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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榭用膳。

    行宫依着苏州园林的格局修建,步步有景,或以山石环绕,若以屏风遮拦,以为山重水复,其实柳暗花明。

    叶嬷嬷亲自为众人带路,一路行一路讲着行宫的景致,将她们请到水榭。

    见罗嬷嬷手脚麻利,指挥着宫人将几碟精致的小菜摆放好,又捧出慕容薇午间点的冷面。

    慕容薇与夏兰馨虽是南方人,却爱吃面食,对各色汤面情有独钟,这几日行宫内便多以面为主食,怕她吃了絮烦,又翻出几多花样。

    罗嬷嬷做的面,又劲道又富有韧性,极似秦峡一带的口味,浇头却是五花八门,集天下之大成。慕容薇前世曾尝过几次罗嬷嬷做的冷面,至今记忆犹新,午间便央了罗嬷嬷亲自下厨。

    慕容薇看时,冷面已预备齐整,青菜丝、豆腐丝、火腿丝、木耳丝、蛋皮丝整整奇奇码好,摆在白底青花荷叶形瓷盘的一侧。

    微微泛黄的手擀面加了鸡蛋,切得细如发丝,热水里沸过,又过了新汲的山泉水,干爽而有咬头。

    一点鲜红的辣酱晶莹透亮,点成红樱桃的模样,也是罗嬷嬷自己榨制,绽放在微黄的面条之上,也是记忆中未曾抹去的熟悉。

    流苏捧碗,璎珞安筷,小螺执着香巾,罗嬷嬷服侍三人入坐。

    晚间有些凉意,罗嬷嬷已然备下滚烫的竹荪鸡丝汤,先一人一碗亲手给三人呈上,慈爱的笑容里满是关怀:“公主先喝碗热汤再吃,冷面虽说开胃,这个季节吃还是略嫌早些。”

    夏钰之早被冷面的色、香、味勾起食欲,听罗嬷嬷说得在理,不好拂她的意,将面前半碗竹荪汤一口饮尽,便将面移向自己面前,准备开动。

    急得罗嬷嬷顾不上礼仪,慌忙开口道:“夏三爷慢些,汤要细咽。吃饭如此着急,小心伤了胃。”

    夏钰之不在乎地摇摇头,已然挑起面上的辣子,香香嚼了一口,痛快淋漓地喊了声好。

    “嬷嬷说的是”,前世里每每跟罗嬷嬷犟嘴,将她对自己的关心听做耳旁风对待。等到真正听不到罗嬷嬷的唠叨,慕容薇才真切地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这一世里罗嬷嬷依旧在身边,慕容薇如何肯叫她再替自己担心。她听话地将鸡汤喝尽,才以象牙筷拌着冷面,斯斯文文吃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无眠

    船在波心荡漾,琼华洒满水面。

    慕容薇唇边弯起微微的弧度,似月光一般清冷无限,她带了一丝讥讽,低低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姐姐,为何一样姓周,姐姐偏与他背道而行?”

    苏暮寒攻破皇城之后,连幼小的阿萱都要杀之后快,却竟然放过温婉,还给她最好的礼遇,慕容薇能确定她的身份,却理不透从中的曲折。

    温婉淡然坐在船头,她脊背挺得笔直,飞扬的发丝抚散,露出端庄高贵的面容。虽只是一袭简单的淡蓝色暗纹裙衫,却在月色下显出风仪高华的气度。

    轻浅的一笑里,温婉有着风华绝代的姿容和仪态,她端肃地开口:“阿薇猜得不错,我身上的确流着大周皇族后裔的血,不过,此周并非彼周。”

    事情总是一波三折,才有后世种种错综复杂。原来小皇帝的乳母当年所生,并非只有一子,而是一对龙凤双胎。

    儿子可以承继大周传承,兵荒马乱之际,这女儿不仅无用,还是众人的拖累。因此,当年大周的金吾卫指使使周扬尘待乳母一朝分娩,只抱走了儿子,狠心弃那对还在血泊里的母女于不顾。

    那乳母伤心失望,本是大出血的症状,拼尽全力生下一双子女,又受这样的打击,不过半日便一命呜呼。

    幸亏贴身宫女胆大忠心,她草草安葬了小皇帝的乳母,又简单地收拾了细软,循着宫中秘道,带着这个女婴逃出宫去。

    那宫女隐姓埋名,谎称这是自己的孩子,并为她冠了周姓。含辛茹苦在宫外将这位公主养大,教她规矩礼仪和诗词典籍,后来又替这位公主招赘了夫婿。

    直待临死之前,那宫女才将苦守了一世的秘密告诉了公主殿下。

    世人都以为小皇帝没有后人,实际他却育有一子一女,这便是温婉这一支大周后人的来历。

    温婉拿手笼着耳边的碎发,明眸灿若点漆,对慕容薇轻轻笑道:“周家传有家训,是当年那位公主殿下亲自撰写了留给后人。既是当日已被大周朝的权臣丢弃,兴也好,亡也罢,公主与贫民的身份都无所谓,我们从此与废大周皇室毫无关系。家祖教我们,做最普通的人,过最简单的日子。”

    今日将话痛快说出,温婉心中高兴,笑得华丽灼目:“再为阿薇解惑,家祖姓周,并非不忘大周,而是尊了先夫人的姓氏,便是你们所说的小皇帝乳母,我们先夫人本就恰巧姓周。”

    夜色撩人,水波荡漾,弯月似弓,洒上船舱。两人轻轻举杯,以茶代酒,满满饮下,品不出那茶中到底藏着几许甜蜜又几许苦涩。

    有些话藏在温婉心里,不吐不快。她轻轻将手抚在胸前,朝慕容薇微笑:“阿薇以为苏暮寒如何会善待我一个无用的周家后人?难道真会因为我与他流着相同的血脉?”

    不堪回首。

    便是今日与温婉一起回忆,慕容薇还是无法想像,自己是怎样熬过那十年岁月,将青丝染成白发,又誓与苏暮寒不死不休。

    “难道是他想从姐姐身上再挖出什么秘密?”知之甚深,简直一点即透。慕容薇笃定地知道,对那种不讲骨肉亲情的人,能为他驱动的,便唯有利益二字。

    “阿薇真是聪明”,温婉轻轻击掌,带上一抹自嘲的笑意:“世代相传,小皇帝手中还藏有宝库,苏家那一支既然不知,苏暮寒探得我的身世,自然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

    温婉压抑地笑着,却忍不住笑出了眼泪:“当年抱走公主殿下的那位恩人,本是仓促之间收拾了细软。东西虽然贵重,几代人坐吃山空,早已败得干净。我母亲当年便是因为家贫才被迫卖身进了襄远伯府做个奴婢,若是守着金山银库,何至于自己反而三餐不济?真是笑话。”

    痛痛快快说了一番心里话,温婉胸中快意,向慕容薇轻轻敛礼:“阿薇要我这一世以义女的身份陪伴安国夫人,是不想我受上一世的磋磨?”

    的确是慕容薇的一点私心,不想让温婉远嫁,又想还她前世郡主的身份。慕容薇微微眯着眼,颇有些无奈:“婉姐姐若是依旧想嫁与秦恒,我好似便做了些无用功。”

    “阿薇,我是诚心谢你”,上一世里,温婉选择以那样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