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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馅嵌之。此刻,我拿起一块雕刻细腻的粉红玫瑰酥,递给钱子时,以作搭讪用。“诺,外国奶油吃多了容易长胖,玫瑰酥甜而不腻,外酥内软,重要的是能保持身段。”

    钱子时眼里含笑,他接过玫瑰酥,张口咬了一大半,话语不清道:“我是男子,与你们这些个爱臭美的女子不同,是戏子之,该着重于研究演戏,身姿样貌重不重要是次等,莫要本末倒置了。”

    他说这话时,那张白净的面庞仿佛在闪闪发亮,果然前辈还是前辈。

    我讪讪笑了笑,附议道:“极是,子时前辈就是比我们小辈端正,”我瞅了一眼远处的白曼薇,同钱子时引话道:“曼薇姐也是个地道的前辈,连上流人都对她刮目相看,我很羡慕她,希望有朝一日能达到她的地位。”

    钱子时吃玫瑰酥的动作微微一顿,明黄的灯光下,他西装上的银色亮片,晶晶闪烁着。钱子时把玫瑰酥送进嘴里一口吃了,他不怎么讲究地在西装上擦手,他稍微靠了一点过来,压低声音道:“地位?你自个儿就先矮了别人一截,别妄想了,她怎么说都有一半上流人的血统,我们这等杂人,连私种也比不得。”

    我乍然转头看向钱子时,他话语虽玩味,眼神里却没有丝毫不如人的不甘。我继续探问道:“哦?谁家的?”

    钱子时模样悠闲,他睨我一眼,含糊其辞道:“四大家族的呗,省城里啊,唯有那四家招人膜拜了。”

    他明显不想过于透露旁人的隐私,我也不好继续再问下去,因此笑哈哈地迎合道:“说的是,绮君这辈子的命不甚好,下辈子能做个大家族里的私种也算是福分了。”

    钱子时忍俊不禁,他摇摇头轻笑道:“小绮君啊,你入戏太深,还没从自艾自怜的角色中出来吗?有点追求成不。”

    我语气轻快道:“成啊。” 接着我又随意扯话道:“子时前辈,曼薇姐的那个...薇薇安,谁给她起的洋名儿啊?真好听。”

    钱子时的眼神忽而透着一股轻视,他随意从水晶盘里捻起一块奶油蛋糕,边吃边道:“我说你怎么如此孤陋寡闻,薇薇安可是留过学回来的,我有一朋友,与她做过同学,薇薇安呢,在国外混的很,经常伙同洋鬼子进房上塌,总之啊,皮。”

    我的嘴张得如鸽子蛋一般大小,伙同洋鬼子滥交,已不叫皮了,虽说如今民风逐步开放,但世人的眼光定无法接受她这般。

    在我眼里十分美好的女子,突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不禁有些发闷。我对于她的友情,总是复杂的,有时我望她好,有时我望她不要太好,嫉妒和喜欢像一根藤蔓深深缠绕在一起,捆绑了我的神经,让我变得可笑及虚伪。

    我神游的小半会儿,钱子时同我说了一句别过后,朝右边走了去。

    原来是伍夫人朝这处来了,她不悦地剜我一眼,像是在看狐狸精一般。

    钱子时大大方方地上前拥抱伍夫人,他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甜情蜜语,引得面容姣好的伍夫人娇媚莺笑。

    我回杜若笙身旁时,他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他挑起浓黑整洁的眉毛,随意问道:“点心好吃吗?”

    他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隐约地像是在盘问我,于是,我主动解释道:“还不错,我方才同子时前辈讨教了些演戏的问题,他解说的很耐心,为人宽和,平易近人。”

    杜若笙嗯一声,他回头继续和几位先生洽谈,不多时,那几位先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来,他们当着杜若笙的面,夸了我几句,又同我寒暄酬酢。

    我酒力差劲,容易醉倒,端着杯子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旁人与我酬酢,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喝了酒之后,我把酒含在嘴里,拿起折叠好的帕子擦嘴时,如数吐了出来。

    这是杜若笙教我的法子,他说我若不胜酒力,便悄悄的吐掉,最好是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不过要是被眼尖的人瞧见,依他的面子,没人会多话。

    手中的这块厚帕子吸水较强,是杜若笙特意给我准备的,身上备了两三条,用完就丢,很利便。

    ☆、形

    晚宴结束,阿正载我们回紫荆园,一进门我胡乱地蹬掉高跟鞋,双脚瞬间解放,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上楼休息。

    身后却传来那人低沉不悦的声音,“过来,穿上高跟鞋。”

    我转身瞄他,他板着脸的样子不怒自威,让人望而止步。

    从前我无拘无束惯了,这阵子被杜若笙管教的密不透风,我无端生出了叛逆的心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委屈道:“为什么要重新穿上?我想歇息了。”

    杜若笙蹙起那双浓黑的眉峰,道貌俨然,语气沉着:“你脱鞋的样子,对的起我的栽培吗?”

    我启颜地笑:“在屋里脱个鞋,又没人看见,现在张大娘也已经睡了,要是在这里还装模作样,那可真累。”

    杜若笙恣意地倚靠在墙边,那张俊脸不喜不怒,他较真刻薄道:“如果从骨子透出的优雅仪态,在你眼里是装模作样的话,我觉得栽培你,就是个错误,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我悉心想褪去你身上的粗俗习惯,让你保持一个女人该有的雅态,做不到吗?”

    我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胸脯里好似压了一团火,烧得我难受。

    杜若笙的话仿佛在说,丫头成不了小姐。

    他的话语使我感到压抑和难堪,约莫他从前对我太好,所以我受不了他的直言。

    那股莫名的火气越来越大,我想冲出门去不理他,刚越过他的肩膀,他就瞥着我,不咸不淡道:“走出这个门,你就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我从来只给旁人一次机会。”

    我的脚步一顿,那只放在门把柄上的手,没出息地僵持着,始终按不下去。他素来是一副不刚不柔的样子,恰到好处的拿捏人,他早对我的性子了如指掌了。

    我丧气地垂头,慢慢转身穿上高跟鞋,我轻声嘟囔道:“我就知道在你眼里,我很差,估计连丫鬟都不如。”

    暗红色的地板被踩出轻微的“咚咚”闷响,杜若笙的黑皮鞋缓慢地踏到了我面前来,我一直低着头,只盯他的英伦皮鞋发呆。

    杜若笙徐徐半蹲了下来,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漆木屐,漆木屐原是三国时期的拖鞋,如今传到了倭寇国去倒是声名远播了。

    杜若笙将我拽到他的怀里去,我则半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弯腰,轻拿轻放地帮我脱下高跟鞋,然后给我穿上深色的木屐。

    那双典雅的高跟鞋被杜若笙整齐地摆放在一旁,他不紊不躁地扶着我站起来,杜若笙执起我的右手,语重心长道:“绮君,女孩子要活的优雅从容,毛毛躁躁的,不好看。”

    我低头吐着泡泡,不看他。心中忍不住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