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只是淡淡的,尽足了礼数,却不往正题上说,她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阴霾,一转脸,就看见了站在一旁,面色有点百无聊赖的华鑫。
曹氏的眼眸又一次红了,缓缓上前几步,拉着华鑫的手道:“我的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都是为娘的不是,没能好好地把你养在身边,让你落到犬戎蛮子的手里。”
这话明着是表示歉意内疚,实际是点出了郁陶这些年养在异族人那里,其实郁陶这些年在哪其他人并不知道,听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个下人就露出异样神色来——大周和犬戎的关系相当的恶劣。这般软刀子戳人,偏偏还让人寻不出错来。
华鑫没想到这才第一面就开始折腾了,忍不住有点胃疼,她实在不喜欢和别人做口舌之争。不过还是做出一副难过表情来:“女儿也想呆在继母身边多受几年教诲,只可惜在您身边没呆几年,就不幸离了您,都是我没福分。”其实此刻她应该哭几声以示难过,但她实在没啥好伤心的,没准真的郁陶在这里还真能哭出来。
曹氏表情一滞,这是在指责她没有照顾好她谢郁陶?不过随即她又笑道:“你还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顿了顿,她和颜悦色地对着谢怀源和华鑫道:“你们爹爹身子越发不好了,如今下不了地,你们去看看吧。”说着就用帕子摁了摁眼角。
华鑫和谢怀源又行了个礼,转身去了。
一路上华鑫有一种高考前的紧张感,心砰砰直跳,刚才见得不是亲娘,所以她很淡定,可现在要见的可是亲爹啊!唯一和高考不同的是,高考没过不会要命,她这个西贝货要是被发现了那就绝对是死啦死啦滴。
华鑫有个毛病,一紧张就腿软,等到她迈进那间充满着浓郁药味的屋子,给谢必谦行礼时,腿一软…给跪下了,结果好好地一个福身成了叩拜。
谢怀源正在躬身行礼,发现一旁的华鑫突然矮下去一大截,表情就成“……”,不过他也及时跪了下去,总算让华鑫不那么突兀。
谢必谦看着她那张和青阳的脸相似的脸,本来心里有些不喜,但看到她一见到自己‘情难自禁’,一脸‘孺幕’‘激动’地跪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略微和缓,柔声道:“起来吧。”
华鑫当然不知道知道自己无意中刷了便宜老爹的好感度,更不知道谢必谦原来有这么强大的脑补功能。
她听他如此说,便起了身,结果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谢怀源“……”谢必谦“……”
华鑫讪笑道:“女儿这么多年也没给您行过礼,正好今日都补上。”
谢必谦无语了片刻,略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额…我知道你的孝心,不过地上凉,你起来吧。”
华鑫这次学了乖,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才腾出功夫打量谢必谦。
谢必谦面容枯瘦,面色蜡黄,不过轮廓棱角分明,眉分八彩,依稀和谢怀源有些相似。可以看出,年轻时应当是迷倒一大片的美男,难怪青阳公主哭着喊着要下嫁。
谢必谦也在看着郁陶,他眼底有愧疚,也有冷淡和生疏,却看不到几分亲情。而对着谢怀源则真挚多了,三分自豪和七分喜爱,便把华鑫撇在一边,和颜悦色地询问一些战场上排兵布阵之类的事。
这又不是华鑫的亲爹,所以她也不怎么郁闷,反而是对谢怀源的态度有些好奇。尼桑就连对着曹氏都还应付几句,唯独对着谢必谦冷淡至极,发现尼桑对于他的问句大都是用鼻音回答。实在没法用鼻音代替了才蹦出几个字——华鑫认真地数了之后,发现不超过七个。
谢必谦听得却大为欢畅,拍着床沿道:“做得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华鑫“……”谢老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做得好的?!她最多只能看出来今天谢怀源鼻子没堵。
不过后来她自己琢磨,青阳公主连谢怀源他娘都敢虐打,更何况他了,他估计打小没少受苦,后来又换了一任喜欢背后捅人刀子的后妈——比前一个还糟糕。而这些,都是拜面前这位谢老同志所赐。
谢必谦和谢怀源说了会儿,似乎才意识到华鑫的存在,见她一直低头温婉(?)而立,并没有因为受到冷待而不满,心里多少适意了些,柔声道:“你也受了不少苦,既然到了家里,那一起都要好好的,你母亲已经把你住的院子收拾好了,这就去吧。”
华鑫恭敬地道了谢,然后和谢怀源转身出去了,她看了看左右除了大力就再无别人了,压低声音问道:“这就算是过关了?”
谢怀源看了她一眼,慢慢道:“还有一人。”
“谁?”
“陛下。”
华鑫忧愁地望天,她是真的怕自己回头被吓死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牢骚几句,就看见一个身穿浅紫色比甲的大丫鬟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六尺处站定,款款行礼道:“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第15章 曹氏的下马威
华鑫的心肝又颤了三颤,下意识地去看谢怀源,他果然很够意思,对着丫鬟道:“我与她同去。”
那丫鬟张了张嘴,却不敢反驳,只得低低地答了声‘是’,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进入正堂,就看见曹氏坐在右边上首的位置,她左手边一侧分别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大约十□□岁,面容和谢必谦很有几分相似,只是脸色苍白,目光有些浑浊,看着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
而那个女孩看着要明艳许多,顾盼飞扬,只是下巴尖俏,脸型细长,未免显得有些刻薄,她正亲热地和曹氏说话,说话时尖尖的下巴习惯性地仰起,好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男的是郁陶的哥哥,谢怀流;女孩则是郁陶妹妹,谢郁喜。曹氏此时一脸温柔慈爱,看着可比对着谢怀源和华鑫的时候真诚多了。
曹氏见他们两人一起进来,微微一怔,随即又对华鑫招手道:“郁陶,快过来,”她指着介绍道:“这是你哥哥,怀流;这是你妹妹,郁喜。”
华鑫先是和谢怀流相互见了个礼,然后又对着郁喜行了个平礼,郁喜微微昂着头,用挑剔的目光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草草地还了个平礼。
曹氏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对着郁陶笑道:“我已经把西边的易安院给你收拾出来了,今日就可以带着下人住进去了。”她又抬手招了招,身边的一个穿着酱红色比甲的媳妇子从内侧的小门里领出两个个丫鬟来,曹氏笑道:“你刚回来,身边也没个得用的人,这几个丫鬟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也算是细致周到,就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