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高一截横杆。
妈呀。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腿不够长!
如果想把左脚移出去,并踩到外面那截横杆,她就必须把右脚松开。
一鼓作气的顾千金顿时吓蔫了。
“你翻不过来的,快回去。”
顾薏不肯认输:
“我翻的过去!”
她手脚抖得厉害,可心里更气。
眼一闭,顾薏干脆地跨过一条腿,然后……
卡着动不了了。
池屿终于不再劝她回去。
“别怕,另一只脚也跨过来。”
“啊啊啊,我不敢啊!”她两只脚都悬着,找不到地方放,“怎么办,我快坐不稳了!”
她声音听起来要哭要哭的,颤颤磕磕。
池屿走过去,抓住她的左脚脚踝。
“你干嘛!你不要碰我!”
池屿置若罔闻。
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危及到顾薏的重心。
等顾薏回过神,左脚已被他放在一截横杆上。
“手抱紧点,没事的,现在翻出来。”
“我……”
“重心往外就好,掉下来也没事。”
如果她重心在外,即使摔了,他也能接住。
顾薏心一横,跨出右脚。
她刚想为自己欢呼,可转身时发软的左脚一滑,瞬间失去重心。
“啊!”
“妈妈!”
“老爸救我!”
池屿深吸一口气:“……睁眼。”
顾薏乖乖睁开。
她双脚踩在地上,毫发无损。
若说有什么异样……
便是横在腰后的,一只紧绷而有力的手臂,正维持着她的重心。
“站不站直?”
“啊?”
“不站直我松手了。”
顾薏迅速挺起身子,往旁边退开一步:
“谢谢。”
她脸颊微红,腰上传来阵阵灼烧感。
隔着衣服,她却仿佛被他烫到一样。
池屿还想教训她两句,一不小心扫见她颊边的两抹绯红。
顾薏竟然害羞了?
原来她也会害羞啊。
他心情大好,清清嗓:“走不走?”
“走走走。”顾薏点头如啄米。
前方就是柏油马路,车虽少,池屿却把小姑娘护在身后。
顾薏心里还有点不舒坦:
“你可不能再扔下我了。”
嗓音轻轻柔柔的,一点不像叱咤风云的顾千金。
“嗯。”他回答。
顾薏笑起来:“好高兴哦。”
她回头看了眼森森围栏保卫的校园,以及现在身处的宽阔街道,前方的高矮楼房。
曾去过遥远海洋,无垠高原,都不及此刻翻墙出校的喜悦悸动。
到了附近的便利店,小小一家店面,由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经营。
顾薏拿了三瓶可乐,不忘夏雨心的份。
老人家:“支付宝?我们不收支付宝。”
顾薏:“啊?可是我没有现金……”
池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爷爷,递给老人:
“我来付吧。”
出了小店,顾薏连连叹气:“好伤心哦,说好了我请你的。”
“没事。”
“不然我再请你吃顿饭吧,今晚怎么样?二楼新开了家意大利面还不错。”
池屿想了想。
今晚他要打篮球,没空。
“这样吧,可乐的价格折算成矿泉水,你不就喜欢送水吗?”
“真的?”
她撞大运了,池屿今天简直是天使小可爱,仁爱之光普照大地。
“嗯。”
“那三瓶可乐折成七瓶水,我分七天给你送,怎么样?”
“随你便。”
“嘻嘻嘻……”
顾薏从没觉得,“随你便”三个字这么好听。
她家池屿居然同意让她送水。
那么再过几天,她把自己也送出去,他是不是也能勉强同意?
哎哟,好害羞哦。
身边的小姑娘又在那儿独自荡漾。
池屿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逃课、翻墙、还带着个拖油瓶,他却感觉无比轻松。
口袋里的糖果仿佛钻进他心底,无声无息地融化。
没过多久,两人再次站在学校围栏前。
从哪出来,就得从哪回去。
顾薏心底发怵。
池屿照旧率先翻过去,稳当落地后,静静站在原地等她。
而顾千金……照旧卡在了围栏上。
“我……我真的不敢……”
“手给我。”
“啊?”
池屿话不多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而顾薏手心微湿,柔软无力。
“听我的,现在就跨过来,快。”
顾薏不明白,她脚下没有立足点,翻过来肯定站不住。
池屿:“已经下课了,再不快点来不及。”
他皱起眉:“听话。”
听见这两个字,猫主子瞬间乖了。
他叫我做我就做,那我……那我肯定听他的啊。
顾薏缓缓跨过围栏制高点。
脚才刚放下,她人还坐在围栏上,下一秒,便被人一把拉了下来。
池屿根本没想给她找重心。
直接拉下来最好,反正他都接得住,省时又省力。
顾薏紧闭着眼,跌进池屿怀里。
不像上回,这次是面朝面,胸对着胸。
鼻腔里瞬间涌进属于他的味道。
清新的洗衣液芳香,像栀子花混柠檬,还有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春血气,
池屿牢牢接住她,然后才缓慢放下。
这小姑娘轻得像一团棉花,根本不费力。
不过该有的地方似乎也有,软乎乎的。
池屿的脸颊臊起来。
顾薏双脚落地后,他飞快松手,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无所适从。
顾薏:“刚才……你有没有听见嘶啦的一声?”
“有吗?”
顾薏低头检查自己的外套,猛然睁大眼:
“天,我校服破了!”
长长一条口子,像个丑陋的伤疤,横在顾薏后肩。
池屿也有些懵。
懵完又自责。
因为担心时间来不及,他才出狠招把她拽下来,只想着自己接稳了就成,没顾及其他。
结果把人家的衣服划破了……
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季校服,他可能当场自杀。
“怎么办……”顾薏皱着小脸,“回宿舍换来不及了……”
难道她要带着这个大口子去上课?
呜呜呜,太丢人了。
“对不起。”
顾薏并不怪池屿,只佯怒斜了他一眼。
池屿道完歉,利落地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递给她:
“你先披我的吧。”
他里头是一件灰色粗线毛衣,版型简约,穿在他身上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