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抬头抚了抚我的发髻,温柔的道。
“原来那个宫婢是你的人!早知道不将她调走了。”我心中惊愕,我一直认为那个宫婢行为鬼鬼祟祟的是昭元的人。
“这些天苦了你。”长安哥将我扶到了一旁坐下。
“不苦。”我抬眼看他。
“我已与齐襄王联兵,一月后的册封大典便是赵丹的死期。”
我微微的颤抖, 先前我还在纳闷, 为何齐襄王与君王后会亲自前来, 原来, 长安哥与他们早已联合,不解的看着他,“齐襄王为何会帮你?”
“我允了他们的要求。”
他们的要求无非便是割地, 财宝,美女, 我不便也无需再过问, 我实在是忆不起这段历史了, 可是想来长安君有齐国和触龙的支持, 赵国乃至内忧外患,里外夹击,只要一切不发生变故, 推翻赵丹是轻而易举的。
忽地长安君猛地一咳嗽,竟然咳出了血,衣袖上的血色刺痛了我的眼,我竟然不知道他的身子已经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欲将衣袖扶在身后却被我一把拽住,心疼的道,“长安哥……你的身子……”
“没事,吓到你了吧。”他的语声微弱,仍是很温柔的道。
“告诉我你的身子怎么了!”我有些怒,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目光深深望着我忽而哑声笑叹,“大夫说我染了风寒……”轻描淡写的道。
“你不要骗我,当我是三岁小孩?风寒能咳出血?”眼底噙出了泪水,抑不住手上阵阵颤抖。
“肺痨……”他硬生生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第一次觉得人在病魔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若放在现代,大可以好好的去检查一翻看是早期还是晚期,还可以好好的治疗,可是,这儿毕竟是古代,毕竟是一个连水痘都当做瘟疫的时代,我突然好后悔大学的专业没有选医学,好憎恨自己面对病魔时候如此的措手不及。
“不能死,我要为汝瓷报仇,要让天上的母妃看到我坐上那把龙椅,即使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也不会后悔的。”他看着我,语声突然变得很生冷。
我拿出衣袖见的手帕拭他唇边的血丝,不料手腕一紧,竟被他狠命扣住,“ 若鸡蛋帮我,我便让你坐上王后之位,若鸡蛋不帮我,我登上王位后便让鸡蛋离开赵国,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我还是希望你留在我身边的。”他执拗地说道,目光灼灼,却有些慌张。
“赵丹对我很好……”我诺诺的道。
“鸡蛋忘了五年前他是如何折磨你我了吗?忘了牢狱之灾了吗?忘了你满身鞭痕是从何而来了吗?”
猛地,他又狠狠的咳出了血,我慌张的擦拭他手上的残血,他却蓦然环住我,将我拥在他的怀抱,他的气力很大,在冬日里却是如此温暖,我一动不动地在他怀中,如此良夜,静好得不真切。
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我还是燕世子的时候,他总是可以这般毫无顾忌的抱着我,那个夜晚,他吻了我,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他却犹豫了,这么多年来,他总是说在乎我,总是说让我不要离开,可是他从未说过爱我,甚至连一句喜欢都没有。
虽然有时我会左右为难,可是我对他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因为在意他,所以更害怕他不要我,害怕满怀希望的去寻他时他已有妻儿的场景再次出现,害怕到有些怀疑他。
怀疑他再次负了我。
一身冷汗却渗透我衣衫,惶然间,我看着他,“长安哥已经负过我一次了……”冰冷的声音淹没了我心中的颤抖。
“再相信我一次。”
我握紧一瓶长安哥给我的毒药出了我们见面的地方,寒风瑟瑟中我心事重重毫无目的的走着,冷汗已经噙湿了内衣,忽然觉得此时做了错误的决定我会悔恨终身,我想要安逸与世无争的生活老天为什么不给我。
爱,让他受伤。
不爱,更让他受伤。
我终究要伤了一人。
平生所有冷静,刹那间被尽数摧毁。
“千儿。”
“姐姐。”
身后传来了着急的呼唤声。
我有点恍惚,理智让我将手中的毒药瓶收起,他们问我去了何处,我没有回答,他们问我那些黑衣人是何来历,我没有回答,他们问我怎么了,我依旧没有回答,我脑袋嗡嗡的,已经足够烦躁了实在无暇回答他们的问题,便假意晕倒在了赵丹的怀中。
可是,不久后我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过去的一切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有开心,有难过,有窃喜,有委屈,迷糊中,有人紧紧抱着我,温暖我,心疼地唤我,我想要抓住,浑身却僵硬得动不了一分。
又梦见自己身旁没有了长安君,没有了赵丹,没有我认识的人,可是我怎么也猜不透自己,那样的世界我却是那么的开心。
忽然感觉有人走到我的塌边,抚过我额头的细汗,“姐姐,你醒了吗?”是赵旬的声音。
我轻“嗯”了一声并未抬眼,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狼狈的模样,窥探到那颗狼狈的心。
“姐姐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赵旬的语气有些好奇。
“只是困了。”声音透着无数疲倦。
“姐姐你在骗人,王兄说你去见了六哥。”他坐在了我身旁。
我心中一愣,赵丹怎知我去见了长安君,微微睁开了眼,侧头看着赵旬,“旬儿,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抉择。”我心里到底还是害怕。
“姐姐,你是还爱着六哥吗?”他淡淡的,“姐姐尽管对旬儿说,旬儿不会告诉王兄的。”
“嗯,可是我对你的王兄的心……”
接下来,又是许久的沉寂。
“姐姐也喜欢王兄,现在却不知如何抉择?”赵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顾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你们这个时代是不是还浸猪笼……”我自讽的一笑。
“姐姐干嘛如此说自己。”赵旬干净修长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双眼也变得明亮了些,声音因为意外而显得柔和,“姐姐在旬儿心中永远是五年前安慰我的燕世子,也是因为姐姐,我在燕国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我想与姐姐再次相遇。”
“我记得当时你还没有我高,如今却比我高出了一个头。”我突然回忆起了过去。
忽地外头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我起身看去赵丹抱着婴儿走了进来,赵旬看到连忙起身,“臣弟见过王兄。”
说完,便上前逗乐接过赵丹怀中的婴儿,“宁儿,宁儿,别哭,来看看漂亮姐姐。”说着,将赵宁抱到了我的床边,是锦心的孩子,眉眼还是与锦心有几分相似,粉嘟嘟的脸在嚎啕大哭,柔软的手掌,有一双水灵灵的眼镜被哭的肿了起来。
“按辈分,我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