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丁总问我: “你老乡跟你住一起?”
老乡?我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在说林苏,点头道:“嗯,她刚来上海,先在我这里过渡一下,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走。”
“合适?”丁总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又说,“最近看你经常加班,不用陪她吗?”
“她出差去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知为什么,这让我感觉不大好。
“丁总,前面拐弯再小转,就到了。”我指着前方,“我给老唐打个电话。”说着就把耳机塞到耳朵里。
第12章 复合
在两位金主去浙江之前,我们就见过一次,当时双方都很客气,这次两人从浙江回来后,身上似乎沾上了一点本土气息,对中华文化有了切身体会,是以客气中糅合了亲切感,具体体现在对无厘头“段子”的理解程度上,再也不是之前那种懵懂的表情,而是“哦,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两人似乎都很喜欢小方,小方嘴甜,说话又诙谐,逗得金主时不时哈哈大笑。相比之下,我就显得很商务,丁总完全就是高冷范,不像别的老板,看到大主顾就摇头摆尾凑上去。我偶尔还会对着老外举举杯,丁总则自顾自就着一壶白开水喝了大半壶。酒过三巡,丁总这才操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简明扼要地把双方合作事项做了个非正式总结,既不失之轻浮,又不太过严肃,拿捏得恰到好处。
之前我和老唐、小方把合作事项详细捋了一遍,做成备忘交给丁总。所以丁总的这番话看似不经意,其实字字珠玑,该说的全都说到了。金主虽然被逗得乐呵呵的,其实心里明镜透澈,跟丁总你来我往几番唇舌交锋,终于尘埃落定,双方算是达成了非正式合作协议。等吃了这顿饭,明天到公司就正式签署合作文件。
晚上仍旧是老唐和小方送客户回酒店,我坐丁总的车。
我其实喝得并不多,老外通常也不会劝酒,只是今晚红的白的混在一起,加上之前就有些感冒,所以略微有些头疼。我把地址告诉给丁总,就闭着眼睛靠在位置上。
“很难受吗?”丁总关切道。
“没事。”我回答,夹杂着鼻音,估计是真的感冒了。
“前面上高架,很快就到了。”丁总又踩了一脚油门。
我迷迷糊糊晕了一会,其实也没睡着,感觉脑子里浮现出很多影子,重叠在一起,拼接成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意向,这些意向短暂而真实,让我分不清楚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丁总在小区门口停了车,见我走路有点晃,又下来搀我。
“我没事,丁总你赶紧回去吧。”我站着吸一口气,又抡了下胳膊“你看,这不好好的?”
“我送你上去。”丁总老板力爆棚。
我知道她一向说一不二,也就不再坚持。小区里大多人家都关灯睡觉了,只有道路两旁的街灯还亮着,丁总扶着我,我也不好意思推开她,只好尽量保持身体平衡,不要给她增加负担,否则俩人一起摔倒也太糗了。
靠近二号楼的花坛边突然飘出一个人影,跟着一只猫又窜出来,丁总吓得失声尖叫,双手紧紧抱住我。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双手依旧抓着我的衣领不松开,这个姿势在第三个人看来,委实有些暧昧。
鬼魅般的人影慢慢朝我们飘来,丁总把我抓得更紧了,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等到那人走到跟前,灯光恰好打在她身上,我这才松了口气,“兔兔?你怎么在这儿?”
兔兔看看我,又看看丁总,嘴唇蠕了蠕,没说话。
“那个,丁总,我脖子有点酸,能不能——”经我提示,丁总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赶紧松开我,顺手撩了撩头发。
兔兔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我见她看一眼我身后的丁总,欲言又止,于是转身对着丁总:“你看我有朋友陪着,你就放心回去吧,路上小心,慢点开车。”丁总开车真的是猛,尤其转弯还喜欢来个漂移。
我目送丁总走出小区大门,回头见兔兔还站在灯下一动不动,大概是喝了酒头晕的缘故,我忽然觉得兔兔这个姿势有点舞台剧的效果,只是女主角一直不说话,是个默剧。
“兔兔,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我说她今天看着奇怪,原来是换发色了,之前非主流的五颜六色变成了乌黑,大大小小的各种卷也拉直了,一头乌黑的青丝披在肩上,让我有种被电击的感觉,我摸着她的头发:“兔兔你受什么刺激了?”
“拉菲来找我了。”兔兔终于开口。
“她来上海了?干嘛?想跟你复合?”我拉着兔兔进了电梯,“你自己怎么想?”我接连问了四个问题。
兔兔没说话,她这个样子让我有些担心,我还是喜欢看她没心没肺。之前千束说我是个“友控”,我想她大概说得也没错。
“要是你还喜欢她,就让她写份保证书,毕竟人也亲自来了。”我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还过不了这个坎......兔兔,你怎么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兔兔......这么没有做作地哭,一时有点慌,“马上就到家了,马上就到了,你先忍着。”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胡言乱语”,抖抖索索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刚进门,就被兔兔一把抱住。
我感觉她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我衣服上了,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兔兔,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把你......强了?”
兔兔原本哭得伤心,听我这么一问,蓦然收住哭声,抓着我衣服的手也紧了紧。
“她真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兔兔从我怀里抬起头,盯着我,感觉她都要冲进厨房拿菜刀砍人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她问我。
我没想到兔兔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我挠了挠头,头还是好晕,“我怎么可能会被人给强了?不对——兔兔,你说的……她真的对你做了?”
不是说你只能在上面的吗?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好了,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上面也可以被那啥的,不过她俩之前就在一起,要是被那啥了也不算什么,很多小情侣吵架之后都会用这一招和好;可要是对方用强,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难保不会对兔兔造成心灵上的永久创伤……
想到这里,我搂住兔兔:“我理解你,现在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换做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好受……今晚你别回去了,就住在我这,明天我去找拉菲,让她给你个说法。”
兔兔闻言抖了抖,埋头闷声道:“你别去找她——”
“你别担心,我会好好跟她讲道理,不会打她的。”我见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