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敛了许多,一路上并未说说笑笑的,反而十分的肃静。
齐念因着皇后的吩咐要领路,是而便走在皇后身边。
虽然此时无人会计较这点儿小小礼节,但齐念依旧事无巨细的只求不落人把柄,便缓了半步,亦步亦趋的与皇后错开了身去。
毕竟这是在宫中,宫规森严不说,天家威严更是不容半分的冒犯。
皇后虽心中记挂着三皇子,但这事儿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且都算不上是三皇子的过错,是而她即便是有些担心,却也不是十分的担心。
于是她便将齐念的这点儿小心全都看在了眼中,当即不仅有些讶然,且也心中略觉可惜。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且不论今日这事儿与她究竟有多大的干系,但只看她这进退有礼沉静温柔的模样,便要比那位六小姐好的不知哪里去了。
只是她的出身不如人家,便注定要比人家低了一头,往后的前程也是大不相同了。
皇后又何尝不知华玉蓉本也不是嫡出之女,但有着华夫人这个嫡母全心全意的为她打算了,即便不是嫡女又如何,华府说是,那在明面儿上便是了。
正也是因着这个道理,皇后有犹豫再三才在背地里点头首肯了华玉蓉与李锦贤的婚事,毕竟眼下是争夺东宫之位的事儿最为紧要,即便是正妃之位给了她又如何,待李锦贤荣登大宝那日,他的皇后到时候还不是太后说了是谁,那便是谁了。
其实自清凉殿到御花园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一群人走走也不过盏茶的功夫,便已然入了园子,往里去了。
待走到陈贵妃的流云宫旁时,不消再让齐念在前指路,便已然可以瞧见那棵花繁叶茂的紫薇树下,那衣着华贵行为却甚为不雅的三个人了。
这下眼见为实,便是谁都不能抵赖的事情就这般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众人神色各异,幸灾乐祸者有之,担惊受怕者有之,满面愠怒者更甚之。
看来齐念没有小瞧华玉蓉横吃飞醋蛮横无理的本事,虽说那陈文琴不过是单恋着李锦贤,且女儿家面皮薄,哪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向心上人表白,不过是打发了小丫头眼瞅着他藉口同华家小姐分道扬镳之后,便假作在御花园中偶遇了而已。
李锦贤虽很不耐烦这些前赴后继的世家小姐们,但这陈家小姐好在当真是位温婉有礼进退有据的大家闺秀,那些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的毛病是全然没有,且她还很通诗书与史章,较之华玉蓉这样空有着倾城美貌实则肤浅之至的女子要好的多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相厮打
许是之前被华玉蓉缠的都没脾气了,乍一见这般温柔娴静且还能说得上话的女子,李锦贤顿时便来了兴致,便同她赏花多说了几句。
毕竟他贤名在外谁人不知,待人待事均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尤其还是需要呵护体贴的闺阁小姐,那自然是得格外的以礼相待了。
只没想到的是,尚还未同这位庆国公家的陈小姐聊上几句,忽得只见他那表妹,相府的六小姐竟跌跌撞撞的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扯住陈小姐的衣袖便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言辞之粗鄙神态之刻薄,当真是叫他这个打小便生长在礼仪之中的尊贵皇子顿时便目瞪口呆,只当是头一次认识这位华六小姐。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便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的失控了,庆国公原是驰骋疆场官拜一品之大将,将门自然出虎女,是而别瞧着这陈小姐明面儿上柔柔弱弱沉静温柔的模样,实则也是个刚烈的性子,当即便巾帼不让须眉的同华小姐横眉怒对的拉扯理论起来了。
其实像这种场面,只要有一方表现出略逊势些便也就好收拾些了,李锦贤也只消打个圆场将二人分开,便也就罢了。
只怕便怕在现下这般胶着的情况,两位小姐均扯着对方或是动手或是动口,吵嚷拉扯的不亦乐乎,却是将她们争抢的对象给丢在了一旁,置之不理。
是而李锦贤不仅插不上话伸不出手,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徒劳的好言相劝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也正多亏了华玉蓉在给齐念下了媚药时,齐念反而在她的身上动了些轻易瞧不出来的手脚,是而她此时精神亢奋,眼前的一丁点儿的小事儿都会在她的心中无限放大,这才让她将那些入宫的禁忌与收敛全都抛之脑后,放开了使自己闹了起来。
是而且不说正与她厮打着对骂着的陈小姐,便是在一边冷眼旁观着的李锦贤都不曾发觉她有哪里不对劲儿。
若不是齐念将剂量控制的正好,恐怕要被心思深沉的李锦贤早就发现了,那么这出戏也就演不成了。
好在李锦贤也束手无策不一会儿,这大批的人群便蜂拥而至,个个都很直接的就欣赏到了这出两女争一夫的好戏。
庆国夫人虽为高龄老妇,但这几十年间早已随夫养成了十分刚烈的性子,亦是铁骨铮铮的眼中揉不进一粒沙的。是而她当即便气得面色铁青,如若不是陈夫人在担心女儿的同时尚还注意到了她,在她被气得身形摇摇欲坠时扶了她一把,那么此时众人便要嚷着叫太医来救治了。
只是这陈夫人虽素来便与庆国夫人婆慈媳孝关系和谐,但今日庆国公府的脸可当真是丢大发了,是而庆国夫人此时不由得气血上头郁结在心,只狠狠的推开了媳妇扶住她的双手,丝毫都不留脸面的恨声骂道:“瞧瞧你教出来这样的好女儿!当真是不知廉耻,将陈家的颜面全都丢尽了!”
可怜陈夫人本就又是担心女儿又是心有羞愧,此时更是在众人面前被婆母这般责骂,便只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亦是望着还在地上同那华小姐翻滚着厮打着的女儿,满面的恨铁不成钢。
李锦贤初一见忽得来了这么多的人,心中也是吓了一大跳,但只见当头而来的皇后满面阴沉神色不对的模样,心中顿时便明白过来了。
自己应是着了旁人的道,还正懵懂不知呢。
是而他不再去管仍在地上厮打的钗环滚落一地且衣裙脏破的两位小姐,上前便跪地行礼道:“儿臣向母后请罪,因着儿臣没有及时制止这两位小姐的纷争,这才惊动了母后与各位移驾前来,还请母后治儿臣制止不当之罪。”
他这般装腔作势的赶着向皇后请罪,倒并未言及这两位小姐的不是,只一味的将这些无关痛痒的过错往自己的身上揽,当真是聪明的很。
皇后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