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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命璎珞替自己选了件海棠红洒金牡丹的夹襦,玉簪白金线挑绣玉堂富贵的湘裙,早早熨在熏笼上。

    二十三那日一早,慕容薇、夏兰馨、陈芝华、温婉、罗蒹葭等人都在宫门口汇齐,几辆车马并在一起,直奔城郊拈花湾而去。

    百年云家于乱世中屹立不倒,更是贵为四大诗书之家首席,一众弟子门人满天下,身上添了许多神秘的色泽。除去夏兰馨来过一回,其余几位都是初次到访,因此对他们所居的拈花湾十分好奇。

    从马车里撩起窗帘,众人远远望去。拈花堂依山而建,占地百亩,地势盘旋直上,正院坐落在半山之中。

    青山如黛绿水为眉,兼有云雾时时缭绕,云府那些个朱漆画廊、雕甍绣槛却是金碧辉煌,一时恍若仙境,并不似众人想像中的茅篱修庐那般避世。

    来得客人尊贵,拈花湾的正门早已打开,云夫人与云持身旁的管事嬷嬷等在门口,向众人行了跪拜大礼,然后引领马车一路往里。

    垂花门一挂繁茂的杜若蘅芷香草架下,云夫人着了件褚红色葫芦纹的帔子,领着云持姐妹早早迎候客人。

    慕容薇挑帘看去,除却子持年华姐妹,云夫人身旁还跟着位陌生的女子,眉目十分姣好。那女子长长的发辫在头顶绕了一圈,发间嵌了几枚精致的青金花钿,正中簪了粒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妆容十分矜贵。

    那女子敛着双眉,表情沉静,双手笼在袖中。上身着石榴红的金线百蝶穿花天鹅绒上衣,胸前以洁白的雪光缎打成长结,轻柔地飘落到腰迹。一条天青色长裙飘散如香罗盖,撑起圆圆的下摆,上头点缀着朵朵淡金的寒梅,好似步步生香。

    无论是发髻还是装束,好似都与慕容薇这一群人不同。

    云夫人驱前一步,领着云持姐妹向慕容薇等人行礼。面对未来的婆婆,夏兰馨早已侧身避开,慕容薇也不过受了半礼,含笑命璎珞将云夫人扶起:“夫人快快请起,今日来的都是子持的好友,云夫人不必多礼。”

    云夫人含笑起身,殷勤问过路上冷暖,转而将身旁的女子介绍给众人:“这是子持与华年的大嫂李氏,如今掌着府里中馈。闻知贵客上门,特意过来见礼。”

    那女子唇角弯弯,笑容轻盈,生着一双璨若秋水般的盈眸,度其样貌,竟与云夫人及子持姐妹都有几分相似。

    她含笑曲身,向众人行了一礼,便退回到云夫人身后。细瞧那仪态端庄高贵,并不比在场任何一个逊色。

    掰着手指头细数京中名门贵女,慕容薇寻不出李氏的来头。她微微向温婉侧目,温婉也微不可查地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李氏没有什么言语,只是笑容粲然。她侧身引领众人往云夫人正房里用茶,又亲自奉上刚蒸好的紫薯粟米糕,便安静地立在一旁,听着大家闲话家常。

    在云夫人这里小坐片刻全了礼数,云持才请大家起身,一同去她的闺房。

    第五百九十七章 云起

    拈花湾里头朴茂高古,最多的便是那些高大的菩提树,还有一丛一丛的湘妃竹与金竹各自婆娑起舞。

    竹子柔美、菩提树枝桠高大挺拔,北风簌簌一吹,添了些苍凉与遒劲的感觉。

    众人沿着竹枝旁的泥金小路前行,各自留意身旁风景。留心瞧去,拈花湾里虽然三步一水、五步一屏,间或太湖山石掩映,多得苏州园林的韵味。再细细品去,又好似处处带着不同,一时竟说不出究竟。

    云持的闺房依着一座天然的翠嶂而建,如今百草枯萎,不复春时盛景,唯有墙边几树迎春含苞待放,在枝点缀着朵朵金色的娇黄,如盛夏灿烂的阳光。

    雕甍绣槛与怪石嶙峋相映成趣,前厅黑色的六扇槅门镶着透明的琉璃,里头挂着秋香色的帷幔,门楣上提着块匾额,上书:“云起时”三个古篆大字。

    拈花堂、云起时,这几个名字都颇倶禅意,大约云氏一家信奉佛教。因这一路走来并未瞧见小佛堂之类,慕容薇不好轻易发问,只是笑着赞道:“好名字,果然如子持一般脱俗。”

    温婉偏着头品读,轻轻拍手笑道:“大约是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意思。子持偶尔读几卷佛经,到比咱们更得真髓。”

    几人说说笑笑,缓步入内,再细瞧里头的风景。云持所居的院落不大,遍植着复瓣的八重樱,想来花开时绯红若云,这个季节到显得有些萧瑟。

    闺房也与旁人不同,是先用木头搭了一座半米高的平台,另在平台上搭建了一溜正屋,隔成东西两进。瞧着大家目含讶异,云持笑着解释:“我这闺房依山而建,这半米平台只为躲避山上倾泄直下的雨水,免得潮湿阴冷。”

    踏着木阶进到里头,古色古香的玄关中空,隔断里放置着云持自己烧制的花斛器皿,另挖个一米见方的圆型拱台,里头摆着一大盆扬扬撒撒的子持年华,暗合了云持的芳名。

    不晓得养了几个年头,那子持年华枝叶青葱茂盛,株株饱满茁壮,尽如执手相牵的唯美与震撼。

    众人次第在两旁的玫瑰椅上落了坐,丫头奉上茶来,云持亲手捧给众人,向大家欠身示意:“夏日亲手晒的荷蕊茶,味道可还将就?”

    荷蕊浅淡,口舌生香,岂是将就二字可以敷衍?今日几人聚首,却添了些淡淡的伤感。再瞧云持的样子,寡言里带着些失落,虽然面含微笑,终究暗含萧瑟,并没有多少将为人妻的喜悦。

    慕容薇斟酌着问道:“子持,不晓得你的婚期如此仓促。是嫁在京中还是去往边处,如今已近了腊月,莫非要赶在年前成亲?”

    云持嘴角的微笑恬柔而淡然,她唇角轻轻一牵,淡淡说道:“正是,婚期定得太急,只因家翁偶染微恙,他家里希望我早些嫁过去添些喜气,也能代婆母主持中馈,叫老人家歇了身上的担子。”

    听这意思竟有冲喜的味道,云持口中的家翁绝不是偶染微恙那么简单。

    百年姑苏云家,风声自然显赫,怎会舍得女儿如此出嫁?莫非她那夫家声名显赫,云家无法转圜?夏兰馨轻轻咬了咬下唇,闷声问道:“你未来的丈夫也是这个意思?”

    尤记得慕容薇的生辰夜,她与云持共居一室,云持不经意间说起自己的未婚夫婿,话中虽然怅然,却坦言两人确是一片真心,彼此相许。

    若真喜欢一个人,又怎舍得她如此委屈?瞧着云持轻轻点头,夏兰馨心中如同被一团棉絮堵住,有些喘不上气来。

    各人有各人的宿命与缘法,夏兰馨虽然爱惜云持,却只怕问多了徒增她的伤感,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