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您见过吗?”
淡长风想了想:“两个胳膊两只手两条腿...长相怎么样没注意,不过灵台很清明,应当是慧黠之人。”
反正淡长风的关注点永远这么奇特,沈乔听完也习惯了,又问:“那我有什么要遵守的礼数?”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嗤笑一声:“想想你的身份,你是被请进宫去的,又不是上赶着去给人使唤,只要没什么大毛病就成了,怕什么失礼,若是嫌你失礼找个懂礼数的去啊。”
这话听着有点暗指的意思,沈乔想到昨天特意赶过来的淡延,摇了摇头,从白瓷小碗里取出两枚白白净净的鸭蛋剥开。
她又想到淡长风不爱吃外面咸死人的蛋白,吃白粥又总嫌弃没味,于是重新换了个白银小勺,把里面喷香流油的蛋黄挖出来放到干净的小碟里,又把碟子往他跟前推了推,让他就着白粥吃。
他瞧着白瓷小碟里黄灿灿又喷香流油的蛋黄,心头微漾,他这徒弟实在是没什么好挑的,做事儿尽心周到,对师傅体贴备至,学习又认真刻苦,开始相处的时候总会觉着她木讷无趣,等日子久了才知道她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细心人,做什么事儿不知不觉地就体贴到人心坎里了。
外人都说他待这个徒弟宠爱有加,其实事实应该是反过来,沈乔待他体贴备至才是。可是也不见小徒弟对别人这么好啊,难道说小徒弟已经对他起了仰慕之心?
沈乔正在桌子对面就着麻油拌熏肉丝喝白粥,浑然不知自家师傅的思路已经飞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淡长风对瞧不上眼的人一个字都懒得多说,对她却是没什么避讳的,垂眼看着碟子里的两个蛋黄,很有技巧地问道:“你待别人也这般细致周到?”
沈乔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就跟两个蛋黄较上劲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我爹娘虽不是我亲生父母,但也待我不薄,跟亲生的是一般的,正因为如此,我做事更得有眼色,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恩情?周到不周到的谈不上,不过比旁人多出了点眼力见。”
淡长风听说自己不是第一个让她待这么好的人,心里莫名有点不痛快,面上却让人琢磨不透,哦了声:“那就好。”
沈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什么?
两人吃完饭就往正堂走,上山他们已经在正堂边喝茶边等着了,她见桌上的茶都是金骏眉,主动帮淡长风沏了壶龙井递到他手边。
上山半是调侃半是感慨:“师妹可真是二十四孝弟子啊,比起来我们几个师兄就差远了,要是你以后嫁了人,师叔估摸着得有好一阵不习惯。”
上水满是希冀地抬起脸,睁大了眼睛重重道:“所以师妹最好要嫁的近些。”最好是行四的某师兄啦\\(≧▽≦)/。
沈乔笑了笑,没接这打趣的话茬。
淡长风没听见上水紧接着的话,只是想到沈乔日后要嫁人,心里就十分不痛快起来,虽然魏朝女子出嫁素来晚,二十一二才出嫁也不算十分稀奇,但他这小徒弟...今年有十七了吧?也就意味着再过两三年她就得去照料别人了。
他越想越是皱眉,下意识地转向沈乔:“你打算什么时候嫁人?”
上山他们调侃沈乔可以不接,但淡长风直喇喇问出来她却不能不答,干笑了一下:“师傅是要随份子吗?”
淡长风斜睨着她:“美得你。”
沈乔这才道:“我还没想好,大不了就不嫁呗,反正不嫁人又不能死,等我跟您学好本事去朝里谋个差事,再不济我在天桥口摆摊给人算卦,还能赚点小钱。”
他心里舒坦多了,点头道:“你有这份向学之心很好,亲事晚些也无妨。”
沈乔对他的莫名其妙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耸耸肩就过去了,倒是上山上水两个冲她挤眉弄眼,嘿嘿直笑,小师妹,你要是跟师傅学算卦摆摊,以后指定得赔钱。
沈乔看明白了两人眼神的含义:“...”
这俩货自以为挤眉弄眼做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淡长风给瞧见了,弹了弹如玉的指尖,两人的脸立刻木了,再也做不出来嬉皮笑脸的怪相。
他俩正要飙泪求饶,就见上云黑着脸走了进来,满面怒气地道:“师叔,淡延师伯手下的一位记名弟子,已经进宫给太后讲经去了!”
.....
天监府里,淡延穿戴收拾,也开始准备着进宫寻找所谓的蜃兽,燕梨从他床上起来,浅浅伸了个懒腰,下床帮他捧靴穿衣,一边笑着说吉利话:“祝师傅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淡延回神在她身上捏了一把:“就喜欢你这嘴甜劲。”引得她吃吃笑起来,轻轻拍开他的手,妩媚地拿起梳子梳起了一头长发。
淡延见她身形丰润,视线不由得被吸引过去,多看了几眼之后才道:“太后说要请位女道长进宫讲经,哎。”
燕梨握着梳子的手一顿,转头笑道:“昨日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淡延面有无趣:“有什么好说的,估摸着肯定是长风名下的那个女弟子的差事。”
燕梨正揽镜自照,听到沈乔,就见镜中人眯了眯眼,转而冲他娇笑,柔媚中带了点薄嗔:“我好歹还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呢,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太后凤颜,那位沈姑娘可真是好运道啊,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师叔跟前讨个巧买个乖就什么都有了。”
她终是没忍住,把眼里的嫉羡流露些许:“说来不过一个小户女,进宫要是失了礼数,丢的还是宗门的人。”
淡延伸手在她背上不规矩地揉搓几下:“梨儿这是醋了?”
燕梨娇嗔:“醋不至于,就是多少有些不平,您怎么就不帮我筹谋筹谋呢?虽说我只是您记名弟子,可把身子都给了您,多少人背后笑话我,尤其是我那几个嫡姐,恨不得用吐沫星子淹死我,遭了恁多罪,您见我跟您多说过一句吗?”
淡延笑道:“不是不想帮你争,只是昨日已经截了我那侄子一回了,这回再截,只怕他要恼我,毕竟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宗主。”
燕梨听毕更嫉羡起沈乔的好运来,想了想,柔婉地低声道:“正因为如此,您今日才更要把我举荐进去,若是那位沈姑娘得了太后的喜欢,那您在宫里忙死忙活的有什么用呢?功劳还不得记到师叔头上。要是我有幸能入太后的眼,您在宫里宫外还是独一份。”
淡延心中大大地动了一下:“继续。”
燕梨声音更低,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您在京里镇守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您这些做了多少事,师叔一来什么都易了主,就连您的功劳都得记在他头上,我想想都替您委屈,但您要是有个能在宫里替您说话的人,岂不是事半功倍?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忘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