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破碎虚空是一等一的大招,所需的灵力支撑自然非比寻常,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葭葭几乎已经遇见了结果,四周的灵气疯狂的冲向体内,垂下眼睑,以低头掩饰住了内心所想。
五感过于常人的葭葭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忘真的身上,自丹田之内,混沌遗世之中抽取的灵力涌遍全身。
刹那睁眼,时光流转,突然发动,就在李忘真微带错愕的神情中,将他纳入了自己的这一片空间之内。
这一片是由她所掌,也是由她而始,所有的一切都要取决于她的心念。一念起而天翻地覆,一念动而覆水难收。
时光开始在李忘真的身上流转,发丝呈白,李忘真双目微闪,就在阖然老去的瞬间,指尖一道剑气倏忽射向葭葭,似是一种本能的反抗,若在平时,这一道剑气根本不可能近到她的身边,可是眼下,连发两回破碎虚空,其实第一回 之后,她早已没了能力发动第二回了,若非自身带混沌遗世这样的异宝,她早已认输了。而现在,凭借着混沌遗世中的灵力,她勉强发动了第二回,已是强弩之末,周身上下,**已臻极限,看着那剑气袭来,她本能的想要躲开,身体却根本不受使唤,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剑气袭来,自肩头穿过,肩膀处的刺痛感袭来,也就在感受到痛楚的瞬间,那一片空间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李忘真站在原处,还是那幅模样,似是并未受到过任何伤害,只是面上的神情却是凝重不已。
顾朗上前,自手中取了两张九转回春符箓,贴上葭葭被剑气所伤的肩头,伤口处暴动的剑气在回春符箓的作用下逐渐消失不见了踪影,修士的表皮总是比凡人要强上许多,更遑论是葭葭这等出窍后期的大修士,没了暴动的剑气,肩头处的伤口自动愈合,不多时,已然只剩一条浅浅的伤疤。
方才那一记李忘真出手,虽是出自本能,却也有意避开了要害,他本就无伤她之心,葭葭自是没什么好说的,也在此时,突然生出了与几分钟步归相似的感觉:一种难以下咽之感,似是明明可以巧借各种方法来赢过李忘真,但是最后却仍不敌李忘真多年的战斗本能。换句话说,这是李忘真几千年的经历阅历所致,已深入骨髓,亦成为他保命的一种手段。
果然是蜀山剑侠一脉曾经的传功长老,恐怕此人所经过的斗法战斗之数要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似是沐浴在战斗中而生的修士一般,可谓天生的战修。
“我倒是忘了,你身带混沌遗世,确实有能力连发两次那等流年偷转的功法。”李忘真轻叹了一声,“果真是我疏忽了,混沌遗世是天生的神器,除却神器的本能,催促灵植生长,本身也是一方灵力之源。一点疏忽,是故便逃不过第二回 的功法,此一点是我落了下乘,你能当机立断,及时动手,此果决之才。”
“李真人说笑了,即便中了这一招,却依然能在流年将近之时出手,这才令晚辈佩服。”葭葭低头道,技不如人而已,承认便是。
“你已很是不错了。”李忘真微微颔首,郑重其事的上下端详了一番葭葭,又道,“此一招,所需领悟之能直上九墟,玄之又玄,要领悟已是不易,更何况使来?今日老夫若有一个不小心,恐怕亦会中招。”他说着,又道,“只是此招太过厉害,一旦出手,灵气透支是必然的。若无十成的把握,万万不要随意出手,否则便会出现方才那种情况。”
“前辈所言,晚辈铭记在心。”葭葭低头谢过。
“还有,”李忘真蹙了蹙眉,似是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老夫觉得你这一招损耗灵气如此之大,大抵也是因着所控空间无法完全自由掌控的关系,若是能将空间大小,来去方向自由掌控,想必要好得多。”
“真人这是何意?”葭葭本不是笨人,被李忘真这一指点,颇有几分茅塞顿开之感,隐约似是抓住了什么。
李忘真却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无什么空间灵根,你自己领悟吧!”
说罢这句话,他便不再看向葭葭,而是将目光转向顾朗、魏探与莫问三人,目光在三人间徘徊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了:“莫问,你这剑法我便不讨教了。以谋算而生的剑法,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比的便是剑心,光观他人对决,便能让你每每有所进益,老夫也不想与一个小辈比剑心,不如我二人便算了吧!”
这话一出,莫问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点了点头:“好。”
似乎此话也正是莫问心中所想,并不惊奇,只是双眉有些微皱:直觉李忘真想要做些什么,他要做的事未必对昆仑有害,却对蜀山一定有利。
他莫问不只是一介昆仑剑修,更是如今执掌执法堂的首座,所行所思自是要比一般人更多一些才是。
说罢莫问,李忘真又将目光掠到了顾朗与魏探身上,虽是将目光放到了这二人身上,但便是一旁的葭葭也明显察觉到了李忘真对顾朗更有兴趣,但他目光逡巡二三之后,开口唤的却是魏探。
“魏探,下一个便由你来吧!”
而顾朗已然手握上了刚得的仕魔剑,他这一开口,稍稍错愕之后,便将手自仕魔剑上移开了,目光转向魏探。
魏探笑了笑,似是也没有预料到李忘真会突然点他的名字,却是错愕之后,便提步踏了出去,行至李忘真跟前行了一礼:“见过前辈,晚辈可能不如前几位那般厉害,恐怕要将前辈失望了。”
“我知道。”李忘真点了点头,“你本不是以斗法见长,不必自谦。你靠的是这里。”李忘真说到“这里”二字之时,意有所指的点了点脑袋。
魏探面上笑容不变,还是一脸的坦然:“我昆仑的智囊团还要数诸星元诸真人,并非魏某。”
“若无诸星元,昆仑上下还要依仗你这个活卷宗。”李忘真答到,“养蜂传讯的秘技,掌控了昆仑绝大的机密,在外不知多少魔道修士,东海邪修想捉了你回去严刑拷打,但你如今不是依旧好好的活着么?李某闭关数百年,错过了如许英才辈出之时,只一出关,听闻你的事迹,却万万不敢小瞧于你。”
“魏某并非没有中过招。”魏探笑了笑,似是自嘲,又似是别有他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一头欺霜赛雪的白发,“这便是当年那一次中招留下的,若非我昆仑修士相救,魏探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
“此事我倒是亦有所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忘真面上笑容不减,似是在取笑,只是这取笑看的昆仑群修连连蹙眉。
这件事可以说是魏探的一条旧伤疤,并非那等可口口相传的风流韵事,他们虽与李忘真接触不多,却也知晓李忘真这等修士无论心计、能力皆是当世第一流之人,揭人旧伤疤随意结怨之事,倒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