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一口一个,连嘴唇都没碰到。
酉初时分,外面响起迎亲的锣鼓声,没多久,魏珞大步走进二房院,对着坐在正当间的张氏与杨远桥就是一拜,“岳父岳母在上,小婿前来迎娶五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明天就成亲了,撒花~~~~~~~
第135章 教导
这几年魏珞每隔十天半个月就往杨远桥跟前献殷勤, 杨远桥早把他看成自家人了,听他这么一说, 立刻乐呵呵地道:“好好好,快点成亲吧。”
说得好像一刻也不想让杨妡在家里待着似的。
“爹真是,哪里有这样说的?”杨妡在内室听到,轻轻跺下脚,嘟哝一句。
“二老爷是高兴的。”全福夫人笑着将绣着并蒂莲花的大红盖头给她蒙上, 与红莲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来到杨远桥夫妇跟前。
杨远桥瞧着面前袅袅婷婷的身影, 忽觉伤感,叹口气道:“往之女, 家以顺为正, 无忘肃恭。”意思就是说,杨妡嫁给魏珞之后,要以顺从为原则,不要忘了谨肃恭敬。
杨妡低声应着。
张氏却思量了片刻,才开口:“妡儿自小懂事, 对上孝顺爹娘,对下友爱姊妹,我再没有不放心的。嫁人后要尽本分伺候夫君主持家务,但也不必太过委屈自己,实在有难为之事, 爹娘总还在的。”
两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不外乎是说给魏珞以及屋里宾客听的。
杨妡顿觉胸口一滞,想起刚刚重生那刻, 被张氏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喜极而泣的神情;又想起生病时,张氏坐在床边悉心地呵护守候,还有言行无状时,张氏气恼却温柔的斥责……明明只是个赝品,张氏却将她当成了亲生闺女疼。
“娘,”杨妡忍不住跪倒在地,脸贴在张氏膝头,泪水喷涌而出,瞬间流了满脸。
张氏本还强撑着,听到她的泣声,眼圈顿时红了。
钱氏刚嫁过杨姵最有感触,瞧见这副场景跟着落了泪,少顷掏帕子拭拭眼窝,笑道:“别哭了,当心哭花妆容,被人瞧见说新娘子丑。”
张氏哽咽片刻收了泪,隔着盖头请拍下杨妡发髻,“去吧,别误了吉时。”
全福夫人趁机搀起杨妡。
杨峻矮身,将杨妡背上了花轿。
起轿的鞭炮绵密不断地响起来,伴随着喧腾的喜相逢的锣鼓曲子,热闹非凡。
杨妡掏帕子拭了泪,还没等屁股坐热,就察觉已经到了秋声斋门口。
轿子却未停,绕着魏府转了个大圈,才稳稳当当地停下。
全福夫人掀起轿帘,与魏家的喜娘一道将杨妡扶了下来,然后跨火盆,过马鞍,样样按照古礼来,该有的程式一道都没省。
唯独拜见父母高堂时,是对着两只空椅子拜了拜。
魏剑声早就死了,至于嫡母王氏,不知是魏珞没请,还是她没法出门,反正没来。
杨妡并不在意,与魏珞相对拜了拜。
拜堂之后,杨妡被喜娘领着往喜房去。
杨妡虽没来过秋声斋,但是看过好几遍草图,心里早有了大概方位。知道适才拜堂是在头一进倒座房的厅堂里,而喜房是在第二进的正房。
秋声斋本就不大,没走多远就到了。
屋里火盆生得旺,温暖如春,隐约有股香气,不同于熏香的浓郁,也不同于花香的清雅,却是带着丝甜,非常好闻。
杨妡正疑惑,就听全福夫人赞叹,“好大两只佛手,难得个头这么大,色泽也好,金灿灿的。”
喜娘也附和道:“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
杨妡看不见,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
全福夫人跟喜娘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屋里的摆设。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门口突然传来丫鬟们整齐的问安声,紧接着门被打开,全福夫人笑着招呼,“新郎官回来了。”
杨妡突然就紧张起来,双手平放在腿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裾上百年好合的图样。
刺绣上面缀着金线,摸起来有些扎手。
全福夫人引着魏珞在杨妡身边坐下。
魏珞前世经历过,将杨妡的衣襟往旁边移了移。
喜娘忍不住笑,“新娘子有福气,嫁了个懂得体贴自己的人。”因怕杨妡不明白,又解释道,“要是新郎官压了新娘子衣襟,日后就要压新娘子一头了。”
杨妡恍然,唇角弯了弯。
压襟之后是撒帐。
喜娘手里端一盆桂圆红枣等物,一边往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上撒,嘴里还嘀哩咕噜说着成套吉祥话。
等干果撒完,喜娘扬声说道:“祝两位新人早生贵子,早日开枝散叶。”
接着全福夫人把系着红绸布的秤杆递给魏珞,“该掀盖头了,快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魏珞有片刻的犹豫,悄悄往袍边抹一把掌心的汗,接过秤杆,颤巍巍地挑开了盖头。
大红色的盖头蝴蝶般翩然落在地上,杨妡眯缝下眼睛才适应了屋里的光亮,目光顺着眼前大红色的喜服上移,对上了魏珞的视线。
她穿着大红色云锦褙子,绣着百年好合的罗裙。
乌黑的青丝梳成如意髻,戴着华丽的赤金凤冠,凤冠周遭共六只凤,每一只凤口里都衔着莲子米大小的红宝石,被明亮的烛光映着,璀璨夺目。
而她脸上涂了层厚厚脂粉,掩去了原本的肤色只呈现出单一的白,眉毛用螺子黛描成弯弯的柳叶状,双唇抹着口脂,红艳欲滴。
看上去像只泥塑的阿福娃娃。
魏珞脑中“嗡”一声。
这副穿戴这副妆容都跟前世一模一样,就连眼眸中蕴含着的丝丝怯意与不安也毫无二致。
难道真的会重蹈覆辙?
魏珞双腿突然就软了下,不受控制地往后挪了半步才稳住。
喜娘笑着说喜庆话儿,“新娘子长得真标致,瞧这眉眼跟朵花儿似的,跟新郎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全福夫人则拎起桌上酒壶,倒了两盅酒,笑眯眯地道:“一个葫芦分中间,一根红线两人牵,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说罢,将酒盅分别塞进两人手里。
魏珞仍沉浸在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