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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右上前夹击那道白练。却见夏老太君微微冷笑,宽大的衣袖甩出,先于这两个丫头,已与那道白光过了一招。

    只听扑哧一声,缀儿竟被老太君的衣袖震开。她身子斜斜飞出几丈距离,如断线风筝一般跌落在墨玉地面上,一口鲜血狂喷,如霜叶染醉。

    紫陌与纤尘上来将她双手反剪拖在地上。缀儿面如金纸,眸中再无方才的瑟缩之意,而转为一片冰雪般的冷凝。她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恨恨说道:“莫浣莲,你年逾花甲,这把老骨头居然还这么硬。”

    老太君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掌心,似是掸去方才对招的灰尘。她鄙夷地说道:“不杀尽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浣碧双姝怎舍得老去?”

    “说得好”,皇太后击节赞叹,向老太君一挑大拇指,两人露出会心的笑容。

    临被潜龙卫带走,郭尚宫百忙之中,不忘朝着伴在慕容薇身后的红豆施个眼色,眉风又往望月小筑那边轻扫,意思要红豆将消息外传。

    红豆俏语如珠,向郭尚宫嫣然一笑:“尚宫大人放心,流苏姐姐已然自顾不暇,您与大护法和右使同在宫内落网的消息,奴婢一定会通过望月小筑的暗河传出,不会令您失望。”

    刹那之间,郭尚宫已然醍醐灌顶,为何罗嬷嬷能安然无恙立在此处。前时的那盏桂花酪不过是饵,引得她与流苏上钩。

    如今,宫里头的教众被一举剪除,主子尚不知流苏已然伏诛,所能依附的唯有那一条死路。

    再望红豆,往日瞧着单纯傻气的小丫头满脸慧黠,俏生生立在慕容薇身后,圆圆的杏仁眼琉璃般澄澈,俨然早成为慕容薇的左膀右背。

    被拖出去的那一瞬间,郭尚宫心如死灰,望着红豆流露出怨毒的神情。

    这一夜宫内宫外都是大获全胜。外头的一仗,崇明帝亲自指挥一队禁军,潜龙卫与玄霜手下的卫队联合出动,三处兵马顺藤摸瓜,共捣毁千禧教在皇城之内的巢穴三处。

    这三路兵马又合在一处,一举捣毁千禧教藏身京外的两处别院,将被梅夫人聚集在此,想要逼宫叛乱、与江阴遥相呼应的千禧贼人一举歼灭。

    宫内,右使与郭尚宫齐齐落马,还意外捉到了千禧教的大护法。

    对于慕容薇和温婉如何能叫破缀儿的真实身份,楚皇后也曾探问,两人心照不宣,都说是顾晨箫提供的线索,千禧教大护法的耳垂上有粒醒目的朱砂痣。

    君妃娘娘坐在铺着大红弹花织锦坐垫的玫瑰椅上,瞧着眼波如兰的慕容薇冲自己轻轻眨了眨眼,心知这是一个无法圆说的谎言,亦冲她会心一笑。

    是夜,玉屏山地带天降暴雨,潜龙卫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同时开始了行动。

    夏钰之绕过正阳与苍南两县,从淮州直接借兵,几队人马同时出动,悄无声息地开始了抓捕行动。

    苍南、正阳两县、扬州、江阴、镇江、无锡,街道上同时涌入大量官兵。

    苍南县令宿在城外的别院里,听着暴雨如注,正做他的春秋大梦,卧房的门却被人大力踢开,寒光闪闪的钢刀架上他的脖颈。

    县令望着外面如流水一般涌进来的官兵,早吓得浑身筛糠一般,扑通跪在了地下,直呼饶命。

    正阳县衙里,县令被从榻上揪起来,到还不失清醒,一个劲儿喊怨。潜龙卫从他的密室里搜出大量黄金、与苏家来往的账簿,还有几盒福寿膏的成品,那县令才哑口无言地瘫做一团。

    苏家老宅那里,由夏钰之亲自带队,从前后包抄,将整条巷子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唯恐走落一人。

    老宅的门口燃着两只防风防雨的灯笼,在黑魆魆的夜里像两团幽暗的影子。外头如此的喧哗,整个院内却寂无人声。

    夏钰之向后做个手势,潜龙卫的人飞身跃起,如大鸟一般飞上院墙,又无声无息落下来,轻轻打开了门栓。

    潜龙卫鱼贯而入,松油火把在漆黑的夜里亮起,继续从前院往里面冲去。整个苏家老宅空无一人,却见祠堂的方向浓烟滚滚,隐隐伴着火光,夏钰之带着肖洛辰等人,飞身向祠堂赶去。

    大火是从祠堂内部燃起的,地底还有浓烟滚滚,里头气味十分呛人。

    浓浓的火油与烧酒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被雨势冲刷,火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烧越旺,渐渐向内院与厅堂蔓延。

    苏家老宅早已人去屋空,唯有尚未燃尽的油灯和榻上依旧留有余温的被褥在提醒着众人,主人家刚刚离开不久。

    潜龙卫兵分几路,一路在四周搜寻苏氏族人的踪迹,一路忙着灭火,另一路在祠堂内展开大搜索,一寸土地也不放过。

    苏氏祠堂的墙壁上,绘制的先祖画像片片剥离,露出斑驳的痕迹。一侧悬挂的章台小姐画像被大火卷起一角,明媚的佳人倩影顿时烧成一团灰烬。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一炬

    苏氏族人撤退的时候,并没有掩盖苏氏祠堂的秘密。

    那只被烧了一半的烛台已然拧动,机关早被打开,曾经供有大周先帝们牌位的供桌,如今都被大火烧成一堆焦砾,只能隐约瞧出香案的痕迹。

    一排排乌木黑漆长架子被烧成断垣,散乱地零落在地上,依然吐着未尽的火舌。祠堂密室必定隐藏了苏家最珍贵的东西,可惜如今无法探知最初的状况,只能证实了肖洛辰当日的猜想,苏氏祠堂内的确另有玄机。

    老宅里已然没有可查的东西,既是离去未久,便一定有踪迹可寻。

    夏钰之命人仔细搜索,果然在沿着后门的那条巷子外头发现了蛛丝马迹,可惜雨势太密,车辙的痕迹杂乱无章,一直时断时续,极不好辨认。

    众人振奋精神,询着足迹一路追踪,竟追向玉屏后山之中。

    此时天近三更,天空如同被撕开一道大大的缺口,雨势愈来愈密,浩荡如黄河绝堤。夜色浓如泼墨,雨水如瓢泼一般,打得人睁不开眼睛。

    偶有一道闪电伴着轰隆隆的雷声滚过,近处的玉屏山如蛰伏的猛兽,狰狞地吐着血口。松明火把都用不上,夏钰之等人唯有努力辨明方向,望着前头依旧影影绰绰、时隐时现的人穷追不舍。

    苏家人胜在地形熟悉,他们七绕八绕,远远在一道弯弯的山路前不见了踪迹。前头是万仞高山,一道飞瀑轰然直下。左侧是峡谷深潭,轰隆隆作响。唯有右侧一条泥泞小道,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方。

    夏钰之将牙一咬,冲着身后挥手,不顾满身泥泞,直扑小路追踪了下去。

    一方仓惶出逃,另一方锲而不舍跟踪追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