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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复最后的资本。这座城池建在一座终年积雪的石山低洼处,三面环山,地势十分险峻,仅有的一道城门前挖着几丈宽的护城河,只要将调桥高高收起,便几乎与外界隔绝。

    正是因为流苏晓得靖唐关三面环山,在听到慕容薇那句西霞军队对靖塘关四面合围之时,才会发现她话中的破绽,以此推断靖塘关依然固若金汤。

    昔年苏光复感念袁非为着几代人的梦想惨死在苏睿手中,为了表达对他的钦佩,也让属下们牢牢记住这个血的教训,特意把这个最后的退路以他的表字命名。

    此时城中共有守军一万八千余人,再加上一部分士兵的家眷,总共两万多人,并无寻常百姓居住。

    守城的将领姓童名大海,亦是苏光复手下的得力部属,几年经营,已然将城中筑起坚固的防御措施,又带着士兵每日操练,算是带出了一支堪用的军队。

    靖唐关地处荒山之中,粮草军需无法自给自足,全赖苏光复早年与相隔不远的高丽王朝有些交情。他每年拿着大笔的银子送往高丽,再由高丽王一年分几次派人将军需物资运往靖唐关中,双方各取所需,也算合作愉快。

    至于苏光复为何选在这样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屯兵,高丽王根本无意探究。只要大把的银子到了手,又对自己国内毫无威慑之力,他乐得赚这笔不菲的银钱。

    童大海早就接了苏光复的飞鸽传书,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着苏光复与苏暮寒能带来大队人马与自己会合,为此还特意跑了趟高丽国中,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军需。未料想踏着风雪来的只有这区区两千人不到,他心里十分失落。

    两下里加在一起,勉强凑齐了两万人马。虽然与此前的期望相去甚远,好歹也算是拉起了队伍,有了一战之力。

    苏光复依旧不时给苏暮寒打气,又频频命令千禧教的人出动,分头联络散布在各地的千禧教人,准备东山再起。

    靖唐关地远荒芜,如今与各个地方传递消息十分不便。虽有飞鸽传书,也时常为雪山所阻。当日莫先生以为说动了钱瑰,初二便寄出的书信,直待上元佳节那一日,方才传入靖唐关,递到苏光复的手上。

    第六百八十三章 迁怒

    莫先生信中言辞恭谨,却隐隐透着邀功之意,显见得春风得意,对将钱家财产据为己有一事,已然有着七八成的把握。

    苏光复读着书信,却隐隐觉得事情太过容易。

    他与钱唯真以及钱家二子都曾打过交道,钱氏一家人的心思缜密,都是走一步往后瞧三步的人,又如何能这般痛痛快快便交出保命的资产?

    想是钱瑰不过一介弱女子,大约没有她父兄那般的谋断。苏光复推断如今钱唯真父子接连出事,钱瑰已然方寸大乱,若以想以阖府财产做为交换,换得她安安稳稳依托在苏暮寒身边,到也是情有所原。

    苏光复想到此处,到将疑心消除了大半。他拈着颌下胡须,将信递到苏暮寒手上,笑着询问他的意思,可否愿意泒人将钱瑰接入靖唐关中。

    苏暮寒漠然坐在苏光复的上首,只瞧了两眼,便将信往桌上一扔,讥诮的笑道:“先生此次识人不清,这个姓莫的已然把事情办砸。钱瑰是什么人?她决不可能把钱家最后的希望交到我们手上,更不会甘愿来这里受制于人,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

    瞧着苏光复愕然的神情,苏暮寒唇角讥讽的笑容更盛,他冷冷说道:“先生莫非忘了?千禧教食言在先,她的两位兄长与钱家的两个宝贝孙子如今都身陷囹圄,根本没有逃脱。她恨咱们还来不及,这姓莫的拿什么跟她谈条件?”

    钱瑰从前德艺双馨的名头享誉京师,她不为旁的公子王孙动心,一颗芳心却在苏暮寒身上错许。

    苏暮寒念及慕容薇,从前纵然不曾想过会与钱瑰有什么交集,却曾为着这如花美眷倾心自己而有过沾沾自喜。

    少年人自负自傲的心思作祟,苏暮寒偶尔会留意钱瑰的举动,对她的性情与处事风格都了解颇深。

    钱瑰不是流苏那般的下人,不需要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完成由奴婢到主子的蜕变;更不是梁锦官那样的商贾,空有张如花似玉的面容,骨子里任性又浮浅。

    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从小便依着皇亲贵戚与世子夫人的典范培养,大家宅里的绕绕弯弯见识得太多,骨子里还有着不容小觑的自尊与贵气。

    沦落到拿自己的终身来谈条件,还要附赠整个钱家的财产,固非钱瑰所愿。

    苏暮寒尚有自知之明,晓得钱瑰心思缜密、处事周全。她瞧着绵软淑婉,实则性情刚烈。若以怀柔之策慢慢感化,事情尚可有一丝转机,如今这姓莫的大刺刺上门,空谈什么千禧教的恩惠,只会触动她的逆鳞。

    见苏光复半信半疑,苏暮寒将袍袖一抚,淡淡说道:“钱瑰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如今为了钱家可以与任何人拼命,她凭什么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先生若不想叫钱家的财产落空,不如直接拿人,莫再要使什么欲盖弥彰的行径。”

    连招呼也不打,苏暮寒转身抚袖而去,第一次给了苏光复一个冷脸。

    苏光复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捏着信楞在那里,仿佛听到冰棱断裂的声响在胸间崩开,悲伤的蔓延无法释怀,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一日黑山口外两人之间的裂痕仿佛又再扩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想像。

    过了好一会儿,苏光复在黯然抬起头来,认真思考着苏暮寒方才的话语。

    凭直觉判断,苏暮寒对钱瑰的了解自然比莫先生更深,他的话虽然犀利,却很有几分道理。若想霸占钱家的财产,便唯有将钱瑰牢牢控制在掌心。

    苏光复亦有些不齿自己对一介弱女苦苦相逼的嘴脸,却耐不住这么多口人的吃穿嚼用,他即刻给莫先生写信,要他密切注意钱瑰的行踪,万万不可让她走脱。

    不过十日八日的功夫,苏光复等来了大理那边的第二封书信,他拆开看过之后,险些背过气去。

    信是莫先生夫妇的手下所写,再无上次的请功之言,而全是一片待罪之辞。

    信中言道这夫妇二人已然双双殒命,倶是混乱之中被一箭射死。那钱瑰狡诈无比,假托办花灯会,竟然悄悄从府中脱身,如今下落不明。

    洱海之畔的李府化为一片灰烬,千禧教不仅半点银钱也没有捞到,还连接被人挑了几处分舵。如今各处危殆,请教主圣裁云去。

    层层包围之下,居然被钱瑰走脱。从她身上没有拿到一丝一毫钱财不说,还给千禧教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