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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原来找了搬运工啊……

    男生们正觉得没劲,却见第三个工人又搬着一箱过来。

    然后是第四箱,第五箱,第六箱……

    四四方方的矿泉水箱子码放齐整,在他们面前堆成一堵半人高的墙。

    顾薏站在墙外,两手环抱,削尖的下颚抬高,像只得逞的妖精。

    池屿站在墙内,闷声不语。

    他素来稳重淡漠,此时却感到招架不住。

    “池……池哥,二十箱呢……”

    “嗯。”

    “池哥?”

    池屿扭头看他:“你不是没带水吗?现在水来了。”

    “……”

    悬于半空的日轮已露出夕阳征兆,农夫山泉送货车在围观同学的注目礼中缓缓驶离。

    搬运工:好兴奋,从来没有这么多人看我搬东西呢。

    夕阳下,顾薏乌黑的头发染了层红光。

    她绕过“矿泉水墙”,迈着轻快步子走到池屿身边,顺带扫了眼周围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夏雨心和舍友林檬恰好路过,不由得驻足围观。

    夏雨心:“啧啧啧,好大阵仗。”

    林檬远远瞧见顾薏和池屿站在一起,心下不爽,于是轻蔑道:“钱多又怎么样,池屿也看不上她。”

    “那可不一定。”夏雨心笑道,“我就喜欢钱多的。”

    “怎么样?”顾薏挑眉,“两箱矿泉水哪够表达我的歉意?起码要二十箱。”

    池屿依旧淡淡的:“嗯。”

    顾薏微眯桃花眼:

    “足以博美人一笑吗?”

    古有烽火戏诸侯,一骑红尘妃子笑。

    顾薏今儿便觉得,她和那周幽王、唐玄宗也有的一拼。

    可她的“美人”不动声色,甚至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嘴角还有往下撇的趋势?

    “美……池帅哥,你不高兴吗?”

    池屿只想瞬间从操场上消失。

    “你还想要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什么都行!”

    池屿差点被她气笑了:“你这是要包养我?”

    说完他就后悔了。

    妈的。

    说的什么狗屁!

    顾薏瞬间兴奋了,眼睛倍儿亮:“成啊,你这主意真好!”

    池屿:“……你做梦。”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那一人一墙,径直走去把队友手里的篮球抢走。

    池屿:“还打不打?”

    队友:“打……打打打。”

    ……

    接下来一星期,高一3班男生们个个喝水度日,感念顾千金的大恩大德。

    顾千金的名气彻底躁起来,全年级十六个班八百余人,茶余饭后都在传唱佳话。

    顾千金本人却过得很不开心。

    学习方面得过且过,她本来就很有小聪明。

    还不是因为那个池屿。

    他现在看到她就绕道走,即使不幸面对面了,也目不斜视,装作陌生。

    顾薏无语死了,她真是比窦娥还冤!

    直到迎新晚会那天,顾薏在舞台后台看到身穿燕尾服的池屿。

    时隔多天,她总算又能欣赏池美人的盛世美颜。

    池屿坐在排练用的长椅上,手里拿着把小提琴,脸上似乎擦了粉底,英挺的五官衬着奶油色肌肤,帅倒周围一大片高二学姐。

    太多人围着他,顾薏始终没插上一句话。

    她今晚也是有任务的,作为礼仪队成员,她要引导观众,为校领导递水递话筒。

    正因如此,她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听完一整曲小提琴群奏,《鼓浪屿之波》。

    又红又专的歌声中,高挑英俊的少年微闭双眼,帅得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顾薏心想:

    原来池状元还是个文艺骚年,骚帅骚帅的。

    顾薏小时候上过很多兴趣班,全都半途而废了。

    学艺术就是挑战她的毅力,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毅力这种东西。

    此时看到台上的池屿,她忽然感受到了一丁点艺术的美好。

    曲毕,掌声中混杂着女孩子的尖叫:

    “啊啊啊帅炸天!”

    “表白中间那个帅哥!”

    顾薏用鼻孔出气:“哼,水性杨花,到处勾引人!”

    艺术的一丁点美好瞬间消失殆尽。

    管弦乐演奏排在前头,后面还有一长串冗长的节目单。

    礼仪队的工作结束后,学姐让她们回观众席看表演。

    顾薏闷得难受,借口上厕所,独自从体育馆里跑出来。

    她身穿礼仪队的制服,一套英伦风学生裙装,红格子短裙配白衬衫,布料材质杂糅,穿得顾薏很不舒坦。

    室外月朗星稀,她寻思着,要不要为礼仪队投资一套材质好点的制服。

    体育馆里传来男生的欢呼声,混着劲歌热舞,想必是街舞社的姑娘们上场了。

    池帅哥现在在干什么呢?

    肯定也对着美女拍手叫好吧。

    嗤。

    顾薏往前走了一步,脚底一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矿泉水瓶?

    农夫山泉?

    “你怎么在这?”

    顾薏抬眼,懵懵的:“你谁啊?”

    池屿:“……”

    池屿:“夜盲?”

    借着远处的微弱灯光,顾薏辨出一二,立即换上笑容:

    “有点夜盲,但你还是认得清的。”

    她弯腰把水瓶捡起:“你的?”

    池屿从体育馆侧门台阶上走下来:“嗯,不小心手滑。”

    顾薏:“小提琴拉那么好,怎么会手滑?”

    池屿:“嗯?”

    顾薏:“所以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扔下来,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空气凝滞三秒。

    顾薏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他此时很放松,不似平日刻板。

    池屿悠悠开口:“你刚才说,故意(顾薏)扔下来,故意(顾薏)吸引你,有趣,你自己扔下来吸引你自己。”

    凉凉的风从树梢吹来,拂过脸庞,吹散了顾薏柔顺的黑发。

    她忽然觉得很舒服,仿佛穿着全世界最金贵的衣裳。

    “你怎么不说前半句?”

    “什么?”

    顾薏深吸一口气:

    “所以你一定是故意(顾薏)的。”

    所以你(池屿)一定是故意(顾薏)的。

    池屿没想到被她将了一军,良久不说话。

    顾薏猜他是害羞了。

    没关系,他不说,她有很多话可以说。

    “你的脸怎么亮晶晶的,刚刚洗脸卸妆了吗?”

    池屿不答。

    “燕尾服脱了?我还没仔细看呢,刚才想拍照来着。”

    池屿沉默。

    “你们班等会会点名吗……”

    “嘘。”

    池屿突然走近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怎么……”

    “执勤老师来了。”

    体育馆的弧形墙后射来几道光,池屿拉着顾薏往另一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