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 已经有人替她问了出来。
“什么是灰色魔法?”吉塔丽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的老师, 完全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
阿莱的记忆像是一个个被藏在抽屉里的物件, 有的抽屉能打开, 有的抽屉锁上了,有的需要钥匙,就好像现在, 她似乎找到了和灰色魔法的记忆相关的钥匙,带着回忆的神情道:“起积极作用的或者能给施术者带来好处的被称为白魔法, 起消极作用的或者并不能给施术者带来好处但是会带来伤害的被称为黑魔法, 既不起积极作用, 又不起消极作用的, 就是灰色魔法。”
“你是在说废话么?”托兰娅立刻吐槽了。
阿莱没有生气, 摇了摇头道:“自从魔法不断改良以后, 白魔法和黑魔法之间的界定越来越模糊, 于是新法案颁布,官方上取消了白魔法的说法,但是将许多魔法统计成表格, 明言规定了哪些为黑魔法——我想说的是,灰色魔法是新法案之前的说法,实际上大多数时候, 是用来克制黑魔法的。”
“所以,所谓的新法案到底是什么?上次的聚会里似乎也听到过。”吉塔丽又问。
“新法案是五十多年前颁布的,其中最主要的规定是限制魔法师使用黑魔法,包括会造成伤害的魔药。”
“你为什么能那么肯定是灰色魔法呢?”问这句话的是洛清潭,因为她发现吉塔丽问话的方向有点奇怪,已经开始不问重点了。
“这……我不记得了,或许我失忆前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吧。”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菲比说,“莱阿诺是高级魔法师学院的院长,知道这些似乎很正常。”
这句话突然强调了一下阿莱的身份,吉塔丽难免露出有些奇怪的目光——她仍然无法接受她随随便便找的老师居然是这样的大人物,这狗屎运未免走的太离谱。
洛清潭却有些刨根问底:“总有原因吧?你应该在奥利弗小姐身上发现了什么。”
阿莱拧眉苦思许久,一直没说话,洛清潭几乎放弃,正想说晚上独自去看看奥利弗小姐到底有什么不同,便听见阿莱说:“因为我想,我曾经见过同样受到这个诅咒的人。”
“这是个诅咒?”洛清潭问。
“是,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实在想不起来了。”阿莱揉了揉额头,露出了头痛的神情。
洛清潭于是转念想,替阿莱找回记忆应该是主线剧情之一,但是看她这个架势,又像是能凭自己的本事想起来的样子,唉,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可惜她已经连续三天的【见微知著】都是无用信息了。
接下来的两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正所谓祸不单行,除了【见微知著】一直是“想吃小甜饼”“想吃烤鸭”“冰淇淋太好吃了”之类的吃货评论刷屏之外,众人在城堡里居然一直没有找到那位亨利少爷——倒是找到了病卧在床的领主,洛清潭原本想着这里面会不会有啥豪门恩怨的,但是叫阿莱看了一下,证明了那个领主还真不是受到了诅咒,看起来更像是中风之类的。
这里进展缓慢,安娜那也没好到哪里去,让一个连字母都认不全的文盲被祷文的难度比洛清潭想象中更高,安娜上午背了五句,下午再背五句,结果到了第二天,十句全部忘光,简直就好像有人来连夜删除了她的记忆,要真是这样,洛清潭还更容易接受,但是实际上并不存在这样无聊的魔法师,安娜就是记性差而已。
洛清潭有时候教到简直想要亲手解决掉眼前的少女,并且几乎要对人类的智商失去信心,只好催眠自己毕竟对方还怀着孕呢毕竟“一孕傻三年”,并不是人类都那么笨的。
话虽如此,第三天的下午洛清潭从关着安娜的小屋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种重见天日的解放感——比起教安娜被祷文,她更愿意去毁灭世界。
正巧托兰娅正在外面,洛清潭便情不自禁地将心中的感慨说了出来。
“真心的,比起教她,我更愿意去毁灭世界。”
托兰娅便斜着眼说:“你别说,毁灭世界对很多人来说可是很愉快的事情。”
洛清潭想了想:“是么?对我来说倒没那么愉快,世界毁灭对我也没有好处啊。”
“那统治世界呢?”
“好像有点累吧,也不是很感兴趣。”
“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托兰娅好奇地看着她,眼睛微微放大,有种带着娇憨的天真。
洛清潭的脑海中便首先划过:想要亲亲眼前这个人——或者,这头龙?
但是这个回答显然并不是托兰娅的意思,洛清潭知道她问的是人生目标之类的更宏大的东西。
想干什么啊……洛清潭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很多人的身影,最后她定格在元君遥,因为仿佛在不久之前,元君遥就问过同样的问题。
“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回想起来的话,那个时候洛清潭大概是在做一个工作上的事情,因此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我突然发现,你好像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在为了我做一些事。”
“那是因为,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为你做事啊。”
元君遥那个时候很开心的笑了,但是洛清潭此刻深思,却发现很难说元君遥相信了这个回答,因为她的开心实在浮于表面,眼中困惑更深。
也难怪她要困惑,就算是洛清潭自己,此刻也觉得当时自己的那个回答并不算什么回答。
她当然也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这同时也是因为她的任务带来了那样的使命感,她知道自己要存活下去的话,确实必须要做这件事。
在洛清潭这,为元君遥做事其实是和真实的生存任务捆绑在一起的,那么她所做的事,就很难界定是否是她真正想做的事。
那么或许要回到更早之前,在她还不知道女配可能都是同一个人,也没有心存爱意的时候。
回忆又定格在木竹前的面孔上,木竹前像是一株清俊的植物,穿着朴素的道袍,站在高山之顶——实际上就是门派的大门口。
她问:“清潭啊,修行之前,先告诉为师,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
小小的洛清潭仰头望着这个把自己捡来的“好人”,本分地回答:“想……想变厉害。”
“为什么要便厉害呢?”
“变厉害了,就不会饿了。”
木竹前眸光微动,显然是为这个回答动容,然而她摸着洛清潭的脑袋,又说:“可是现在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