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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自从遇上莫白薇,一切就变了。

    他整好衣衫,从口中吐出俩字:“好了。”

    闻言,莫白薇深吸一口气,待面上的红晕消散了,这才转过了身。

    “你瞧瞧果然是好药,刚涂上,我这膝盖便不疼了。”刘允一脸坏笑,重新站起身来,将药瓶举得老高,一边端详一边称赞。

    “一瓶你全用了?”莫白薇皮笑肉不笑。

    “当然,既是神药,肯定不能浪费了。”刘允郑重其事的答道。

    “七少爷真是暴殄天物呢!”莫白薇咬着牙,一字字道。

    打从一开始,她就没见过刘允按常理出过牌。正经的时候也多,不正常的时候也不少。

    她一肚子的鬼主意,在他面前却毫无用武之地。

    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

    刘允面皮厚。

    刘允显然没猜测到她心中所想,自顾自健步如飞的在偌大的屋中走来踱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念叨:“神药呐,神药。”

    松林这会儿已经见过不怪,他正在心中暗自琢磨,回到莫府之后的事情。

    主意,点子都是自家少爷出的,他只负责递话。

    可偏生,布这场局的人,还不把戏给演好了。

    他真是欲哭无泪。

    莫白薇看着刘允矫健的,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她揉着被刘允晃得晕眩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道:“眼下七公子东西也吃了,药也用了,病也痊愈了,十七便要告辞了。”

    “莫急,留下来用了午膳再走。”刘允停了脚步,眨巴着眼睛看着红莲,笑道:“我交待厨房炖一锅莲羹汤。”

    第一百八十五章连羹汤

    一提到莲羹汤,红莲立即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用充满哀求的目光看着莫白薇。

    莫白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看穿刘允的用心。于是,她淡淡的笑了笑,道:“红莲,你想喝莲羹汤便留下,我跟松林就先走一步了。”

    刘允闻言,狠狠的瞪了松林一眼。

    松林心领神会,搓着手,吞吐的道:“眼下,眼下……不早了……六小姐不若就在府里吃了再走?”

    “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莫白薇神情一变,“快说你们俩是吃了呢,还是拿了?”

    “婢子要吃。”红莲揉着眼睛,忽然一下冲出了门外,“婢子还要找师父。”

    “苏大人还没回来。”莫白薇急得脱口道。

    然而,红莲早跑出了门外,根本没听到莫白薇在说什么。

    虽则红莲说话方面已有了巨大进步,同常人无异。然而,她的脑子毕竟受过伤,心智到底不成熟。

    莫白薇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同樱桃几个说今日出门就是来探苏默。

    想必是她无心的一句话,叫红莲听在耳中,当了真。

    她叹口气,忍住浑身的燥热。看着纹丝不动的刘允,抱歉道:“七少爷,给你添麻烦了。”

    “红莲的事我心里清楚,自然不会计较。”刘允若无其事的说着,又转过身去看松林,“你跟出去看看,顺便安排一下午膳。”

    红莲这一闹腾,莫白薇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这会儿听见刘允说要安排午膳,便不再反对,而是,心不在焉的摸索着雕花的扶手。

    一时间,偌大的屋里,就剩下了她与刘允两个人。

    莫白薇的心脏狂跳,咬着唇瓣,老半天不敢吭声。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室而处,心里不免紧张。

    火盆里的银丝炭火,还在燃烧着,“噼里啪啦”的乱响。偶有微风拂过,舔着薄薄的窗纸,窗户便也跟着动。

    外面清冷清冷的,里面却暖得几欲出汗。

    “庭院里怎么栽了那么多石楠树?莫非是因为惠娘娘生前喜欢?”

    犹豫了良久,莫白薇终于忍不住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刘允定定地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我母妃她喜欢芸娘草,我却更喜欢石楠。”

    芸娘草?莫白薇一愣,沿路上她并未见过什么芸娘草。都说睹物思人,刘允特意不种芸娘草,一定不愿意触景生情。

    刘允显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又道:“倒是父皇的御书房里,种了两盆芸娘草。”

    “看来皇上十分挂念惠娘娘。”莫白薇感慨一句。

    后宫佳丽上千,皇上在惠妃死后,还能种些花草来怀念,想必惠妃在生前颇得圣宠。

    若真的是这样,按一贯爱屋及乌的惯例来讲,刘允作为惠妃的儿子,一定很受宣统帝宠爱。

    但事实上,不管是坊间里的传言,还是她亲眼所见到的。宣统帝对刘允,根本谈不上宠爱,甚至于有些厌恶。

    她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儿,便又抬头去看刘允。

    少年眉心的那一道细纹,又变得极深,眸光渐渐转冷,而后自嘲的笑了笑道:“挂念?当年赐母妃毒酒的人可是他!”

    他的口气听起来虽然愤怒,但比愤怒更强烈的却是,悲伤,自责。

    莫白薇的心里陡然一惊,原来昔年宠冠后宫的惠贵妃,香消玉殒的原因,居然来自御赐的毒酒。

    一般而言,宫中的嫔妃若是犯了错,并不会直接处死,而是关在冷宫里。

    除非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至于那个过错究竟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她上辈子亲眼看着娘亲一点点死去,自然明白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有多强烈。也知道那种无力回天的绝望感,有多蚀骨。

    她准备岔开话题,却听见刘允忽然又开口:“母妃当年的案子,我悄悄调查过,母妃确实是被冤枉。但彼时静妃已殁,死无对证。我特意去找父皇说这件事,但父皇哪里肯听半句。再后来,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他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头拧在一起。额前垂下的那缕长发,遮住半只眼睛,愈发显得整个人哀切与悲伤。

    这是莫白薇第一次看见刘允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起,只好道:“也许,皇上仍摆着那几盆芸娘草,是为愧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