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的离奇。
容幽又去和学霸吃饭了,他们俩是入职吃一顿、辞职吃一顿、又入职又吃一顿。
学霸吐槽道:“你是不是专门来骗我饭钱的啊?”
容幽道:“你请客吃饭回回都是青菜和排骨肉,这点饭钱有什么好贪图的。”
学霸打了个哈哈:“那你就是回来找老相好的咯?”
容幽:“……”
还真被猜中了。
学霸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言不合就分手,一言不合又复合,分分合合的有意思吗?我跟你说啊,复合的情侣有83.7%的统计学概率会因为同一个原因再次分手……”
容幽说:“没有的事,我是因为他回来的,但我没有复合的打算——不对,我们又没有开始过!”
“那你既然没打算谈,干嘛给人家虚假的希望。”学霸说。
容幽:“……这件事很复杂,等他病好了以后,我会离开的。”
“为啥不谈啊,容幽,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学霸怂恿道,“谈谈有什么的,我真想看看你谈恋爱以后智商掉线是个什么样子。”
容幽又好气又好笑,真想拿筷子戳他八卦的脸,半晌说:“我们身份差异太大了,我奋斗个六百年也够不到那个层次。先不说以后怎么样,光是观念上就差很多。他老是不拿人当人看,也不拿古董当古董看,总之浑身都是贵族毛病,我觉得我迟早和他闹掰,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在一起。”
“……哇,死傲娇贵族大小姐。”学霸感叹道,“容幽你真是好艳福啊,而且你真的好狠心哇!”
容幽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出于微妙的恶作剧心理,竟然也没有纠正他。
死傲娇大小姐谛明殿下,啊哈哈哈哈。
下午茶时间,容幽竟有些紧张。
他夹了一本复习的书,快步走去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位置,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竟有一种一切回到了从前的感觉。
时间还差一点到一点整,容幽翻开书神思不定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一点很快过去了,容幽抬起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恐怕今天谛明是不会来了。
谛明很少会打破自己的时间安排,每天午休的一个小时本来是雷打不动的。会出现这种情况,容幽只能猜测他是换了个地方午休,或者也可能是因为病了。
容幽的内心有点复杂,收拾起书准备走的时候,又顺便在书架上挑了一本读物,他曾经看谛明读过它。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伤都养好了,你还没有走吗?”
容幽回过头去,看见谛明就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谛明也看着他,视线微微向下定格在容幽胸口的工作证上,片刻后说:“原来是回来做霜楼的顾问,看来你确实是很喜欢霜楼。”
他的声音不辨喜怒,容幽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于是回道:“殿下。您知道我在准备考试,所以霜楼将军只是提供给我一个清闲的环境。我想在这里借两本书,可以吗?”
“问霜楼吧。”谛明淡淡道。
他似乎转身就准备走了,容幽突然有一股冲动,于是上前叫住了他:“等一下,殿下。”
谛明回头看了他一眼。
容幽却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道:“我……我知道之前地震的时候,是你冒险救了我,谢谢。”
“不要想太多。”谛明说,“看在你只是小龙的份上,我才会拉你出来。下回你再遇到这种情况,我既不会知道,也不会来找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我知道。”容幽深吸一口气,“你的病还好吗?霜楼说你的精神情况有点……欠佳。”
谛明脚步略微一停,淡淡道:“霜楼还真是什么都敢对你说。这件事与你无关,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他的反应太冷了,虽然早已知道再次见面时不会太愉快,但容幽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下午时,容幽想了很久。
谛明的冷淡明明就是他自己想要的,但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难过?
大抵人的感情确实是很难自己控制的,想得再清楚再明白,也不可能立刻释然吧。
容幽想:霜楼将军还真是猜错了,我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不过也好,等确认谛明的身体情况好转了,我就能放下一切离开了,虽然已经不是好聚好散,但……他还是安好无暇的明亲王殿下就好。
傍晚时分,容幽回去宿舍的路上,经过了白汀湖的湖岸。
这时他听到了与众不同的声音,像是谁在湖边放烟花,响声低沉而连绵。
容幽一时好奇,走过去就见到白汀湖岸边干干净净,只有一整块玉石般的湖面嵌在中间,明镜般的水面倒映着四垂的暮色,在湖中央的那座人工小岛上依稀有着几个人影在忙碌。
那座很小很小的岛,是他和谛明摊牌然后分别的地方。
顺着那条半透明的湖中小道,容幽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看见工作人员在忙碌地拆卸一些东西,便问:“这是在做什么?”
对方答道:“在拆烟花啦。上个月就布置在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用到,唉,光是材料就进了好几十万呢,布置了又不用!现在的人真奢侈啊……”
容幽愣了一下,又问:“那对岸怎么在放烟花?”
工作人员道:“这不是销毁处理不过来吗?烟花又放不久,怕浪费,主管让他们拿了一些走,有机会放两个就放两个,当员工福利了。霜楼大人也是同意的,说是放那几个孩子玩玩,说不定先生远远地见到了,心情也能好一点。”
过不多久,湖中小岛上的烟花都拆完了。这里现在光秃秃一片,既没有餐桌椅子,也没有布置出来的火树银花。
容幽在唯一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对岸的小孩们放烟花。
g02星的昼夜温差相当大,到了夜色四合的时候,白汀湖边都结了霜。
但是那些追逐打闹的孩子们并不觉得冷,而呆呆坐在长椅上看他们的容幽也毫无觉察。
对岸的烟火断断续续地,时而闪烁起来,时而又一片黑暗,但黑暗里总是传来快乐的笑声。少顷就又有孩子点燃了一捧烟花,红的绿的,色彩斑斓的,安静的喧闹的。
容幽还看见一个定制的烟花,绽放出来后形成了一个q版的小人儿,正是戴着眼镜的谛明——他噗嗤笑出了声来。
又过没多久,孩子们陆续被领了回去,只剩下最后一个,坐在对岸打水漂玩,手边许许多多的烟花,一高兴就点燃一个,独自过得热闹。
容幽身上只有一件单衣,抱着膝盖蜷缩在长椅上,哆哆嗦嗦地看着对岸形单影只的小孩,却不舍得走。
他的思绪仿佛停滞了,直到听到有人夹带着怒气说:“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