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我还觉得挺高兴。
我想,如果传说中的喜欢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可能也是喜欢他的吧。
有一个朋友,有一个喜欢的人,听上去好像和普通的高中女生没什么区别。
高三的新年那天,安骏突然把我叫出来,送了我一个礼物,对,就是我耳朵上这个耳钉。
他跟我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耳钉都要带着,因为这个耳钉是马,就是他,无论在哪,他都会保护我不受伤害,把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呃,艾德宝贝,你先别鞭尸,听我讲完。
我很感动,还挺听话,毕竟是准男友——啊好好好好,不是准男友。是……这个,毕竟是他的一片心意,我就戴上了,一直戴到毕业。
之后,毕业典礼上发生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只不过,当时没有你,是他和阿彤一直和我在一起。
说真的,我服了安骏了,他为了让我动手杀人,也是够累的。
你还记得吗,我的锯刚拿到的时候没有电池,电池就他妈的在他手里,他还一直跟我装傻,拽着我把所有同学问了一遍,我就整整被这帮人追杀了一天啊!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真是想把他脑袋按进马桶里。
终于,他装成捡到电池的样子,把电池给我了。当时我是拒绝的,我真不是圣母病犯了,因为我想到奶奶,想到同学们,他们都因为我有个所谓的杀人犯父母而不待见我,我不想自己也成为大家都害怕的人,打死也不干。
结果他也是心累啊,趁我上厕所的时候,把电池直接捅电锯里了……再后来,就出了阿彤的事情。
我杀掉阿彤以后,可没你见到的那么镇定自若。我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倒不是因为杀了自己的朋友,毕竟是她先动手的啊。原因是,一,我杀了她,竟然感觉很爽?二,是我突然觉得,好像做了一件早晚都会做的事情。
我想把电池扔了,但是这手握着电池,冲着窗户举了半天,还是没能松开。
安骏对于我把阿彤杀了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意外,他安慰我说,一切都是为了自卫,不需要自责。
可是后来这自卫的似乎有点过了,他逮谁跟谁搭话,他本来在班里的人缘就不好,大家不是不理他就是想杀他。我一看这哪行啊?!又一想他说过的话,心想就当是自我吧,拎着电锯就上了。
看着平时朝夕相处的同学被我锯成一块一块的,我的一半大脑告诉我这很过分,可是另一半大脑里,却是之前他们孤立我,在背后说我闲话,联名申请让学校劝退我的事情。
我想,我又不欠他们的,他们凭什么能这样对待我,而我却不能在他们身上开口子呢?
你一定懂,这感觉就像吸/毒,明明知道是不对的,但是感觉实在太好,根本控制不了。
那个时候,我给自己找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保护安骏。
最后,我们两个进了游泳馆,正好碰见了仅剩的两个活人,他们俩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直接上锯了。
那两个人的尸体栽进了泳池里,我一下就觉得松了口气。
就剩下我跟他了。
我刚想把锯递给他,想让他赢,结果他却突然像神经病一样,飞奔到泳池对面,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他说,小洋妞,最后真的剩下你了。
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一只小白鼠,而他是这次实验的策划者,目的非常简单粗暴,就是让我动手杀人,并习惯动手杀人。
一开始他想把我刺激成一个少年犯,所以给我安排了一个没有任何温度和感情的成长环境,但是没用,可能我出淤泥而不染,还是健康的长大了。
他换了策略,想让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动手,但是他又不敢保证,万一我被别人杀了呢?于是他让阿彤来和我做朋友,自己则玩儿了命的撩我。
很好,他成功了。
我根本不敢相信啊,你想想看,喜——呃,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是把我当做小白鼠来对待,我当然接受不了,拿着锯就想砍他。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直接给我来了个全麻,我当时就不省人事了。
我醒来的时候,被他带到了一个研究所,条件比阿卡姆好一点,我住了个单间,从此开始了真正的小白鼠的生活。
每天白天有人来送饭,晚上有人把我绑成粽子去照脑ct,再也没有见到过姓安的。
我都不记得是被他关了多久,终于有一天,他出现了。
我又被绑了一身管子,身边一堆举着针头的人围着,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心率太低”“脑波正常,无法注射”之类的。然后姓安的傻逼就高/潮了,直接叫人把我用来砍死全班的电锯拿来了。
你想啊我看见那个东西能没反应吗?瞬间我周围的机器都滴滴滴的响了起来,那些针管也争先恐后的往我胳膊里扎。
我也是运气好,不知道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里面似乎有一样我过敏的东西,我当时就感觉喘不上气,又晕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地方没换,我还是住在四面墙全白的单间里,只不过角落里放着我的那把电锯,而我的右手被手铐铐在了床边。
姓安的听说我醒了,过来看我,让我冷静,安心的当他的疫苗接受者。
开玩笑,怎么可能?
但是我答应了,我说:那你坐在这儿,咱俩聊会儿天吧。
他也是个傻逼,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你刚刚问他认不认识秃瓢,你好聪明啊艾德,他就是秃瓢的校友!比秃瓢大几届,跟秃瓢一样有病。他年轻的时候不小心被辐射射了一下,永远长了一副小屁孩的样子。他毕生都在致力于在研究制造人形武器,跟我扯了半天自体机能和杀戮意识什么的,我听不太懂,但是大致意思明白了,他在用杀戮意识强的人——也就是杀人犯,做实验。
而我,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他的小白鼠,因为当年我的父母,就是他从秃瓢那借来的一对杀人狂夫妻,这两个倒霉蛋被他玩死了,他又搞不到合适的接受体,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事实证明,大概杀戮意识真的能遗传,我成为了他最满意的接受体。
小时候带大我的老太太,也是研究所即将退休的看护员,姓安的交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带着我渡过难捱的童年时光。
这下所有事情都清楚了。
但是任何一个人,都是有独立人格的,我恨姓安的,不是因为他欺骗我感情,不是因为他费劲的让我动手杀人,而是因为他以主人的姿态在我面前自居,设计了我的人生。
我想,很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让我杀人,那我连你也一起杀了,你也不会有怨言吧?
于是在某一天,看护员来给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