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绣来绣去的极费针线,华鑫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买些线回来继续绣,谢怀源却仿佛早就知晓了她的心思一般,早早地命人准备,在大同里多住一天。
华鑫当然不会辜负他的好意,所以一大早就拉着大力去逛街,顺便给昭宁白茹她们几个买些东西带回去,还有要给平日里相熟的长辈,谢怀源的同辈带些礼物回去,她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打点好,就见谢怀源一言不发地跟了出来,让她吃惊了一把。
大同经济发达,商业繁荣,南北来往的商贩都爱在此地进行交易,一路上车水马龙,华鑫看得目不暇接。
忽然行至一个拐角,那一片支了小摊做生意的商贩都是卖女子使用的首饰的,华鑫津津有味地沿着摊子一直逛,这些摊子上的首饰,单论材料都不是什么精贵玩意,不过造型却颇为别致,看着很有异族风情,华鑫在一处买首饰盒子的摊位前停了下来,这摊子上摆的首饰盒子大约有几十个,竟然没一个是重样的,个个的所用的木料虽不算好,但都胜在造型精巧别致。
华鑫看着看着,伸手就要取一个镂空雕了几只亭亭荷花的首饰盒,她伸手拿住了盒子的一边,这时,另一只手也从斜刺里伸了过来,拿住了这只盒子的另一边。
华鑫抬眼一看,发现是个身量高挑,眉目深邃,瞳色湛蓝的异族女子,旁边还站了个锦衣华服的异族男子,那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生了个鹰钩鼻子,看人时显得有些阴鸷。
华鑫道:“这位姑娘,这东西是我先看中的。”
那异族女子一挑眉,娇滴滴地嗤笑道:“又没有付钱,你先看中的便是你的吗?也要问问摊主答不答应。”她模样生的千娇百媚,就可惜声音粗了点。
华鑫一想也是,加上懒得和她争,便重新选了一个,正要伸手去取,就见那女子又抢先一步把那盒子握在手里,略带挑衅地看着她。
华鑫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计较,正要再换一个,就见那女子动作飞快,抢先把它又拿了起来。
华鑫被气得笑了起来,拦住想要上前动手的大力,问道:“姑娘先挑,你挑完了我在挑,这总不会再挑重了吧?”
那女子横了她一眼,哼道:“如今知道怕了,那我还就告诉你,今儿个这摊子上的东西姑奶奶我全要了。”
大力脸上横肉一抖,指着她鼻子骂道:“呸,不要脸的像姑子,没半分骨气的兔爷儿,放着正道不走走后道的腌臜货色,你是哪门子的姑奶奶?!老子...老娘不出声也就罢了,你倒还骑到我们家小姐头上作威作福了,什么东西!”
“......”华鑫看了一眼生猛的大力,和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异族女子一眼,茫然转头问谢怀源道:“什么叫像姑子?”
☆、78|89
谢怀源见华鑫并未吃亏,便不欲参与这女子斗嘴,所以便抱胸站在一旁,华鑫突然问了一句,他抬起头将那女子看了几眼,然后眼底露出几分嫌恶,微微退后了几步,对着华鑫淡淡道:“耳不听淫|语。”
他要是直接说反而还罢了,他这般不说,华鑫反而更想知道,一脸好奇难耐地扯着他的袖子问道:“什么淫|语?像姑子到底是什么?!”
谢怀源还没说话,一旁正跟那女子瞪眼的大力抽空转头道:“像姑子,就是指有些大老爷们,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当,偏偏要打扮成娘们,涂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陪男人睡,老恶心人了。”
华鑫吃了一惊,抽空打量了那‘女子’一眼,见他白皙的脖颈上果然有一道不明显的突起,而且身量要比一般女子高许多,她当时还以为是异族女子身量高,现在看来,这竟是个男人,古代人妖?
那像姑子听了大力的话,又羞又气,将胸一挺骂道:“男人怎么了,男人怎么了,老娘乐意你管得着吗?!再怎么像女人陪男人睡也比你这个一辈子没人睡的真女人强。”
华鑫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知道他是男子,偏又学女人掐着嗓子说话,骂人的时候还翘起兰花指,登时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然她不排斥龙阳,但平胸娘真是接受无能。谢怀源看着也一幅被恶心到的样子,剑眉不断地朝着中心靠拢。
大力一听就炸了毛,攥起醋钵大的拳头就抡了过去,那像姑子嘴皮子看着利索,没想到胆子却小,尖叫了一声就往那鹰钩鼻男子身后躲,一边躲还一边指着那几个随从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给姑奶奶我拦住她!”
几个穿着短褂,头上编着许多小辫子,也是一副异族打扮的随从应声冲了上去,大力稳稳地站在原地,不屑地嗤笑了几声。华鑫从她背后探头打量了一番,发现一直站在那像姑子身边的鹰钩鼻男子虽不曾动手,但也不曾阻拦,只是面带倨傲地看着华鑫几人。
那像姑子趁机挨到男子身边撒娇道:“阿哥,你看看他们...”他一个大男人站在一个男人身边又是跺脚又是娇嗔,看得华鑫不由得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一直挡在她身前的大力突然出手,那几个看起来精悍的异族随从竟没有一个是她一合之敌,不一会儿就躺在地上唉唉叫痛,大力得意地吹了吹拳头,正要再骂几句,华鑫见此时已经渐渐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观众,她逛街的心情早就被搅合的没了,轻轻喝了一声‘大力’,大力不甘心地撇撇嘴,把拳头收了回来。周围凑热闹的百姓看这就打完了,也都撇撇嘴,无趣地走了。
华鑫扯了扯谢怀源的袖子,轻声道:“咱们去别的地方吧。”谢怀源微微点头,正要和她离开,就见那鹰钩鼻男子向前跨了一步,冷笑道:“你们打伤了我的人,这就想走吗?”
华鑫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他道:“刚才只是打伤了你的人,若是你再纠缠,只怕打伤的就是你了。”
那男子面色一戾,又是一变,却又有些惊疑不定,好似在疑惑是何等人家才能有这般大的口气,他面色迟疑了片刻,却不看华鑫,转头看向谢怀源,试探着问道:“你是何人?”
谢怀源淡淡看他一眼:“谢怀源。”
那男子脸色又是一变,把脸上的倨傲跟融了的雪似的消失不见,神情有些恭谨地道:“原来阁下就是谢小公爷,我是胡羯的辛巴,见过小公爷了。”
谢怀源听了倒是无甚反应,反倒是大力‘咦’了一声,问道:“胡羯族长的二儿子?”
辛巴连连点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谢怀源,忽然朗声笑道:“我受父亲派遣出使大周朝,本来是便衣出行,想在这大同城里逛上一逛,没想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