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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这辈子都别指望我跟你一样傻。”

    “好吧。”杨程程傻笑,“我也知道,你老人家能付出时间和耐心,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只是觉得……就算我们活到八十岁,剩余的年份换算成天数,少得吓人呐。”

    九月的一天,叶从心看着新闻关心杨程程在国外的现状。新闻里的外景主持人正是杨正林,他正在报告最新的一次自杀性爆炸袭击。这次袭击的位置邻近中国大使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但局势太过动荡,马上将会进行第四次撤侨。

    叶从心一边给杨程程发微信问候,一边看着电视上显然沧桑了许多的杨正林,谁知道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记者杨正林应台里工作人员安排采访一位赴中东进行撤侨工作的女性志愿者,之所以安排采访这一位,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出现在电视上特别能给祖国挣面子。

    杨正林一转头,看见被访者的一刹那,表情就僵了,整个人愣了两三秒钟,连国内直播厅的主持人都看出了端倪。

    杨正林硬着头皮问:“女士您好,请问这一次目前滞留华侨的安置情况如何?这一批大概会撤回多少人回到祖国呢?”

    杨程程好歹是一公司之领导,也是真的参与了志愿者工作的,说得十分清晰有条理。唯一的不足是,这位女士永远不看镜头,永远深情款款地盯着帅气的记者看,而且越看眼圈越红。

    “好的,谢谢您。”杨正林想要快速结束采访,他看着杨程程的目光有如刀片,满脸写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股子怒气飞上卫星又飞到祖国最后冲破电视屏幕,拍在每一个观众的脸上。

    “等等!”美丽的志愿者女士突然说,“我还有话想说!我来到这里的根本目的是来看望我的丈夫。”

    “丈夫”一词出口,杨正林双目微睁。

    “我丈夫是外派记者,在这里已经驻扎半年了,他手臂受了伤,人也瘦了好多。我知道很多其他驻外工作人员的家属也和我一样成天提心吊胆,在这里我代表大家希望你们保护好自己,圆满完成使命,安全归国。同时对你们表达来自祖国的敬意。”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升华主题不仅惊呆了杨正林 ,脸北京直播间的主持人都愣了一下。但这段话实在说得又红又专又温情,如此感动中国的画面实在是意外之喜。正当主持人们准备临场发挥赞美一波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记者杨正林握住了美丽女士的手,一脸阴沉地说:“请国内的朋友们不要学习我的太太,请务必安全留在国内,给国家的撤侨行动减轻负担。”

    直播间主持人都懵了,画面也狠狠地抖了三抖——显然是摄像师在颤抖。

    叶从心笑得快要从沙发上滚下去了。她咽下这盆国家级狗粮,关了电视,出门去。想着,有程程这珠玉在前,她今天再怎么冲动出格也不算过分了。

    傍晚,五道口的路灯刚刚点亮,马路上的车还堵得像狂欢一样。叶从心让自己的学生从学校出发,帮忙将一个沉重的大箱子搬到喷泉广场上来候着,她则从家里出发前往。

    其实她很忐忑,所以说好,等她到了那里,就要求学生们滚回学校去不许看热闹。这一路上她努力放慢脚步,慢一些就能晚丢人一些。也正是因为心不在焉,所以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被送餐的摩托车撞个正着。

    幸好遇上个好心的女人,将她拉回了人行道上。

    叶从心回头说谢谢,见到那人的脸的时候,愣住了。那人也一样,盯着她,石化得死死的。唯有一个小男孩,握着那女人的手摇晃,问妈妈怎么了,为什么不走。

    叶从心隔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丁香!你没变样,还是这么好看。”

    “你也是啊学姐。”丁香也恢复了过来,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微微一笑。她对身边的男孩说:“叫阿姨,这是妈妈的老朋友。”

    男孩很乖,大大方方地问候了叶从心。

    “你儿子?”

    丁香点点头,笑得很幸福。

    “像你,长得帅。来北京出差吗?”

    “嗯对。”

    “那什么时候走?”

    “今晚就走了。”

    “这样啊……”叶从心叹气,“下回吧,下次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只能下次了……怎么让我这时候才遇见你啊,就不能提前哪怕一天么!”丁香扶额道。

    叶从心觉得她真美,那么多年,竟然真的没什么变化。气质也还是老样子,领着个孩子仍然能稳重而不失活泼,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丁香说她不是单身了,叶从心祝福了她,并说自己目前还是单身,能不能改变现状,要看一会儿的运气了。丁香惊道:“那你还跟我聊什么呢!还不快去啊!你这人总是让人等太久!”

    叶从心吃了几句教训倒觉得身心舒畅,她和丁香告了别,冲过马路,再回头,却已不见丁香。

    小男孩快步跟上妈妈的脚步,问:“妈妈,你明明就住在北京,不是出差呀……”

    丁香不答。

    “妈妈你不是一个人么?妈妈你找了男朋友怎么不告诉我啊?我不会怪你的,反正爸爸也有女朋友了,那个阿姨对我挺好的,我来北京找你之前,阿姨还给我买了航母模型!”

    丁香抹抹眼角,笑嗔,“那你去找那个阿姨去!”

    “我当然还是最爱妈妈!”

    ……

    天上最后的一丝靛青色也消失掉的时候,五道口才一次开始了它的夜生活。喷泉开始了,练习轮滑的小朋友们也来了,吃完晚饭的姑娘们结对去来一波购物。琴行前面的空地上,有人用蜡烛圈起了一个圆——次等占街扰民的行为遭到了行人的埋怨,也吸引了一些围观路人。

    烟花在五道口的高楼之间绽开,在玻璃的楼体上映出自己的影子,照亮了加班的码农、金融狗,也照亮了每一个路人。没有人会记得类似的场景曾几何时也在此地出现过。

    “离过年还早着呢,现在放礼花不罚钱?”“谁知道呢?没准人家上头有人。”碌碌无为的中年人边聊边望着天。

    “妈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也不是啊。没准是有人结婚?”母亲抱着孩子望着天。

    “真漂亮啊老公。”“这种礼花特别贵。”“过年的时候我要你也给我买这种!”“呃……买买买。”依偎的小情侣望着天。

    叶从心强迫自己不去捂耳朵,站在从琴行那里可以直接望见的地方,打着哆嗦,怕到脸色发白。所有人都在咋舌,都在欣赏,整个五道口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是紧张焦虑的。

    大概是第八朵烟花升空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从琴行下面一层的小门里窜出来,飞奔到叶从心面前,差点将叶从心撞个跟头。

    陈秋糖捂住叶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