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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像她这里移动。

    “老姑。老姑,我们走吧?”陈秋糖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走?”叶从心问。

    她来,就是为了看到丁香最美丽的一天。

    就像每一场俗气的婚礼一样。两个中国人结婚非要学习西方人,穿婚纱走红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看着新娘被头纱半掩的脸品评新人是否般配。兴奋的熊孩子在向新娘扔去彩纸和花瓣。丁香的肚子还不明显,身材很好,笑容温柔而清醒,婚纱和她比起来显得太俗了——叶从心这样想着。

    即便在感情最好的时候,叶从心也几乎从未想过她们的婚礼该是什么样。毕竟,一场公开的、盛大的婚礼,对于叶从心来说没所谓,而对于丁香来说太出格。所以即便被拘束在一派俗气之中,如此的丁香也是超越期待的。叶从心盯着她的脸,相信了婚礼这天的女人是最美的这句鬼话。

    在两人仅间隔几步远几步远的时候,丁香终于看见了她。丁香没有露出太过震惊的表情,显然丁洋已经报告了叶从心的到来。丁香只是望着她,明艳的笑容像是嘲笑叶从心表情的僵硬。

    既然你已经来了,就打算这样憋屈地看一场么?要么真的为我开心,要么做点什么,如果不能开心也不能做什么,那就离开吧。叶从心仿佛听见她再这样说。

    叶从心努力了一下,她看了看四周沉浸在幸福欢乐气氛中的吃瓜群众,最终怀着最自己的鄙夷,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丁香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走了过去。

    叶从心听见肖博叹了口气,她心中嘲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后来,叶从心一直在吃桌上的瓜子。整张圆桌都是年轻人,大家望着前方看男方父亲和女方弟弟讲话,时而感动抹泪,时而爆发热烈掌声。而叶从心和陈秋糖的面前堆着两座瓜子皮的小山。她们两人的座位紧邻红毯,背对着前方的舞台,两人一脸淡漠只顾吃零食,就像仓鼠成了精。同桌的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都对她们怀有抱怨。

    即将进行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步骤时,叶从心突然擦了擦手,对陈秋糖说:“别吃了。”

    陈秋糖扔下手中剩余的瓜子,说:“你别乱来。”

    叶从心已经站了起来,并且踏着丁香刚刚走过一次的红毯,大大方方地向着酒店灯光下的那对新人走去。说实话,她觉得自己能做出这件事就已经是开了挂了,即便手在发抖、脚下轻飘飘的总想摔跤,也算不上怂了。

    就连司仪,都愣住了。

    全场的宾客都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红毯上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即便被粉色的灯光照耀得面色红润,一样显得疲惫和病弱,她在经过红毯上褶皱的地方时,不小心脚下拌蒜。

    新娘子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但是不用新郎拉住她,便自动收回了脚。

    这女人是谁?看上去可不面善啊!是来抢婚的?新郎的前女友?天哪抢婚什么的真能发生?哇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真实的抢婚了!

    宾客们都在激动地窃窃私语,除了和新郎新娘关系较近的亲朋之外,所有人都希望发生点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

    陆南的父母也回过头来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叶从心,他们愤怒,更恐惧,这个看不出想要做什么的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可是他们不敢站起来,不敢跑到红毯上来拦住她。此时事情还没闹大,这个女人只不过无言地走了过来而已,不能起冲突——那样不好看。

    丁洋安抚着陆南的父母,而刚刚才硬撑着从医院被推过来的丁香的妈妈,连坐在这里都已经是冒着病情突然恶化的危险、用着全力了。她半睁着眼睛,尽管各种感官的能力减弱,却仍能感受到不安的氛围。丁洋也要负责安抚自己的妈妈,他也没有办法拦住那个危险的女人。

    于是,叶从心就这样从暗处,毫无阻拦地走到了亮处,她和丁香之间,只相差几米远了,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拉到丁香的手。

    陆南让司仪继续,司仪有些磕磕绊绊。

    叶从心看着周围的各方骚动,每个人都在害怕什么,又都在期待着什么,就连前方的丁香也是如此。她觉得自己又何尝幸免。在火车上的时候,陈秋糖问她要不要抢婚。叶从心当时闭上眼睛,脑子里过了各种清新脱俗的抢亲套路,最后心里想到《那些年》。然后对陈秋糖开玩笑:“这样,我装作是陆南的前女友,要去亲陆南,这样按套路我还能先亲丁香一口,亲完她我就跑路。”

    “跑路?你要等她自己追上来么?”

    “她如果不追上来,怎么证明她还爱我?”

    “你这是把锅强甩给丁香。”陈秋糖一针见血。

    叶从心笑了,她只有闭着眼睛的时候,才会看见自己拉着丁香的手跑出婚礼现场的画面。在幻觉中,她们手拉手冲过一条条街道,身后追着一群七大姑八大姨,但她们两个勇者仿佛好莱坞动作片主角,撕烂碍事的婚纱裙摆,扔掉头纱,跳进大海,游到大陆去。

    毕竟是幻觉嘛……

    她此时盯着从未如此美丽的丁香的眼睛,心中叹道:这妆化得太俗了,没有在星巴克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快乐的天鹅一半的样子好看。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现在是最漂亮的呢?大概是因为她眼中怀有如绝望般孤注一掷的期待。

    她已经走到了红毯的末端,再向前一步,就该走上舞台了。

    叶从心对她温柔地笑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右。那一瞬间,她看见丁香眼中的期待化为了泡影。

    这是你的婚礼啊,孩子。你怀着一个新生命,台下都是些你在乎的人,或者你并不在乎却不得不装作在乎的人。此时你还在对我期待些什么呢?

    叶从心蹲在了方阿姨的面前,她着实被这个曾经端庄而言辞尖刻的长辈的身体状态吓了一跳。她有点心酸,不顾旁边已经气到石化了的陆南的父母,说:“方阿姨,您还认得我吗?”

    方阿姨认真地盯着她,半晌,说:“啊……叶大夫,我记得你。”她即便病入膏肓仍保持着得体,“你来了啊,谢谢你。”

    “恭喜您,丁香嫁了个好人家。”

    方阿姨点点头,“是啊。叶大夫,很长一段时间……我怀疑你。”

    叶从心僵笑,“怀疑我?”

    “怀疑你,是跟丁香乱搞的人。”

    叶从心低着头笑到肩膀直颤,“那我也太有勇气了吧?直接跑来您家和您当面论理?”

    方阿姨笑了笑,“是啊,也太勇敢了。”

    叶从心说自己很忙,也只能来看一眼蹭蹭喜气,马上就要走了。方阿姨拜托她顺路的话送自己回医院,自己的身体不能撑到结束,叶从心答应了。

    她对着丁香母亲的轮椅,即将从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