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同的猜测,于是洛清潭也大大方方地承认,她并不是为了巩固皇位而来。
辽安对此并不算特别意外,只是提醒她:“没有一个掌权者会任由一个威胁流落在外。”
“放心,我对逃亡很有心得。”洛清潭这样回答。
她从辽安那得知元葛舟串通太后要夺位的消息之后,就知道她们时间不多,然而没想到对方的速度比她们想象中更快,只不过半月的工夫,元君遥其实是omega的消息已经甚嚣尘上。
元君遥不太高兴地向着洛清潭抱怨:“现在同学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像要把我的衣服扒光看看一样。”
洛清潭皱起眉头:“真的?”
元君遥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只是夸张的说法,不过说闲话的确实很多。”
洛清潭有些心疼,她认为元君遥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元君遥却满不在乎:“谁管他们呐,反正我本来也不打算继续呆着了——我从农学院的实验室投了好多种子,以后我们承包一个农场,就可以种下去。”
元君遥畅想着未来的日子,神情幸福的令洛清潭感到不可思议。
这种不可思议令洛清潭自我剖析了一番,想着她对权力的向往和平淡生活的不屑是否已经深入骨髓,就算她愿意为了元君遥停留,本性上是否仍旧认为真正好的生活就是要不断追逐。
这好像是个值得思考很久的宏大命题。
流言越来越纷纷扰扰,大概是五月十二日——后来书上将这次事件称作“五月哗变”——有大臣联合民众和学生,在网络和首都主干道上发动□□,质问皇室是否撒下了弥天大谎。
写着巨大“骗子!”“小偷!”“皇位的欺诈者”等刺目标语的条幅被偷偷挂在商店的外墙,社交网络上也全是与此事相关的话题。
元君遥的私人账号评论中写满了让她站出来说出事实的评论,以至于网站瘫痪了半个小时,皇室官网被黑,变作了一个那个奶瓶的赤裸omega,黑客写下狂傲的话语——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诚实和勇气。
元君遥最开始有些生气和痛苦,后来却渐渐觉得这是一场和自己根本没有关系的狂欢,她问洛清潭:“他们为什么也要逼我退位呢?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洛清潭摸着元君遥的脑袋:“你现在不用再想这些了,这是下一任皇帝要去考虑的问题。”
下一任皇帝元葛舟顺着这个她创造的时机,被狂热的民众推上了顺位。
元君遥看着洛清潭给自己写的退位诏书嘟嘟囔囔:“没想到,我还什么都没做,就要成功退位了。”
五月二十日,在这场风波进行到了某个顶点的时候,元君遥宣布退位。
面向全国的影像上元君遥还在读退位诏书,洛清潭和元君遥已经驾驶着小型飞船,沿着洛清潭一路的准备,驶向了另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
那之后,过去了五年。
人们直到现在,在有时候交流的时候,还会说这是“那个五月”过去后的第几年。
这并非是因为这件事值得铭记,而是因为耻辱。
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鼓动和利用,旧皇的退位根本没有道理,所有的事情她都没有错——更何况,作为一个omega,她本来就有资格登上皇位。
更何况在三年后,随着辽安名下的拟化药物的推出,人们有了一种更安全稳定的控制发情期的方式,于是连之前议会最为诟病的omega情绪不稳定不适合作为领导者的论调都被推翻——甚至被拎出来嘲讽了一番。
网上有很多虚构的“先皇”的自白,这自白和退位诏书上的心甘情愿谦虚谨慎不同,更多地去假设了一种愤怒和悲凉。
从第一份“自白书”开始,众人发挥想象力给出了更多的可能,于是“先皇”的形象从原先的扁平变得更加的丰富,网上甚至还有了“和帝粉丝社团”——元君遥的帝号是“和帝”。
这除了民间本身热情高涨之外,还因为新的陛下并没有禁止这些事情,人们认为这是因为陛下也心怀愧疚。
元葛舟在民间的形象并没有变得更差,民众们相信他们的战神登上皇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件事真正的幕后推手只是看omega不顺眼的议会,所以元葛舟的声望仍旧非常好。
简单来说,她真的非常适合做一个皇帝。
辽安同样那么认为。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仿佛命中注定,有些人拼尽全力,或许也没有另外一些人随意为之做的好。
元葛舟有一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心胸宽广,这令她在处理政事上不容易受到主观意见影响,大臣们也不用担心因为与陛下政见不合而受到打压,于是言路广开。
胸怀宽广表现在为人处事上便显得云淡风轻没什么在意的东西,就好比说,要不是好几个深夜元葛舟对着辽安逼问洛清潭和元君遥的下落,她都不知道原来元葛舟其实很在意那两个人。
可是辽安真的不知道她们在哪,洛清潭所说的她很擅长逃亡看来不是虚话,她们就好像是消失了一般,那个五月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
到了现在,元葛舟也明白,或许自己的妄想再也得不到结果了。
这人生第一次品尝到的不甘就这样变成了永恒的不甘,在心中慢慢发酵,变成心魔。
“如果那个时候,我标记了她就好了。”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辽安有些没反应过来:“谁?”
虽然陛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说些痴话,这话还是稍显露骨。
元葛舟却恍若未觉:“洛清潭,我当时如果在二次发情的时候标记她,事情或许就不一样了。”
辽安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标记她?要是你能,你认为当时为什么你不这样做?”
“或许是心中有些不舍?她在我这儿确实很不同。”
辽安看着元葛舟,她突然发现,做着什么职业的人往往染上那个职业的风气这件事同样可以放在“皇帝”这个职业上,作为一个长久的中心,元葛舟毫无疑问的变得自大。
辽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知道自己没必要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说了出来:“omega,omega,谁告诉你,洛清潭是omega?”
元葛舟一愣:“什么意思?如果她是alpha或者beta,为什么要一直使用alpha信息素掩盖自己的味道?”
辽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