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听小道消息说马成磊没有继续上学,而是跟着自家亲戚去了外省打工,苏颜诧异了下后也没多大反应,毕竟像他这类人就算上学也去不了什么好的学校,祸害更多人罢了。
这年夏天司木过了整岁生日,对于很多人来说整岁生日会比较看重,在家基本都会办几桌酒席,他们家亲戚少,经济情况不好,又碍于身份特殊因此没有办,只邹吉芬特意给他买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犹是如此司木一天下来心情都挺好。
他将蛋糕分了苏颜一半,两人坐在房间的门槛上一人一个勺子挖着吃,吃的嘴角都沾满了鲜白的奶油。
“姐,你10岁是怎么过的?”司木咬着勺子,侧头仰着小脸看她,好奇的问道。
苏颜垂头又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含糊道:“我啊,我没过。”顿了顿,又道:“我没过过生日。”
司木眨巴眨巴眼,低头小小的挖了一勺子也塞进嘴里,然后道:“姐,以后我给你过,每年都陪你过。”
苏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露出什么愉悦的表情,她拿勺子搅着蛋糕上剩下的厚厚的一层奶油,似乎失了胃口。
好一会后,她平静道:“我不知道哪天是我生日。”
没人给她过过生日,也没人告诉过她哪天是她的出生日期,她只知道陈群生日在哪天,于是有人问起的时候,她就说陈群生日的前一天就是她生日,因为她想要比陈群大。
苏颜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过悲伤的意思,但司木却停了挖蛋糕的手,仿佛传染似得也不觉得这个蛋糕有多美味了。
“姐,我有生日,我的生日给你吧,那我们就一样了。”司木挥着小手突然兴匆匆的说道:“以后每年都可以一块过生日了,我也不用怕把自己的生日忘了,我们两是一块的,这样多好,对不对?对不对?”
苏颜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但今天总归是他生日也就不想泼他冷水,便无所谓的点了下头,“也行啊!”
司木高兴的跳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对着苏颜喊:“生日快乐!”
苏颜愣了下,道:“生日快乐!”
很快苏颜也升了初三,每天拥有庞大的作业量之外还要进行长跑训练,为中考加分做准备,800米是苏颜的噩梦,而她的体育成绩也是全班最逊的,因此对于这种训练她也没怎么认真过,做做样子罢了。
反倒是司木比她上心很多,每天都会念念叨叨的问她情况,再之后索性放学坐在操场边做监督,苏颜绕着圈跑,他则坐在台阶上做作业,也是这个时候很多人才得知苏颜竟然已经有了弟弟,同时有了后妈。
苏颜一开始是很介意让人知道这事的,她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炫耀可光荣的,但现在因为邹吉芬在对她和对司木的态度上并没有高下之分,而司木和她的关系也挺亲近,与其说是外人,事实上同其他亲生的并没有两样,因此也就不怎么反感让人得知实情了。
司木知道这一年对苏颜的重要性,每天懂事的也不吵着和她闹,其实以前也不怎么闹,就是爱跟在她身边,走哪跟哪。
但司木的懂事和监督并没有让苏颜取得好成绩,体育如此,其他科目也一样,总分加起来勉强占了个中等水平,苏颜上不了高校,最后选了所分数线较低的学校就读,虽然路远了些,但至少还算高中。
九年义务教育过后高中的学费于苏家而言就有些压力了,何况还有苏颜以后在校的生活费,这于他们而言都是不小的支出。
苏颜这个夏天没再只顾着疯玩,而是在一个私人单位做起了零工,农村的劳动剥削是很严重的,每天累死累活可能都挣不了几个钱,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孩子更是拿不了多少,但有,总比没有好。
陈群得知后也和她一块开始打工,陈群家的条件和苏颜家差不多,她这次考的比苏颜还差,只能上中专,本来打算直接辍学,但年龄实在太小,不上学能干嘛?
现在是这个季节最热的时候,他们做的是计件的活,有多少算多少,一个车间里摆几张长桌,一群人围着坐在那,手上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快,比着赛似的。
累也就算了,问题还热,农村条件差,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并不正规的私人单位,更是把人当牛使唤,一个车间那么多人只有两只电扇呼啦呼啦转着,带出的风都是热的。
苏颜脸上的汗跟下雨似的没停过,她耸肩蹭了把,随后转头看一边的司木。
小孩全身也跟泡在水里一样,衣服裤子都渗出了汗渍,苏颜拿手背在他额头上抹了把,道:“你赶紧回家吧!吃饱撑着在这受苦?”
他用力甩几下脑袋,汗水像散花蹦出来不少,撩起衣服一擦,埋头又帮着苏颜装零件。
他道:“我不要回家,我不怕苦!”
前几天苏颜早出晚归,回来后也一脸疲惫的倒床就睡,司木看着心里不舒服,这就跟看着邹吉芬辛苦也会难受是一个道理,缠着她问了好久才知道跑出来打工了,这事邹吉芬和苏银国都知道,两人对于自家孩子勤工俭学没什么意见,自然不会阻拦。
司木不一样,这么久相处以来苏颜不算娇生惯养,但又何曾这么疲累过?尤其在亲自看到苏颜工作环境后,那种类似心疼的感觉便越发明显,尽管他现在不过才10来岁。
他是很不愿意苏颜来这个地方打工的,但苏颜主意大,尤其司木还小,他说的顶个屁用?没办法,也就只能硬跟着来了。
苏颜抬手又撸了把他额前的头发没再说什么,这小子执拗的很,脾气真上来了谁都说不动。
烈日炎炎,苏颜傍晚到家后脸色有些不太好,没多久开始捂着的肚子跑厕所,几次下来后司木蹙着眉心站在她面前担忧道:“姐,去医院吧!”
苏颜摇头,肚子难受的直冒冷汗,这几趟下来估计里面都空了,但就跟装满水似得不停‘咕噜咕噜’叫唤。
“估计中暑了。”苏颜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游移不定的看着司木,半晌后又道:“你知道中暑该怎么办吗?”
司木歪头想了想,吐出两字,“刮痧。”
“嗯,你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