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匠心独运、精致用物无一不精。这便起了探求之心,还请莫要见怪。”
张峰并无太大表情的面上终是露出了些许不同的表情,他略略一愣,半晌之后,这才面色迟疑的抬手:“连真人请坐。”
竟是允了。
葭葭含笑点头。与他遥遥相对,坐了下来。
一杯含着氤氲雾气的香茶被推至面前,张峰微微颔首:“自种的茶叶。”
“多谢。”葭葭端起茶盏,茶水温热恰到好处,足见火候用心之深,一杯茶水下肚,葭葭张嘴轻叹了一声:“好茶!”
好茶。没有半分旁的,多余的修饰,却是实打实的感慨,虽说在昆仑,因着师尊等人喜好品茶,她也牛嚼牡丹,入腹了不少,可对茶这一道来说却是实打实的门外汉,何为好茶、何为坏茶,她一点儿都分不清。可眼前这杯,葭葭只觉入口之后,一股缠绕于口的茶香萦绕口鼻,沁的人丝丝入肺,似乎隐隐还有微弱的灵气于唇舌之间盘旋。
张峰眉头一挑:“好茶?”他容貌本就算不得好看,更何况还是在俊男美女云集的修真界,当真是颇的不起眼,这眉头一挑,却是带了三分迷茫,更似对未来一切迷惘的幼童,他神色茫然的向她看来:“好茶?怎么个好法?”
葭葭一时语塞,半晌之后,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悠悠响起:“好茶便是好茶。原本我以为茶不过解渴之物,到了这里,却明白了茶香竟能至斯也。”
却见他面上露出了几许迷惘之色,半晌之后,竟是不断的点头:“不错,说的好。茶不过是解渴之物而已,我道这茶香则香矣,茶香绕舌三日而不绝,缺的是什么?缺的是那一抹沁人心脾的甘露。”
葭葭吃惊的眨了眨眼睛,但见张峰起身,向着她的方向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君一句无心之言,却于张峰来说是醍醐灌顶,多谢。”
说罢,竟要起身离开。
葭葭目中惊讶之色更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修士会这般沉迷于这等对修行可说毫无用处的奇巧淫技之中,这般想着,不禁出声问他:“张真人,您对这等对修行毫无裨益的事物,是否太过重视了一点?”
她的语气温柔,意思却直白,却见张峰微微一愣,随即抛下一句话,转身走远了。
那句话是“寿元既已得定,不过悠悠数百年,何不凭心随意,也算不白白走上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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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细致的描写这个人,是有原因的! 另这两天要陪妈妈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过几天,大概礼拜天、下周会爆发一下,作者君的爆发,你们一定要相信o(n_n)o~~~~
第五百三十五章 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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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峰被她无心一言,说的人飘然远去,葭葭讨了个没趣,便干脆独自负着手在院中闲逛了起来。
所行之处,崖格奇巧,无不显示其匠心独运。
逛完一遍前院,便来到后院,后院小则小矣,却亦有一番不同寻常的简朴之美逡巡期间。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一树青翠苍竹。葭葭脚踱方步,行至那一树青翠苍竹之前,只觉灵气好似借由那翠竹清味,变得清爽了起来,翠竹清味扑鼻而来,带着微弱的灵气,让人只觉舒畅至极。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冲动,葭葭伸手,抚上一株青竹,却听正在此时,有三五成群的打闹声自身后传来,葭葭回过头去,正见五六个练气、筑基修为的修士扛着几把钢木镰刀,说笑而来。
葭葭目露诧异之色,看向那几位修士。
五六个修士之中,也不知是谁率先看到了她,当先一下跪倒在地,口称:“见过真人。”
随之而来的是四五声跟随的“见过真人”,葭葭点头,目光落在那几位修士的钢木镰刀之上,一时语塞。
这里的修士似乎大多数都被张峰这个主事者影响了一番,规矩有礼,却并不拘束,见她点头,便重又抬起头来。
注意到了她毫不避讳的目光,便有人轻笑着解释了起来:“真人,正是春风好时节,我等要挖春笋呢!”
说罢几人走向那一树青竹丛林,手法老练至极的挖起了春笋,并未用神识打探。更似是身体本身的一种长久得来的经验,一挖一个准,一挖一个准。
青竹虽好,这春笋也自带灵气,奈何对修仙者来说却并无甚大用处,更何况五谷杂粮,对修真者来说,多食总不为美。
葭葭身怀混沌遗世这等举世无双的宝物,对这等青葱竹笋,自然不甚在意。更遑论混沌遗世里头出品的东西。本就土质特殊。后又撒上了一抔息壤。出来的事物,甭说青竹,就是普通的白菜土豆,都能灵气四溢。真正让她感慨的却还是红月城这些修士的生活态度。
想修士修行悠悠几十年。更有甚者,资质不佳,纯粹勤能补拙的修士更是一味的扑在修炼之上,视生活百态为无物。庸庸一生,只知修炼,而另一方,却是寿元有限,享尽天和。葭葭心中轻抽了一口凉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两种迥异的人生。然而世上十之有九的修士都会选择第一种而无视第二种。
葭葭重重的叹了一声,目送那一行修士就此手扛竹笋而远去,只觉此刻竟是说不出的舒坦自得,竟如身处昆仑藏剑峰之上自己那巴掌大的小院一般怡然自得。
悠悠自在的在这里住了两日,葭葭再也未碰到张峰。此地景物虽美,于葭葭来说却不过沿途的风景,是以便要告辞,她有意寻找,这才在那一抹水塑凉亭找到了张峰。
她走近,不待她说话,张峰便悠悠开口了:“张峰乃是昆仑内五峰之一千尺峰的弟子,修至金丹,碌碌无为,但胜在家世干净,而后外出游历,与魔道相争不幸重伤。这便是张峰的经历,那回未来得及说的,便是此话。”
竟是一开口便坦然相告,他如此直白,葭葭自然不好再以狡言黠语旁敲侧击,只是他虽目光坦然,似乎毫不畏惧葭葭去执法堂中查上一查,就是这般坦然无惧的态度,却让葭葭更觉得惊讶,一个这般长大的修士,当真能无人教导便自成名门之风?若果真如此,葭葭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眼角:自己妄为师尊弟子,耳濡目染多年,竟还是这般样子,当真是低微到尘埃里头去了。
最最叫她介怀的,却是眼前这工巧用物无一不精的态度,总叫葭葭觉得有三分眼熟。
张峰坦然说出,抬头正对上了葭葭疑惑更甚的目光,甩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便走远了。
总之原本要走的葭葭因着心中那越烧越旺的好奇,还是留了下来。还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