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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很多事情都变了,就如魏璟与杨峼考中进士就比前世早,而且直到现在两人也没有起过争执。

    没准魏珞还没来得及封将就战死了呢?

    念头一起,杨妡立刻“呸呸”两声,恭恭敬敬地又到观音像前拜了拜。

    可一颗心始终安定不下来,隔天禀过张氏后,吩咐青菱往秋声斋问泰阿。

    青菱去了没多大会儿就回来,摇摇头,“那边也有两个月没收到信了。”

    杨妡立刻沉了脸。

    青菱见她脸色不对,笑道:“姑娘真应该过去看看,秋声斋虽然不大,收拾得却很齐整,三开间带两间耳房,东西分别盖了跨院,院子里种了两棵桂花树,架着秋千架,还挖了个小池塘,泰阿说里头养着鱼。后罩房也是新盖的,比着正房一溜五间,后面有块空地,我去的时候泰阿正刨地松土,打算种菜。菜园子旁边盖着鸡笼,再往北是三间下人住的屋舍。”

    杨妡默默听着,反而更加心酸。

    魏珞处处按照她所说的布置,而她现在却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因为地动与战事,户部调拨大批银子购置了粮草等供给物品往西北供应,国库因而空虚不少。

    安国公急国之所难,率先捐出他一年的俸禄,其他公侯王孙见状也纷纷捐款捐物,杨归舟自然也不甘落后,捐出了一千两银子。

    有勋贵带头,那些商户也忍着心疼往外掏银子,没几天工夫,就凑集了几十万两纹银,远超过送去西北赈灾的花费。

    天启帝龙心大悦,下令免掉捐款商户一年的赋税以示嘉奖。

    在这种情况下,杨娇的亲事自然就不能大肆铺张,简单而低调地嫁到了保定府。

    一直到四月底,杨家终于收到了瑞王李昌铭的信。

    信是写给杨归舟的,主要说了说西北的战况,如今双方僵持不下各有胜负,李昌铭决定不把瓦剌人赶回老家去决不回京,因此纳娶李、王两个侧妃的日子就要无限期地往后拖,很可能会在两三年之后。如果这样的话,就先迎娶杨姵,然后再纳侧妃。

    随信还给杨姵带了串骆驼骨的手环以作生辰贺礼。

    瑞王此举无疑表示了他对杨府极大的看重,杨归舟乐得心花怒放,捋了捋胡子,决定再捐出一千两银子。

    杨妡看着那串手环,既替杨姵高兴又为自己难过。

    李昌铭身为王爷还知道写封信回来宽岳家的心,魏珞怎么就想不到这点呢?

    这个混蛋!

    杨妡低低骂几句,无限哀怨地睡下了。

    五月,过完杨姵生辰就是蔡星梅出阁。

    蔡星梅嫁得是礼部仪制司一个主事的儿子,主事是正六品官员,应该算是低嫁了。

    婚期订在五月二十六,二十五那天杨妡与杨姵作为闺阁好友要去添妆。

    蔡星梅刚满十六,身材已经发育得很好,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一把绵软的细腰娉娉婷婷,走起路来如同弱柳扶风。

    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新娘子该有的欢喜与羞涩,打扮也素净,湖水绿的杭绸袄子,鸭蛋青的十八幅罗裙,柔顺的堕马髻上只应景地簪了朵紫薇花,再无别的饰物。

    屋里已坐了不少姑娘,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较之下,杨妡与杨姵另外加上蔡星竹都算年纪小的。

    因为是蔡星梅出阁前最后一次女儿家的聚会,大家不免笑着打趣她,蔡星梅虽然没恼,笑容却是淡淡的,有些勉强,反观蔡星竹却好似特别开心,一个劲儿地让着大家吃点心。

    杨妡心下纳罕,仔细端量片刻,发现不对劲儿了——蔡星梅走路的姿势,很显然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是不是就是因此,才下嫁给个六品官员的儿子?

    正猜测着,蔡星梅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近前道:“阿妡,且随我来,我有事请教你。”

    杨妡虽觉奇怪,但见她手指方向就在门外,也便松口气跟着她出来。

    两人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站定,杨妡笑盈盈地问:“什么事儿?”

    蔡星梅犹豫了会儿才开口,“你跟方元大师交情怎么样?我有个熟人想打听点事儿,可大师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也不知怎么才能说动他。”

    杨妡道:“我统共去过广济寺三五次哪里有什么交情,上次去看到大师精神很差,感觉寿限快到了似的。”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着急。”蔡星梅叹口气,“你不知道在京都里找人就好像大海捞针一样,真是太难了。”

    杨妡蓦地就想到了薛梦梧。

    薛梦梧不就费尽心机想要找人,而且上次在广济寺还遇见过他,难不成他求方元大师的就是此事?

    杨妡佯作好奇地问:“你找什么人?”

    蔡星梅道:“是我一个熟人,找他失散多年的表姐的女儿,就快把京都翻了个遍,硬是没找到。”

    杨妡笑道:“你家再有找不到的人,别人就更不能了。”

    蔡星梅苦笑着摇摇头,拉起杨妡的手仍回屋子。

    杨妡却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蔡星梅定然就是替薛梦梧打听的。薛梦梧还真有本事,蔡星梅明天就要成亲了,这会儿竟然还惦记着他的事儿。

    想必,那个让蔡星梅失了清白的人应该也是他吧?

    一时有些怅惘有些叹息,杨妡也不知到底是何感受,却没有多想,很快就抛在脑后,跟其他姑娘说笑去了。

    六月里,杨远桥终于将新买的宅子收拾齐整,屋里一应器具也都添置齐备,马上就能入住了。

    宅子位于南薰坊的白家胡同,离六部不远,走路一刻多钟就能到,杨远桥上衙很方便。

    魏氏亲自去看过,回来很不屑地说:“里外统共三进,花园小得可怜,站在东头一眼就能看到西头,两棵树就占了一半。阿麟长大了连个玩乐的地方都没有……再说又是大热天,乍乍换了地方连大人都受不住,孩子能适应得了?”

    杨远桥听出话音,魏氏这是不想让他们搬,心里也是酸涩不已,回到二房院跟张氏商量。

    张氏道:“要不就等到麟儿满周岁断了奶再说,正好阿妡身边几个丫头年纪不小了,我跟大嫂商议一下,该放的就放出去,该配的就配了人,免得跟过去耽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