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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力,而神策军也进行了几次突袭,不过都没成什么大气候。

    神策军如今兵力不够,只能奇袭。于是很快敲定攻击剡县,以瓦解反军势力。

    这次曹亚之执意要求充当前锋,让王夫南殿后。他率骑兵趁夜从剡县以西进军,这夜黑漆漆的,周遭更是寂静得只听得到自己人的行军声。王夫南担心有诈,将任务嘱托给手下副将,骑马往前行。

    至三溪附近时,果真遭遇裴军,两军瞬时打了起来。然裴军余部显然势单力薄,根本不是神策军的对手,裴军见大事不妙,赶紧仓皇而逃。

    曹亚之一直冷眼看着,此时见敌军一个个都涉溪而渡,忙下令追击。然这时王夫南却匆匆赶到:“暂时不要追!”

    曹亚之勒住缰绳,旁边一支火把将他的脸照得有些可怖:“你不在后面待着到这来做甚么?”

    “此地乃设伏佳地,裴军方极有可能是佯败。”王夫南坚定地看向不远处的三溪,“诱敌之计。”又转回头:“应遣人查探清楚才可行事。”

    “畏首畏尾!”曹亚之厉声责道,“等你探清,反军早就跑个没影了!”

    涉溪而逃的敌军部分被兵箭杀死,而大部分却都已经渡溪跑远,三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王夫南越看这情形越觉诡异,他坚持自己的意见:“中尉若执意如此,只会得不偿失!请立刻撤军!”

    火把晃动,曹亚之的脸简直狰狞:“神策乃天子禁军,主官之命乃天子之令,横加阻拦以叛军罪论处!”他再次下令:“愣着做甚么!快点追!”

    “曹中尉!”

    曹亚之原地不动,支使一裨将像赶牲口一般逼将士往三溪追击。

    王夫南见劝说无果,正要调兵协助,曹亚之却厉声责他:“你擅离职守藐视天子,该当何罪!”

    王夫南勒马停下,胸腔里一股火已快要窜出来,他被闷得实在无法,正打算罔顾其质问时,忽闻巨瀑水声传来,火光晃动又瞬灭,惨叫声此起彼伏。

    三溪上流堵塞处被决开,水流霎时汹涌而下。

    ☆、第84章 【八四】知进退

    水流决堤而下,原本鸦雀无声的三溪南面瞬时涌出伏军,神策军惨遭洪流冲淹,一个个措手不及。

    曹亚之大骇,王夫南到这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令王命,立刻率余部杀去北面,一裨将将命令传达下去,高声道:“裴贼在三溪北面守株待兔呢,快去将他们给端了!”

    此时列阵于三溪北面的裴军见神策军从上游被大水冲下来,遇一个杀一个,鲜血混进水里,一路往下,厮杀声此起彼伏。环境恶劣,又是深夜天晦之际,神策军不谙地形之优劣,几乎一直处于被动态势,曹亚之见状忙令人回撤,但哪里还撤得回?

    湿漉漉地与裴军拼杀了几近一夜,待到曙光来临时,战场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水声潺潺,血迹很快被冲刷干净,裴军全部被歼灭,神策军也是损失惨重。打扫战场清点人数时,王夫南在水边坐下来,默不做声地刷脱下来的铠甲。

    “曹中尉不见了!”、“应是昨夜见势不妙自行撤回去了,真是害死人!”、“大将,曹中尉如此一意孤行下去,神策军早晚要被葬送的,某等可不想因此而无辜丧命!”将士们义愤填膺,王夫南却表现出了意外的平静。

    冷硬铠甲怎么都刷不干净,他掬水洗了把脸,腕上的刀口子却还在渗血。阳光一点点铺下来,四月的天已经不冷了,按照一贯的作风他应当拿出药膏来涂,但这次却没有。

    部下见他一言不发,知他心情很差,就不再问了,只默默报上伤亡人数,王夫南这才起身折回营内。

    没料回去之后曹亚之竟大发雷霆,王夫南一问,听说他竟是将情报兵给杀了,罪名则是刺探不力致我军深陷埋伏。越州土团军的长官忍无可忍,和曹亚之吵了一架,亦被拖出去杖责。

    总之曹亚之将罪过悉数推到了旁人头上,自己则毫无过失,上报的军情更是只报喜不报忧,并借口军粮不够,要求府仓进行粮衣拨给。

    征讨叛军之战,从计划中的速战速决,硬生生拖到了五月份。

    春征结束,许稷将两税并附加税等妥帖收好,费尽心机从延资库抠了一部分出去犒劳辛苦的边军,又将盐利彻底划进了度支。与此同时,举国的缩减佛寺改革,也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许稷忙得要命的同时,也被一众人恨得牙痒痒。政事堂几个老头子担心她被人暗算,遣派了南衙几个骁勇壮汉跟着许稷,防止她上下直的路上被人杀了。

    这一日延英殿议政,东西枢密使、三省长官、内侍省马承元、神策军陈闵志,包括许稷、练绘等人都悉数到齐。

    一堆破事扯完皮,小皇帝问:“佛寺的事情呢?眼下进行得怎样了?”他说着看向练绘,练绘遂将折子递上去。

    马承元接过来一翻,寡着脸丢给小皇帝。小皇帝一看,惊讶地说:“新增了这么多税户与土地呀?许侍郎,都是你的功劳哪,倘若不减佛寺,朕还不知道有这么多逃户和土地在佛寺挂着呢。”他满脸喜悦,天真地想要给许稷嘉奖:“许侍郎快说要甚么奖赏!朕都给你!”

    “陛下既然这样说了,就容臣说一二句心里话吧。”许稷一副“没睡好所以都不要来烦我”的模样,霍地掏出一大把恐吓信件,跪坐在地上一封封拆开,百无聊赖地念起来。

    恐吓信中言辞十分恶劣,基本是将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一遍,之后又扯上断子绝孙这种恶毒的话,再不然就说要下十八层地狱云云,更有等不到来世报的,说马上就找人弄死她等等。

    小皇帝听得目瞪口呆,一众人也不知许稷要搞甚么鬼,都猜她是故意卖可怜想要博个什么大奖赏,于是东枢密使鄙夷地说:“世人重佛,你打算毁佛寺时起就要做好这般准备,眼下到陛下这里来哭可怜算甚么事?真是可笑。”

    “陛下,臣太自负了,原以为被咒骂一两句就完了,没想到如今这程度。”许稷悔不当初地说着,又叹气道:“臣近来深感命不久矣,请陛下容臣离开西京去江淮避一避。”

    小皇帝震惊地看向她,她说话时满脸疲色,配上那灰白头发,看着好像真的气数将尽的模样。小皇帝忙说:“卿万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要去江淮散散心朕肯定是允的!朕听说江淮佛寺本来就少,如此激进之辈恐也少得多,你那到那边或许也安全些……”

    许稷请去江淮,出乎宦官意料,也同样让老臣震惊。她可削减了脑袋往上钻的人,怎么可能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