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边忍笑,边化妆。不知是谁,终于笑出了一声猪打嗝,整个后台前俯后仰地捧腹大笑。
莺莺笑声之中,唯有丽珠的脸色铁青难看。
乌宛宛假模假样的一本正经道:“笑什么!谁还没被欺过?”
大家的笑声渐渐收敛,丽珠气得摔门而去。
一人道:“本事小,脾气倒不小。”
莫莉瞥了眼门口,“早就受够她了,她那张嘴,母鸡的喙。”
乌宛宛当和事佬道:“行了,谁没个缺点,丽珠为人其实不错的,就是有些自负。”
众人三三两两地发出嘁的声气。
即将轮到我上台的时候,郑姐才从办公室那边过来,她亲自给我上妆打扮,还给我理衣服挽头发。
旁人的目光,羡慕不已。
我如今来夜巴黎,已引得万人追捧。我一来,夜巴黎翻倍的赚,至于杜若笙为什么没有让我来得太勤,他说物以稀为贵,喜欢凑热闹的人也不嫌多。
我唱歌时,看到二楼有个棺材脸男子静静的看着我,唐衡一袭黑色唐装,气息阴阴,他的眼神仿若幽灵,看得我脊背瞬间发凉,他真像一个野鬼阴魂不散。
等我压轴唱之后,连忙就从门口离去,生怕唐衡追了上来。门口的男人们挤的像一堆鳗鱼,他们被动的扭来扭去,拿鳗鱼来比喻生动形象。
郑姐在一旁陪笑着叫大家不要挤。
这时候有个温热的玉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那人把我使劲拽出了人堆里,她笑玲玲地说:“小百合!快脱高跟鞋!跑!”
我听从她的话,脱鞋就跑。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喊道:“白曼薇也来了!”
人们熙熙攘攘的朝我们涌来,白曼薇拉着我七拐八弯的大跑,等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她捂着胸脯喘气。
我只是吞了吞口水,挥手扇风。白曼薇看了我一眼,她惊讶道:“跑这么长的路...你怎么...气不喘心不跳...还面不红。”
她喘气说话的样子有些滑稽。
我蹲下来道:“我是孤儿,从小野惯了,看着虽然瘦小,身体素质与男儿郎不差的。”
白曼薇的眼神有了微小的变化,她看我的样子更友善了,她正欲开口说话。忽而听得巷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于是她抓起我又想跑,我回头一看,及时刹住脚道:“别慌,是三爷的人。”
那几个保镖就站在远处,离得不近。
白曼薇的眼底有一抹落寞之色,她叹息道:“三爷,对你好吗?”
我折中回答道:“一般,他很忙,见面的此数很少。”
白曼薇蹲着撑起下巴道:“骗子,哪里一般了,他只要有了女人,就会待那人极好极好,好的让人觉得他是世间最温暖的男子。”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她把手穿进发丝里,“可是,他也是这世间最毒的大骗子。”
我问她为什么。
她并不回答。
白曼薇站起来拍了拍手,她说要带我去逛街,出去前,她从包里拿出两条丝巾,一条围在自己脸上,一条分给了我。
我们逛街交谈的时候,我倾诉道:“曼薇姐,自从成名后,那些女子都对我很不友善,今天去夜巴黎唱曲,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说我坏话。”
白曼薇的狐狸眼弯的如同月牙一般,她沉吟道:“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换个角度,你可以去想,别人的坏话里是否真的有你的缺点,有的话,改之,没的话,恶心死她们活该。”
我回想了一下今日她们说的坏话,没什么缺点可言,全是拈酸捣醋的话,我重重一点头:“嗯,恶心了她们,我该高兴。”
白曼薇带着我疯狂地买东西,她问我想不想打扮的诱人一点。我想起丽珠说我装纯,便一口答应了。
白曼薇选了一件儿大红色的玫瑰裙给我穿,又带我去理发店做了一个爱司头,给我涂上了大红唇,化了烟熏妆。
她还教我各种挑.逗男人的技巧,我看的直起鸡皮疙瘩,我模仿不来扭腰扭臀,她将我拉到小巷子里,耐心地教我。
她叫我回去的时候,扭给杜若笙看看。
我不禁问:你放下三爷了吗?
白曼薇沉默了片刻,她笑魇如花道:放下了。
分道扬镳之后,我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在街道上,有个男人想近我身的时候,被保镖们给擒拿拦住了。
那人脸庞白净,长相俊秀,面相令人感到亲切和熟悉。他眼神焦急,急急地冲我大喊道:“小妹!”
我浑身一震,匆匆地迎上去,保镖们护在我身旁提醒道:“赵小姐,这人鬼鬼祟祟多日,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拦了几次了。”
我连忙对保镖道:“不,他是我认识的故人,放了他。”
他们将信将疑地放手,俊秀男子一袭窄袖长衫,五官与当年的谢白有七分之像,我睁着大眼睛试问道:“你是谢白?”
他激动的一点头,上前握住了我的手,他目光如炬,眼梢红润道:“小妹,我最近想找你,总被人拦住,我跟了你许久了。”
再见时,千言万语掐在喉咙里一言难尽,我扯着他的袖子走向人潮涌动的街上,“哥,我们去咖啡馆里坐坐 。”
谢白吞咽着喉咙,说了一个好字。
安静的馆内,咖啡的味道飘香四溢,我喝了一小口咖啡,不知该说什么。谢白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他叹息道:“小妹,女大十八变,比我混的好,现在都成了大明星了。”
我惭愧道:“哪里,都是靠了人的,没来上海之前,一样是个穷鬼。”
谢白把暖热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他哽咽道:“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可知,我在大江南北四处寻你,你不辞而别是为甚?!你...若有难言之隐又是为甚??”
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低头道:“我当年就是害怕谢二叔,他...他曾禽兽般的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不想日夜为自己担忧,所以要跑。”
谢白睁大了眼睛,他眼里露出愤懑的情绪,那双厚实的手抓紧了杯子,他不平道:“当真?!他这活畜生!活该坐牢,你不知,他有一日夜里喝酒,轻薄了一个逛夜市的大家小姐,现下他在牢里过日子,我曾经还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可惜对方与警察厅的人打过招呼,要关一辈子,如今看来,他确实活该。”
我心底某个角落舒畅极了,我撇撇嘴道:“对么,他就是该坐一辈子牢,免得放出来祸害姑娘。” 我又问道:“对了,你如今的穿着来看,过得不错嘛,现在在做什么活儿?”
谢白摸了摸头,浅笑道:“还好,小生意慢慢做成了大生意,每个地方都走过了,现在打算在上海安定,在做盐商了。”
我惊叹道:“盐商?!那可真了不得,你在政府定然有门路,如今官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