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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东西落在家里了,我帮你送来。”

    这个说法中的暧昧不言而喻,白文宣皱着眉头看宁永安,却也没有直白地出口反驳,尽管他们心里都知道,哪有掉什么东西在宁家啊。

    一旁的季勤不知是读懂了点什么,还是仅仅礼貌使然,开口说:“那我有事先走了?白先生,我们之后再约吧。”

    白文宣盯了宁永安一眼,眼神中颇有警告的意思,转头对着季勤说:“下次见,请季先生多多考虑我说的事。”

    季勤笑着朝他点点头,转身又沿他和白文宣走过来的路走回了客梯,准备回1楼大堂去打车。

    两个有车的目送人家拐过弯去,白文宣这才扭回头朝宁永安开火:“我掉什么东西了?拿出来我看看。”

    宁永安看看他,笑眯眯地说:“你把你的丈夫掉在家里,我给你送来了,不用谢。”

    白文宣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微微张嘴,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你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这不要脸的样子,吓死人了。

    已经豁出脸面不要的宁永安丝毫不为所动,笑得十分坦然,摊着手问白文宣要钥匙,嘴里说:“停车场里空气差,有什么话出去说。我请你喝茶怎么样?”

    白文宣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神奇动物,反问他:“你不用上班吗?”

    工作总是有的,但是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又温柔的季勤带给了宁永安莫名的危机感,在维护家庭安定面前,工作的重要性就屈居次位了。

    “只工作不玩耍,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傻的。变傻就容易被戴无款眼镜的小白脸骗。”宁永安已经不知道“脸”字怎么写了,不过反正白文宣也从来没给过他脸,差别不大。

    停车场里闷得狠,空气混浊又很热,白文宣实在不想和宁永安在这里拧巴,按开了车,坐进驾驶座,刚想关门,让宁永安给拖住了。

    “楚子轩载我过来的,我真没开车。”

    “打车啊。”白文宣用力往回拽自己的车门。

    宁永安就是不撒手,也不费心思再编借口了,垂着眼睛看白文宣。

    白文宣跟他僵持了一会儿,嗤笑一声松了手,转手按开了车门锁,朝着宁永安说:“大少爷满意啦?”

    宁永安全当自己没脸没皮了,蹭着上了副驾驶,扣好安全带才说:“我就搭个顺风车,何必这么大火气呢。我又没得罪你。”

    白文宣一打方向盘让车滑出停车位,扣上了墨镜不搭理宁永安。他开车也不爱听东西,两个人不交谈,车里就十分安静,安静到空调风流动的声音都听得到。

    到底是宁永安拧不过白文宣,楚子轩说得句句是实话,天然下位啊,宁永安认了,主动又开口。

    “你为什么约季勤吃饭?想挖人?”他其实真的不是特别待见季勤,但是他了解白文宣,这是最有可能诱白文宣开口的话题。

    白文宣果然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反问:“怎么?跟你有关系?”

    宁永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顿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说:“他倒是有真本事的人,也难怪你会想要找他回来帮你把财务这道关。”

    “你认识他?”白文宣听宁永安话里的意思,倒是意外,提起了点兴趣同他交谈。

    宁永安故意引他说话,然而真的看到白文宣对季勤感兴趣,哪怕这个兴趣看起来只是因为公事,他还是很不开心。

    “我和他是校友。”

    “哦……”白文宣点点头,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可你们不是一届的啊。”

    季勤比宁永安还大上2岁,确实不是一届的。

    宁永安坦诚道:“虽然不是一届的,但你很难不知道你们学校里的某个风云人物,所以我说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白文宣于是微微笑了一下,说:“既然能让你都表扬一句实力可嘉,想必他已经不仅仅说是出色了,应该说是很棒才对。”

    听到白文宣这样说,宁永安终于忍不住觉得有点不高兴了,是脸上都挂不住的那种不高兴。

    “季勤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自己的事务所运营地很不错,他都已经可以退居二线做个闲人了,恐怕今天能跟你吃顿饭已经是极限,他凭什么要到白氏做个吃力不讨好的管理呢?”

    车过十字路口遇到红灯,白文宣停了车挂了档,侧过头看着宁永安笑了,回答他的问题说:“为了……我?”

    宁永安皱起了眉,彻底沉下了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意思,”白文宣笑得坦然,“虽然没有约成炮,但是可以引为好友,这种相识也算挺有缘分的,对吧?”

    红灯翻了绿,白文宣转过头去看前方,车子重新动了起来,车里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宁永安抱着胸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但眉头紧锁,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不高兴。而和他相比,白文宣却显得轻松愉快,同前一天那种疲惫、绵软的模样截然不同。

    车子停在白氏楼下,白文宣停好了车却不熄火,拉起手刹跟宁永安说:“车子留给你,你爱去哪里去哪里,记得用完了给我送回来。我没有你那么好命,大厦将倾,我要去拼命了。”说完他下车往电梯走。

    按下上行键片刻,白文宣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几步疾行后停在自己身旁,他转头看到了宁永安。

    宁永安说:“我们谈谈。”

    白文宣没有阻止宁永安跟着他上电梯,只是嘲笑宁永安:“你最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谈谈’。”

    宁永安同他并肩站着,看着电梯镜面里的白文宣说:“实在是你太抗拒和我交流了,我只能从要求沟通渠道畅通开始,这大概算基础建设吧。”

    白文宣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上帝吗?宁永安说要有交流,于是便有了交流。”

    他阴阳怪气地说话,宁永安却忍不住笑了一声,白文宣忍了忍,自己也没忍住,露出了个笑容。

    “你要和我谈季勤的事就免了,”他缓了一下脸色,走出电梯往自己办公室走,路上见缝插针和宁永安说,“我要找他出山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别说他是个正直的人,就算真的要我卖屁股,我觉得也不是不值。反正,不是第一次卖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巧走进了办公室,一个转身用手抵住宁永安的胸口将人拦在了门外。

    “谈完了吗?我要工作了。”

    宁永安顺着他的意思站定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白文宣的脸,整个人都是大写的困扰,仿佛很束手无措。

    他的眼睛直视着白文宣的眼睛,那里面并没有白文宣以为会有的怒气或者不甘心,更多的大约是一种疑惑和困扰,是一些柔软而安全的情绪。

    白文宣愣了一瞬,随即以一种略显狼狈的姿态避开了那个眼神。

    “如果你不走也不要一直站在那里做木桩,进来坐。”

    为了掩饰那个尴尬的回避,他选择了退让一点,宁永安果然顺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昨天白文宣睡觉用的毯子还放在沙发上,打扫的阿姨叠好了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