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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意思,”一人闻言附和道,“要是……要是书院里能收女弟子就好了,肯定会热闹些。”

    “你还别说,听说咱们这书院以前还真的招过女弟子呢!”一学生回忆道。

    “是么?是么?后来怎样了?怎么没见过她呢?”几人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八卦起来。

    “好像是被传和女先生有染,为了还先生清白才亮了身份……”那人有声有色的描述着。

    “女先生?那不就是教琴的沈先生么?这院里就她一个女先生。”

    谈话间沈君岚从那几人旁边走过,她多少还是听见了这些学生的议论。“先生……”那几人见她经过,赶紧收了话,起身行了礼。

    她并没有理会他们,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这沈先生真是清冷呀,萧先生追求了她那么久,她都没答应,咱这水西这么多的才子,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喜欢谁?”几人小声嘀咕着。

    沈君岚听到这议论后,停了脚步,一些本以为会忘记的往事又忽的涌上心头,这些年了,当被人问起时,心里想起的依旧是那个名字,“不知她过的还好么?”,她心里默默问了一句,便离去了。

    “苏公您找君岚?”她去了苏老先生的住处,行了礼。

    “坐坐,是这样,书院外时疫的事你知道吧。”苏公问道。

    “嗯,知道些,好像还没控制住。”她答道。

    “朝廷近日派了御医到各地区防治瘟疫,听说救济已经到了辋山,在蕉尾巷的医馆那开了义诊,我想了想还是让你走一趟吧,你心细些,请个药方回来,让膳房熬制了发放下去,先预防着,要是书院内有人染病怕是麻烦了。”苏公交代道。

    “好,苏公放心,这事我来安排吧。”沈君岚回道。

    苏老先生想了下,又问道,“要不我还是安排个人跟你同去吧,你一个姑娘我也不放心。”

    “苏公费心了,我自己就行,不过是请个方子,我一会便过去,明日就能把汤药发放了。”她道了别,牵了马向蕉尾巷赶去。

    行至医馆,她下了马,叩了叩门,“请问有人么?”并没有人应答。

    医馆大门开着,但里面不见人影,她轻声向屋内走去,或许大夫是在后院没听见自己招呼吧。她穿过堂厅向院内走去,医馆院中只有一间侧房的门是开着的,沈君岚向内张望了下,见屋内似乎是有一人。

    她走近了些,眯着眼瞧了瞧,有一人在青纱帐内背对着房门席地而坐,像是在书写着。

    她叩了叩门,轻声走了进去,“您好,请问您知道这医馆的大夫去了哪里么?”

    那人闻声突然浑身震了一下,像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但她说的很轻柔,见状沈君岚觉得是自己唐突了,连忙道歉,“打扰了,我是水西书院的沈君岚……”

    她话音还未落,纱帐内坐在地上的那人的身子又有些起伏,但没有回头,依旧低头书写着,像是不知道来了人。

    沈君岚停了下继续道,“听说京城来的御医在医馆义诊,我过来替书院请个方子,预防下时疫,您知道大夫在哪里么?”

    她说完,那人依旧没有回头,在那里自顾自的写着。沈君岚上前隔着轻纱,轻轻的拍了下那人的肩。那人猛地挺直了背,像是被惊到了,这才微微侧了下头,用余光瞟了她一眼,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沈君岚坐下。

    从装束来看那人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婆婆,用藏蓝色发巾将发髻裹住,她背对着她,用手指了指耳朵,摆了摆手。

    原来是耳背聋哑,沈君岚想,怪不得刚刚她进来问了几遍话,都无人应答。她将长裙提起,坐在纱帐外的蒲团上,端详着眼前这位羸弱的老者,隔着纱帐她看不太清那人的侧脸。

    那婆婆从帐内递出纸笔给她,示意她书写。

    沈君岚接过来,在纸上写下,“替书院求时疫的方子”,又递回帐内,那婆婆看了下,低下头,拿了张新的纸准备开方子。

    “您就是朝廷派过来的御医吧?”沈君岚猜测着问道,能在这医馆内开方子,又着了医女的郎中服,应当就是了。

    那婆婆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沈君岚递进去的字条发呆。

    “哦,又忘了您听不见……”她浅笑了下,笑自己问的多余,沈君岚垂下眸子沉思了下,又问了一句,“婆婆,您从京城来,您可知道太学有个叫许墨生的学生?”

    话刚出口,她又苦笑了下,白景城那么大,怎么会有人像她那样处处留意那个学生呢。再说对面这个老者又听不到她的问话,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笑自己这般唐突。

    纱帐内的老者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笔突然停了,手在颤抖,沈君岚并没有注意到。

    “反正也没人,您就听我说说心里话吧。”沈君岚也不知怎的自己忽然就想说些什么,或许是刚刚提起了那人的名字,就想起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憋在她的心里,她从未跟人提起过。不知为何,眼前这位长者让她觉得十分亲切,反正这婆婆也聋哑,说了也不会怎样。

    沈君岚抬起头,陷入了那段隐秘的过往中,“我家在内川,是沈家长女,父母对我疼爱有加,教我习琴弄乐,渐渐在本地出了名,他们都说我是才女”,说到这,她停下来无奈的笑了下。

    继续道,“十五岁时便有人排着队上门提亲。沈家行商地位低下,爷娘总想借我高攀权贵,十七岁时,他们没经过我的同意,便把我许配给了薛家长子,那家是官宦世家,在内川极有声望。聘礼很快就到了府上,我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嫁了过去。既然无望改变什么,本想着在婆家相夫教子度过一生。薛家上下对我都还好,但那人……”她讲到这里又停住,本来叙述的平淡如水,仿佛这事不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忽然像是说到什么难言之隐。

    沈君岚闭上眼,复述起那段最不愿想起的回忆,“但丈夫他常年在外寻花问柳,落得不能人事,我本也不想与他怎样,可……被强迫着,弄得满身是伤。这事我也无法对爹娘诉说,在薛家忍了两年,后来我就逃了,沈家无奈下将我安置在辋山许府,自此隐姓埋名同内川的一切断了联系,因为婚姻并未解除,薛家也总去要人,这些年我有家却不能回。”

    此时纱帐中的婆婆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双手紧紧握拳,好似在控制着什么。沈君岚闭着眼,并没有察觉。

    “但那些都过去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依旧刚刚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现在才开始讲自己,她继续道,“后来我在许府遇到了那个女子,我传授她琴艺,听她唤我先生,日日相伴对琴谈心,后来她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之人。我看着她长大了,我也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情爱。”

    “不管我曾经被伤害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