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深深地凝视,吸引。
他微凉的大手从我腿侧慢抚上去,途径之地,有一丝酥,有一丝痒。
我闭上眼睛,逐渐攥紧他的睡衣,有些无所适从。
杜若笙引导着我与他亲昵,亲吻、抚摸、低语.....他慢慢地做着情人之间浅近明了的事,却没有近一步的动我。
没多久,他伸手关了明晃晃的台灯,侧身躺下来静静地拥着我入睡。
我那颗紧绷的心终于平静了,许是没准备好,心里害怕罢了。
而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僵硬,因此没再过分亲热。
近两日,杜若笙先让我去夜巴黎工作,他和一个外国人正在商量筹备电影的事,他告诉我,这是替我准备的电影。
我是第一个要去外国人那里面试的人。
我并没有太激动,反而越来越忐忑,因为心中深藏的秘密给我带来一种压迫感。我安慰自己,彭城离上海滩不远不近,即便是邻城,通消息也不会那么广,除非吴独眼来到上海。
我不想放弃一个成名的机会,此刻的我,想成为像白曼薇那般辉煌的女人,没有多少女人能抵挡的了摩登女郎的诱惑,包括我。
心底里滋生的贪婪,欲.望,在逐渐占据我的理性,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朝着期盼的高处顺势攀爬。
下午,我从正门进入夜巴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面相阴婺的男人,他额头上有一条厚厚的伤疤,穿着一身黑色粗布衣,通身的气态像个土匪。
我礼貌地向他道歉,便准备进门,伤疤男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他不善地盯着我,声音粗哑难听,“等等。”
“我已经道过歉了,况且你方才走路也没注意,我赶时间,借过。”我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匆匆忙忙地小跑进夜巴黎躲避,瞧他的模样不像什么好人,我聪明点早些闪人,则百利无害。
小百合的名声最近闻名遐迩,鼎鼎有名的杜三爷抬举了我,因此诸多男人想瞅瞅杜三爷的口味如何,慕名而来者居多。
我才到后台不久,郑姐就急急地催促我上台,她说外面的呼声太高,叫我去镇镇场子,客人已经闹了几日了。
郑姐唤来几个歌星帮我梳妆打扮,她连忙去挑选我上台要穿的裙子,此刻我的情形能用左拥右护来形容。
我上台唱歌的次数不算多,依旧会紧张,下面的臭男人色眯眯又浪.笑地吹口哨调戏人,因此紧张感不减而增,转念之间,我忆起了白曼薇,她面对男人游刃有余,大多会笑着调戏回去。
拿她做榜样后,我试着放松心态,但没办法像她一样八面玲珑,我将视线放在空中,谁也不去看,而后渐入佳境地唱起江南小调。
歌女们大多唱的是节奏较快的歌曲,容易伴舞。我上来前找了几个会跳古典舞的姑娘伴舞,配着舒缓的曲子恰好适宜。
底下的男人们看惯了洋舞,一时回味了自家文化,不少人都安静了下来,专注地观赏。
我唱曲时,不经意地瞥见适才在门口相撞的伤疤男,他坐在角落里,僻静的位置灯光不亮,显得他整个人灰暗阴晦,他的目光和旁人不大一样,总觉得有些阴测测。
我的视线转移到空中时,又瞧见一个更为阴冷的男子,他坐在二楼的贵宾座上,一袭黑色的唐装,面容阴柔冷峻,除开皮肤,通体只有黑,他容貌虽好,阴气沉沉的样子让人脊背钻风。
我都不知该把目光往哪儿放了,此时,唐装男子朝我勾唇一笑,笑得莫名其妙,他端起酒杯小口噙着酒,直勾勾地看着我。
往下一看,伤疤男也是直勾勾地在看我。
我猜疑,他二人是一路来的。他们黑的相似,气态却大有不同,唐装男要清贵一些,伤疤男更像个下人。
他们两个在人群中低调又醒目,低调的是打扮,醒目的是气态。就因观察两个黑衣男,我一时忘了紧张,不明白他们为何这样看我,旁人虽在欣赏我唱曲,但很快就会转移视线的说说话,喝喝酒,再调戏调戏身边的舞女。
直至我的歌唱完,从台上退下去了,仍旧能感觉到背后有股阴凉凉的目光,这使我浑身不自在。
我唱的江南小曲大放光彩,夸赞声不绝于耳,我虽欢喜,可因为两个黑衣男子的异常,我颇为不安,也百思不得其解。
转瞬,我忆起吴独眼,胸腔里仿佛有块大石头猛得往下一沉,我惴惴不安,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后台。
他们是通缉我的人么?
我在后台不停地喝水,最终悄悄摸摸地来到侧门,我拉住一个侍应生,指着二楼的唐装男子,问他,“楼上的人非富即贵,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侍应生端着盘子,撑起脑袋张望,他了然笑道:“嗨~百合姐,那位是唐家的独苗公子,大名唐衡,成天儿的神出鬼没,听说能招鬼请神,反正是个厉害人物,他上次来夜巴黎的时候,是白曼薇刚出名的那会儿,唐公子和东家关系好,这次来估计是看看你的才艺如何。”
这下,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我摸着下唇,隐晦地说:“唐少爷和三爷关系好,因此来看看我,嘶...他该不会,对三爷别有用心吧?”
侍应生瞠目结舌,显然是明白了我话里的玄机,他差点被口水呛着,连忙掩着嘴咳嗽道:“百合姐,您别瞎说,得罪了那位爷,不管您是不是三爷的人,他可不会给面子,唐少爷性子孤僻古怪,谁晓得他在想什么,不过几年前唐少爷有个情人,听说是招了脏东西,穿着新娘装上吊死了,总之三爷是人中龙凤,镇得住不干不净的东西,您就离唐少爷远些吧,平常人都不太敢跟他来往,唐家的人自带阴气,小心为好。”
“这样啊,多谢。”
侍应生说得如此玄乎,我却不太信。
唐衡近几日来夜巴黎盯得我毛骨悚然,他一袭黑衣,整个人阴森森的紧,唐衡那双鹜鸟般的眼睛散发着冷意且锐利,他坐的地方,都没人敢凑近。
大家不约而同地对唐家人避而远之。
唐衡打量我时,像是在打量一样物件,令我隐隐不安。
怕他,是因为他看向我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诡异。
下午唱完一轮压轴歌,我躲闪着偷偷摸摸地出门,这几日每当我离去,唐衡也恰好要离去,接而互相便撞见了,总觉得他故意如此。
我听旁人说,唐衡从前拿活人生祭过吊死的那个情人,好像是为了让她死而复生。我没来的担忧他是看中我,想拿我去活祭死者,所以想早点回紫荆园。
我刚踏出门口,便看见下面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为首的鹰钩鼻男人气焰嚣张,他用毒淬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他仅剩的那只独眼宛若锋利的刀片,仿佛要在我身上千刀万剐。
吴独眼带的手下已经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