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刚入华府之时,因着华夫人只将齐念错认为是齐姝,是而便对她百般的笼络关照,那时她也经常出入天香院,是而倒对华夫人身边这个周妈妈颇有印象。
“七小姐安好。”周妈妈倒是十分殷勤的带着俩小丫头冲齐念福了福身,这才皮笑肉不笑的道:“只因着四小姐一大清早的闹的那一出,夫人心中记挂的很,便叫我来瞧瞧。我刚看着七小姐似是想要进去,怎地还没进门就要走了?”
齐念亦是微微一笑,颇为得体的道:“我原本也是与周妈妈一样的心思,是要来看看四姐姐的。只是早晨起床时我恍惚似是听了一耳朵,说二姨娘好似对我有些误解,倒显得我与四姐姐生分了许多。是而就在这时姊妹间愈是要亲近,便愈是要小心翼翼的了。周妈妈你且看呢,四姐姐这蔓芜院中好似没有人声,这门又是关的紧紧的,我便只道是来错了时辰,整巧赶上姐姐不在院中呢。”
这周妈妈又怎会不知蔓芜院中此时正暗藏着什么杀机,心中虽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依旧笑得滴水不漏,只依依上前了两步,“七小姐有所不知,因着四小姐今早这事儿闹得,实在是让咱们相府蒙羞。是而夫人正令她闭门思过呢,她又岂敢似平常一般大开院门。不过咱们倒是可以进去探望一二,我这也好对夫人交差不是。”
她满面笑容的说着这些话,亦是抬眸看向了齐念,“七小姐,你便与我一同进去吧,听说四小姐她伤得不轻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齐念又岂有不去之理。
是而她不过微微一笑,便颔首同意了。
许是不想人多眼杂,又或许是这周妈妈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是而在进门之前,她倒是将自己身边带着的那俩小丫头给放在了门口,并未带进去。
齐念倒是颇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倒也不曾多说些什么,只待她亲自上前去敲开了门,便率先踏足进去了这座蔓芜院。
周妈妈忙跟了进来。
这里边倒是一如在外面时的猜测,当真是寂静的连半个人影都不曾见着。
就连刚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开门的小丫头都没了人影,仿佛这座小小的庭院之中,此时倒空无一人似的。
齐念不过往里又走了几步,举目四顾了片刻,便转头以询问的眸光看向了身后的周妈妈。
“怎么了,七小姐?”周妈妈此时的神情已全然变了,她那本该谄媚讪笑的面目,此时倒沾染了几分阴森狰狞的样子,就连那略显苍老的嗓音,亦是带了些得意,“咱们就先进去吧,四小姐就在里边等着您呢。”
齐念瞧着她那副倒不十分显现年纪的白皙面容,倒是微微笑了起来,转身便向里屋走去了。
只是刚走到了门口,她便毫无预兆的停住了脚步。
周妈妈那满面的笑容尚且收不住,就这样定定的凝固在了脸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魑魅魍魉
齐念转过了头,面带微笑的道:“周妈妈,我看此时正在里边等着我的,不是四小姐吧。”
周妈妈那副僵死的笑脸顿时便换了副神情,其中不仅是凶狠阴毒,且还掺杂着丝丝得意,她慢条斯理的回道:“七小姐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太明白了。”
“倒也不怕你不明白,左右马上你便能知道了。”齐念浅笑着柔声道:“我当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你们傻,还是你们当我傻。”
这时阿瑶已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周妈妈的身后,不过伸手随指在她的腰间一点,便将她给完全控制住了。
对付这样毫无武功全凭一腔子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妇人,阿瑶当真是不需花费半分心思,就能将她给制服。
这时本还自鸣得意的周妈妈骤然见了这变故,顿时便傻眼了。
齐念自是不愿与她这样任人差遣且唯利是图的狗腿鹰爪说话,不过瞥了她一眼,便转脸看向了阿瑶,低声问道:“没问题罢?”
阿瑶亦是低声却自信满满的回道:“我做事儿,小姐尽管放心。”
齐念当然不会怀疑阿瑶的能力,像她这样高超的身手,自是从来都不曾失过手。
是而她便好整以暇的看着那由十分惊讶转为满面惊恐的周妈妈,微笑着低声道:“周妈妈,我自是不会进去这道门的,是而里边究竟有什么,我便不得而知了。只是你仿佛也不知道似的,我这就送你进去瞧瞧,也好长长见识不是?”
周妈妈被阿瑶封住了穴道,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此时饶是她口中有多少怨毒的咒骂,都只能被堵得烂在心里,将自己给憋吐血了。
如此,阿瑶便面不改色的将她给扛了起来,朝着主屋那个黑漆漆的房间走了去,不过是将房门挤开了一条缝隙,便将这周妈妈给扔了进去。
里边显然是有人迫不及待接了一把,且听那脚步凌乱虚浮的架势,仿佛还不止一人。
一想到她们既然敢用这样卑劣毒辣的手段来对付齐念,阿瑶便只觉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真是太过便宜她们了。
就在这门关上的瞬间,阿瑶尚还听见了里边的人口中低低的说着些污言秽语,彼此**放浪的笑声当真是不堪入耳。
特意找来了几个生**荡的色中饿鬼,又将这间屋子布置的这样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光亮,且还是在四小姐的蔓芜院中,到时候就算是东窗事发又如何,横竖也不干她这个整日里为相府操持家事的主母的事儿。
既然想着要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那就也怪不得齐念要将她也给拖下水了。
阿瑶在退回来时犹自满面的愤愤不平怒火中烧,这样精心设置的圈套,当真是不给人留下半点儿生路。
想想似七小姐这样一位闺阁之女,于外这清白名声自是十分的重要,即便是被人泼了些子虚乌有的脏水都尚且是件难事儿,更何况是这样,与这好几个低贱卑下的外男共处一室行了这些不耻之事。
如若眼下之事当真是照着华夫人的安排与设想一步步的走进她所设计的陷阱里,那么今日,定然就是齐念来年的忌日了。
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于贞节之上来说都是十分看重的,更别提她现如今的身份,还是长乐城中赫赫威名的国相之女了。
到时就算是华章再如何想护着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名誉着想,为自己的前程着想,更是要为这整座华府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