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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免得丢了差事。”

    婆子咬着牙根应了。

    到了内宅,杨远桥先把她送到晴空阁,转身欲走的时候,杨妡拉着他的衣襟问道:“爹爹是要去书房?”

    杨远桥摇头,“不是,我回去看看你娘,”说着蹲下身子,平视着杨妡,“做了错事得先认错再想出补救的法子来解决,不能躲着不见。”又伸手轻轻拍一下她的脸颊,温声道:“回去用热水烫烫手脚,早点睡。”

    杨妡点头,从青菱手里接过气死风灯,“爹爹照着亮儿。”

    “我不用。”杨远桥笑着拒绝,亲眼看杨妡进了院子才离开。

    青藕已经备好了热水,因惦记着杨妡没吃饭,又温了碗南瓜粥在暖窠里,只是时候太久,只略略有点温。

    杨妡不愿再折腾人,兑着热水用了几口就放下。

    趁着她烫脚的工夫,红莲低声道:“今天二老爷跟老夫人吵起来了,老夫人摔了茶碗,还罚在松鹤院廊下跪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晚上摆饭的时候才让二老爷走。”

    那就是杨远桥挨了罚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去了魏府。

    他急着到那边干什么?

    杨妡思量片刻,问道:“二老爷受罚,三姐姐可知道,她在干什么?”

    “三姑娘在屋里没出来,不过二老爷就在廊下跪着,松鹤院进出那么多人,想不知道也难。”

    杨娇此举不难理解,杨远桥极少干涉内宅之事,而家里姑娘的亲事又攥在魏氏手里。肯定她是怕惹得魏氏不高兴连累到自己头上。

    杨妡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松鹤院来人传话说魏氏身体有恙,晨读就免了,但每人要抄一遍《孝经》,明天带过去。

    杨妡平常练字时候就是抄经,常用的《金刚经》、《心经》和《孝经》都备得足足的,故而完全没放在心上,吃过早饭就去了二房院。

    杨远桥已经上衙了,透过半开的房门,杨妡瞧见张氏合衣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了。

    素罗悄声道:“昨夜又哭了许久,直到下半夜才睡,早晨又没吃饭。”

    杨妡问:“父亲可吃过?”

    “老爷起得晚,匆匆塞了两只花卷就走了。”

    杨妡点头,推门进了内室。

    张氏已经醒了,侧头见是她便要起身。

    杨妡见她双眼红肿,扬声吩咐素罗取来一只剥了皮的鸡蛋,微笑道:“娘再躺会儿,眼皮肿着难受,我替娘滚一滚。”

    张氏正觉得眼睛干涩肿胀,闻言依然躺下,不过一会儿觉得舒服了些,起身吩咐素罗,“出去找吴庆家的,问他外头有没有交好的车夫,让在荷花胡同拐角那边等着。”

    杨妡问道:“娘要出门?”

    “嗯,找你三舅公,对了,你帮我收拾两件衣裳,我夜里兴许回不来,再找两件姑娘家戴的首饰,不要嵌宝,就平常戴的,你三舅公家里有个孙女儿,比你大两岁。”

    杨妡依着吩咐打开衣柜,将应时衣裳找了两件出来,“要是大伯母或者父亲问起来,该怎么说?”

    张氏满不在乎地说:“就说有事出门赶不回来。”

    杨妡道:“我陪娘一起吧?”

    “不用你,”张氏低声道,“待会儿你就找阿姵去玩,只当作不知道就行。这样以后事情败露了,也与你不相干。”

    杨妡叠衣裳的手就顿了下。

    张氏拍拍她,“回去吧,我最迟不过明儿傍晚就能回来,总不会丢下你不管。”

    杨妡迈着细步,磨磨蹭蹭地离开。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的,夜里也没睡好,好在张氏没有食言,第二天正午便回了府。

    杨妡听闻,急匆匆地赶过去,盯了张氏仔细瞧。

    “看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张氏微笑着,却是红了眼圈,少顷叹口气,“看来方元大师并没说错,你我当真有母女的缘分……”哽一下低了头,再抬起来,神色已经如往日一般平静。

    “你瞧,药我带回来了,泡在酒里或者混在菜里都成,吃上六次准叫他断子绝孙。”张氏从怀里掏出只瓷瓶,小心地往纸上倒了点儿。

    粉末是淡淡的褐色,闻上去有股草木的清香,杨妡凑近了再看,张氏推她一把,“离远点,里头掺着雷公藤地龙粉还有苍耳籽,虽说是给男人用的,女人沾了也没啥好处。”

    说罢,找来一小壶桂花酿,倒出一盅,又将纸上粉末倒了些许进去,摇晃匀了,对着窗口细细地瞧,“确实看不出来,不知有没有味道,我先尝尝。”

    端起酒盅往嘴边送,不等喝,泪水已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滴答答落在酒盅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娘,要不您别尝了,我尝。”杨妡心酸不已,软声劝道。

    “胡说,你身子骨没长成,哪能沾这种东西?”张氏嗔她一眼,问道:“妡儿,你可觉得我心思狠毒,是个坏心肠的女人?”

    “不!”杨妡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管娘做什么,我总是跟娘一处。”

    张氏凄然地笑笑,仰脖一口将盅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嗯,没味儿,也没觉出哪里难受。你三舅公的医术不错,以前家里四个姐妹,他独独看中了我,说要是我嫁给他当儿媳妇,他就把一身医术传给我……幸好没成,要不三舅公看我现在这么狠心,岂不懊悔死?可你三舅公还是最疼我,只要我所求,他就答应……我那会儿怎么就听了父亲的话嫁给你爹呢?”

    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心事太多,张氏絮絮说起闺阁旧事,笑一阵叹一阵,却是再没哭。

    待得天色渐黑,张氏赶她回去,“今天你回你屋里吃罢。”边说边将纸上剩余粉末尽数倒进酒壶里,用力晃了晃。

    杨妡咬咬唇,笑道:“我陪着娘,也好敬父亲一盅。”

    张氏摇头,很坚决地说:“不用你,我跟你爹好好喝两盅,成亲这些年,我们还没有单独喝过酒……你不在,可以多喝几盅,正好问问他,是不是娶我进门,打得就是不叫我生养的主意。不生养的女人才最听话,能够任由他捏圆捏扁,还想问问他,当初我掉的第一个孩子,是不是也是他动的手?”

    语到最后,声音已变得尖利高亢。

    杨妡再没坚持,告辞回了晴空阁。

    夜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