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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过去坐下,服务员倒了茶,询问是否上菜,刚离开,包间里便传来一声冷哼——季九幽手握茶盏,看着盛连,笑得满含恶意。

    盛连也握了杯子喝茶:“要笑就好好笑。”

    季九幽盯着他,却慢吞吞道:“最近的案子处理得想必很有心得。”

    盛连重复了一遍:“别阴阳怪气的,有话好好讲,也认清双方的定位,你现在是我的相亲对象。”

    季九幽挑眉:“哦,是吗,神使爸爸。”

    盛连:“……”

    盛连都要被气笑了,季九幽侧头,唇角也牵动了一下,服务员因为有道菜提前卖光了,不得不重新跑回来,一走一回半分钟都没有的工夫,便发现二楼包间内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松散了。

    服务员:“抱歉先生,您点一道鲑鱼没有了,要重新点吗,或者海鲜,都是刚刚下午五点刚送到的,都特别新鲜。”

    季九幽散漫道:“不用。”

    服务员:“那好的,帮您在单子上撤菜了。”

    服务员离开,盛连轻轻笑了一下,哦,鲑鱼,他前世和今生最爱的一道菜,原来还有人记得这么清楚。

    这次轮到盛连阴阳怪气地含笑看季九幽:“季总不爱素,又改吃鱼了?”

    季九幽哼了一声,捏着水杯喝茶。

    两人的包间在二楼,侧方便是一扇窗,窗户门对开,窗外是江南大院那条细长的仿真缩小版古镇河道,此刻从盛连和季九幽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河上的游船,以及延伸开去的古镇小楼与街道,合着吃饭的气氛,当真有一种在河边吃饭喝茶欣赏万家灯火的感觉。

    盛连和季九幽都看着窗外,季九幽一张俊颜表情清淡,盛连看着眼前这一幕,忽地忆了一段过往,这是一件很小的小事,小到在盛连上一世漫长的人生中几乎已经要被完全忘记——

    那应该是季九幽刚刚变成大魔的时候,印象里,那时候的季九幽还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不喜黑色,分外张狂,总是一身红衣,腰带才配黑色。

    妖法大涨,成为大魔,对妖魔们来说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季九幽尚且年轻,能有如此能耐,当真是可喜可贺,半个幽冥都在恭贺,然而红衣少年郎却不稀罕这些,反而直奔神使在幽冥的洞府,嚣张地张口要了一份贺礼。

    一团光的神使当时问他:“你要什么,你说就是。”

    季九幽在椅子上做出一副日天日地的气势来,翘着二郎腿,晃着,表情明媚又张扬,挑唇笑道:“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你的莲池,你也从未带我去过。”

    神使一愣:“你要去登葆山?”

    红衣少年郎点头:“正是!”

    神使面含微笑,暗地里却头疼不已——特么最近不知道把轮回河扔哪里去了,找了半个月没找到,没有轮回河带路这特么怎么上山?这祖宗真会讨贺礼。

    神使继续面含微笑,虽然其实这笑谁也看不见,他高深莫测道:“莲池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红衣少年瞥过头来,一双黑眸带灿,当即不悦道:“我就要这份贺礼。”

    神使:“你毕竟是魔,莲池于你百害无一利。”瞎扯的,就是一缸洗澡水。

    红衣少年:“就要!”

    神使叹了口气——祖宗大了,越来越难忽悠了。

    神使倍感沧桑,又很想早点打发走季九幽好睡个午觉,思来想去,还是承诺了一样别的做贺礼:“你不是一直想去登葆山吗,山上虽然去不了,山下倒是可以。”

    红衣少年拧眉,有些不悦:“你是说余江那锦鲤的老窝?我会稀罕冰湖?”

    在幽冥,除了妖魔鬼怪们打滚嬉闹的住处、背阴山这类不适合久呆的大煞之地以及登葆山这样的朝圣宝地,还有一大片混沌。

    这片混沌是妖魔们都会自觉远离的地方,刚好登葆山一侧便连在一片混沌的外延,那片混沌之地远看被黑雾笼罩,和登葆山附近的混沌则是纯白色的,好似被罩在浓浓的白雾中。

    既然从未有妖魔靠近,自然无人可知那片白雾中究竟都有些什么,但盛连既然是登葆山的主人,自然比别人清楚得多。

    登葆山的背面是混沌,但山脚却有一方看似笼罩在白雾中,实则却是在混沌之外的湖,那片湖是一个秘密,他从未与任何人提过,但这一次,他拿出来与季九幽分享,当做飞升大魔的贺礼。

    但礼物总得装在盒子里送出、再被一层层剥开才有惊喜。

    神使卖了个官司,季九幽以为是冰湖,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让这位新晋大魔懵了双眼跟自己走。

    红衣少年郎还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闻言挑眉,乖张地一抬手,隔空从神使的白衣袖口扯了一圈下来,捞在手里,笑得十分顽劣,又抬手,蒙住了眼。

    当时的盛连叹了口气,心道虽然升大魔了,却还是孩子心性,可转眼一看,红唇白肤,五官也渐渐长开,身量抽条,肩宽窄腰,被蒙住眼、遮掉半脸顽劣嚣张气息的少年郎竟然也有些男人的模样了。

    他心中忽地微动,赶忙撇开视线——刹住!别再想下去了!

    季九幽却像是等得不耐烦了,放下二郎腿,催道:“还走不走,你要是回趟老巢还要沐浴焚香、梳妆打扮,我就先在这儿瞌一觉。”

    神使回神:“走吧。”

    转身,季九幽还是坐着,却伸出手,哼笑道:“牵着啊,你不带我,我怎么走?”

    鬼使神差的,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神使没有过去牵季九幽,他见自己左手袖口断了一截,干脆自己又扯断了右手的一截袖子,拉成布带子,一头自己牵着,一头让季九幽牵着。

    季九幽五指一捏,摸出这是什么东西,约莫也从相似的质感中猜测出是什么,玩世不恭地哼笑着站了起来,一边跟着走,一边道:“你那袖子是白的,早知道应该让你扯我的袖子。”

    神使在前面头也不回:“干嘛?”

    季九幽笑着道:“红的啊,不跟牵着小媳妇一样吗,哈哈。”

    若换了平日里,季九幽这么没羞没躁地扯淡,神使定然也会回敬回去,然而这次却没有。

    闭着眼睛蒙着布条的季九幽没有等来回应,奇怪道:“小媳妇,哑巴了?”

    忽然嘴巴上一阵风,一个噤声咒拍了过来。

    季九幽:“……”

    时走时飞,白布的一边是季九幽,另外一头是神使,不多久,一声“到了”之后,季九幽扯开脸上的布条,睁开了眼睛,可光线刺目,他侧头避开,眯着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他们站在登葆山山地的雪林边,眼前是一方浅水湖,不远处却是白色的混沌,而湖面之上,肉眼可见圣山的神力与混沌的浑浊在碰撞,这交汇出了绿蓝相间的极光奇景,美不胜收,又在镜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