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不少书,近处一张案台,即是书案也是她诊病的地方,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道。
“跟哪吃呀?”他张口问道。
许墨生不好意思的回道,“平日就我自己,这地方倒是足够了,外面那间伙房也用来煎药了。你们来了我还真招待不开,不然……”她停下想了想,“不然就在这院中吧。”
“嗯!行!我看这就挺好的,这通透,喝喝酒,吹吹风,赏赏月,会会友,人间乐事莫过此。”桐玉说完就拉沈君逸从屋中出来,“去伙房弄些吃的去,人家姑娘的闺房你乱瞧啥?”
话音还未落,几个宫女提着食盒来了院中,“参见温大人、沈副将”,几人行了礼,“这是凌凤阁赐的菜,您看放哪?”
三人见状一头雾水,“放桌上就好。”桐玉指着院中石桌回道。宫女将食盒中的饭菜和酒取出,依次摆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二人看着许墨生,但她也不知这是为何,“我没邀请长公主,是说好了就咱三人的。”她解释道。
桐玉看了看石桌上的菜肴,一水全是素的,“管他呢,既然赏赐了,这情咱们就领了。”说完三人入了座,“我就说公主待你不薄吧,你看这还照顾你吃素。”
许墨生含笑给他二人斟了酒,“来,以茶代酒祝贺桐玉高升。”
三人饮罢,桐玉摆了摆手,“我这次真是领了个顺水人情,你当时入宫什么也没说,就以身试毒,还险些丧命,我查案过程中每想到此事就觉得后怕,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不测……”他没再说下去。
她冲桐玉笑了笑,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万一真有不测,我也跟公主交代过,这皮囊给你处理。”
“墨生呀,”桐玉不知说什么好,心疼的看着他这妹妹,“若没护你周全,桐玉怎有颜面带你回辋山?”
“封赏时,你是让长公主除了我姐的婚约么?”说起辋山,沈君逸突然想到此事。
墨生点了点头,又给他二人斟了酒。
沈君逸盯着她,直到墨生也转过头看向他,“嗯?”她看君逸像有话要对她讲。
“我姐来信说她要再嫁人了。”他说的平静,只当是告知她。
许墨生闻言脸色忽的变了,有些坐立不安,她目光呆滞的转过头来,颤抖着的手拿起那茶杯喝了口水,什么也没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既然先生有了自由身,也是应该的。”她轻声说道,像是在跟自己说。
“是萧先生么……”她咬着牙沉住气,又问了一句。
“但凡你些年说一句爱她,她都不会嫁给别人。”沈君逸对她说道,“既然事情了结了,你为何不回辋山?”他质问着。
许墨生摇了摇头,“君逸呀,”她睁开双目,这一句话便让她眸子里面没了神,“以前你总拦着我怕我抢了你姐,现在你又这样说,当年那种情况,就算我说了爱,你觉得以先生的为人她就能不顾他人,跟我在一起么?我和她都不是那样的。”
“公主封赏,我大可以还她自由再申领赏金回辋山,我回去了又该如何面对她,跟她说我拿命赌来的?我怕她责怪。择人先问心,爱人先爱己,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说完她又委屈的苦笑了一下,“好像现在说回去也没什么用了……”
看她这般,沈君逸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骗你的。”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许墨生和桐玉双目正圆的看着这人,“这你也开玩笑?你知道她多在乎……”桐玉责怪道。
“谁让她之前戏弄过我一次,”他看向许墨生再跟她确认了一遍,“我们扯平了,跟你学的,你也问问你自己,我刚刚说她嫁人你怕不怕。”
“怕!”许墨生大声回了过去,“那么一瞬回去抢亲的念头都动了!”她这才松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怕你就快些回去,我看你这义诊也别开了。”沈君逸劝道。
“谁准她回去了?”外面传来一句威严的女声,“你们在这候着。”说完这人进了院落。
三人见她来忙起身行礼,“参见长公主。”
“起来吧。加个酒杯,我和你们一起。”说完她便仪态端庄的坐在了那石桌旁。
武沐慈一来,三人倒是觉得不自在了,坐下来也不知再聊些什么,着实有些尴尬。
“她何时回乡我说了算,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武沐慈瞥了一眼沈君逸说道。
沈君逸闻言低头不再吭声,他对这姑娘是又怕又喜欢,亲近不得。
“温御史,这次的案子你费心了,沐慈敬你一杯。”说完二人拿起了酒杯对饮而尽。
“殿下您过奖了,若不是您信任桐玉,这案子也不会落在我这新官来查,该说谢谢的是我。”他恭维道。
“你如何看此案?”武沐慈放下酒杯问道。
桐玉想了想,这朝中政事本不应该在此议论的,但看了看四周没外人,既然公主有心要问,那他就如实答来。“此案因德妃而起,她初衷是为大皇子争权,但亲信李侍伙同,此人手握兵权,应是动了易主的心思。现在乱党虽除,但大都督之位空缺,恐怕皇上眼下最焦虑的是军事……”
武沐慈闻言满意的笑了下,这人果然是有深谋远虑,她又转过头问沈君逸,“这军事沈副将如何看?”
突然被她一问,沈君逸有些懵了,看着桐玉在使劲给自己使眼色,他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末将胜任不了大都督之位。”
此话一出,许墨生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桐玉无奈的拿手拍在自己脸上,“殿下见笑,我这沈兄又是开玩笑的。”
见一桌人这般,沈君逸更不知如何是好,尴尬的饮下一杯酒,尤其是又在武沐慈面前出了糗。
桐玉只能再次解围,“他带兵打仗应当是把好手,谋略差了些。”他停下思忖了片刻,“桐玉猜殿下想问的是兵源问题,边防战事连年,养府兵是朝廷一大开销,再下去国库亏损不说,无兵守疆土才是最大隐患。”
武沐慈皱起眉点了点头,“正是,那你可有对策?”
桐玉想了下,谨慎的说出二字,“改革。”
“如何?”武沐慈听的用心,桌上这二人你来我往的,旁边二人只有听着的份。
“从历代来看,军户和募兵都各有利弊,募集士兵容易,大可召集民间闲散壮丁,但如何养兵是关键,桐玉认为可推行仓钞换盐引,朝廷运粮到前线过于费时费力,不如改由各地富商大户就近往前线运粮,按运到军营粮草的数量来换取盐引,三方都能获利。”桐玉解释完后,看武沐慈在思忖,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桐玉的一个设想,具体推行的话千头万绪,还需再细细考量。”
一桌人不说话,武沐慈想了下,开了口,“沈君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