐(⊙v⊙)
盛连幽幽道:“你赶劈,你神使爸爸就敢拿小拳拳锤穿你胸口。”
钟褐:“………………………………”
盛连挑眉:“嗯?”
钟褐咽了口吐沫,却道:“我现在要跪吗?”
盛连笑了笑,笑出了几分慈爱的神色,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人间界接轨,你就真当自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了?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钟褐:“………………………………”
盛连回了登葆山,第一件事就是脱了只剩一条裤衩子,然后钻进莲池里,这莲池是他的老巢,无论对本体还是人形都益处颇多,他泡进去之后便舒爽地松了口气,平躺着飘在了水中,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平时头顶登葆山的天空。
有两世记忆并不是一件好事,代入感但凡强烈一些,很容易混淆今生和前世的身份,盛连刚刚酒醒恢复记忆的时候,脑子被作为神使的那段记忆填满了,几乎就要忽略自己这一世盛连的身份了,等消化之后两段记忆融合在一起,作为盛连的主体才渐渐归位。
好在这性格从始至终还是一脉相承没有改变的,所以盛连回忆上一世发生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以第三者的上帝角度评价,便不至于大惊小怪:卧槽我怎么干了这种事,卧槽我怎么做了那种事。
反而淡定地表示——嗯,就是这样,嗯,要我我也这么干,哎,这也没什么,人之常情么,理解理解。
直到盛连回想起了有关季九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