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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放过你。”

    傅芷璇看着她,摇头道:“夫人说笑了,若非夫人看得起,有意提携阿璇,阿璇还是那个待在市井之中,整日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奔波忙碌的小妇人,哪能见到这大好河山。阿璇感谢夫人还来不及,哪有嫌弃的道理。况且阿璇也是世人眼中的逆经叛道之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夫人,阿璇只是担忧夫人。”

    接着,她把从市井中听来的传闻告诉了苗夫人。

    苗夫人一怔,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显然,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傅芷璇都听到了风声,那其他人呢?

    这还是没被他们抓到把柄,若哪一天此事真的暴露,光苗家那群老不死的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口水淹死她。

    “阿璇,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让我好好想想。”苗夫人闭上眼,疲惫地撑住额头。

    过了片刻,她再睁开眼,眸中已恢复了平时那淡定从容的模样,只是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她握住茶杯的手有些抖。

    把茶杯举到唇边,看着被子里盈满的水,她忽然反应过来,偏头看傅芷璇:“阿璇,大半夜是被渴醒了吧?倒了这满满的一杯水都没来得及喝,现在更渴了吧。”

    说完,笑眯眯地把水递给傅芷璇。

    傅芷璇正好没找到起夜的借口,苗夫人这么一说,她只能顺势接下:“是啊,正好有些渴,可能是白天吃多了。”

    苗夫人表示理解:“也是,你好多天没吃晚饭了,今天一下子吃得多了点,胃不舒服也正常,多喝点水有助于消化。”

    在她关切的目光下,傅芷璇只能接过茶杯,但拿在手里,她才想起,这茶杯是陆栖行用过的。

    “喝啊,你不是渴了吗,怎么不喝?”苗夫人催促道。

    真是的,她说内急也好啊,干嘛顺着苗夫人的话说渴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不能收回来。

    罢了,不就是同用一个茶杯,她就当去饭馆吃饭了。傅芷璇硬着头皮,喝了水,脸上毫无意外地染上了红霞。

    苗夫人看她突然变红的脸,还以为是自己害她不自在,把胸口的中衣拢紧,感叹道:“没想到你这么害羞。”

    完全不像是嫁过人的少妇,倒跟那些还没经人事的姑娘差不多。不过她前夫一直在外出征,回来才两三个月就和离了,想来夫妻之间亲近的机会不多,也难怪她如此不自在呢。

    自以为弄明白了原因的苗夫人,摇摇头,对傅芷璇又多了一层同情和亲切,哎,她这和离妇比自己这寡妇还冤。

    “阿璇,谢谢你,今日之事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密,至于其他的容我再想想。”苗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傅芷璇也知道,苗夫人不可能会这么快下决定。

    她沉了沉眼睑,在话终之时,再度表了一番忠心:“夫人待阿璇一片赤诚,多次提携阿璇,阿璇感激不尽,自是希望夫人好。你能长长久久,苗公子的好日子方能长长久久,请夫人三思。”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又恰好戳中苗夫人的软肋,若说这世上最令她放不下的,非苗铮莫属,她不怕丢脸,但她怕让儿子蒙羞。

    苗夫人感动地拉着傅芷璇的手,轻轻拍了拍:“阿璇,你是个好孩子。”

    傅芷璇故作害羞地垂下了头,忽然,船外传来一阵嗖嗖嗖的声响。

    在船上呆了十日,傅芷璇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了,她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苗夫人:“夫人,不是说明日再启程吗?怎么这才半夜就开船了?”

    苗夫人眉头微颦,无奈地笑了笑:“应该是徐荣平下的命令,他恼羞成怒了吧。阿璇,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傅芷璇对她的保证毫无信心。苗夫人虽是这十一艘船的主人,但在船上真正做主,权力最大的却是转运使徐荣平,若是两人奸情暴露,按照燕律“和奸者,男女徒一年半”的规定,他也跑不掉。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避免刑罚,杀人灭口呢。在这长长的江河之上,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连尸首都找不到,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苗夫人见她吓得手脚冰凉,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阿璇,徐荣平我认识快二十年了,他不是那等凶狠滥杀之徒。你真的不必担心,我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几分。你想,他若真想对你不利,又何须如此,刚才直接闯进来,把你的嘴捂住绑起来,丢进河里,谁能晓得。等船开走后,再说你昨夜并未回船上,这船上有谁会跟他过不去,为你抱不平?”

    傅芷璇也渐渐冷静下来,担忧亦无用,若徐荣平铁了心要她的性命多的是法子。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把陆栖行送下船,否则等船一开,不知何时才会停下,万一他被暴露,那她可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夫人,不是说好明天再走吗?咱们能否到天明再开船?”傅芷璇紧张地抓住手帕问道。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苗夫人以为前一阵晕船的阴影吓到了她,走过去支起窗户,往外瞥了一眼,扭过头无奈地:“船已经开出上百丈了,再退回去很停靠很麻烦的。阿璇,反正现在离天明也只有一个多时辰而已,船早晚得开,你得适应。”

    “可是……”傅芷璇忍不住偷瞄了陆栖行藏身的地方,心中着实焦急,“夫人,真的不能停吗?就停一小会儿好不好?”

    她的着急写在了脸上,苗夫人狐疑地看着她:“阿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苗夫人还真是敏锐,傅芷璇心里咯噔了一下,扯了下嘴角,笑得很难看:“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船一开,我就晕得昏天黑地,实在是怕极了,因而哪怕能拖一时半刻我也……”

    苗夫人拍了一下她的肩,遗憾地说:“看来下次南下也不能指望你了,行了,趁着还没开始晕船,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惦记着陆栖行,傅芷璇也不留她。

    等她一走,傅芷璇立即关上门,疾步走到柜子旁,无奈地看着藏在后面的陆栖行:“你水性好吗?能不能泅回去?”

    陆栖行走出来,弯腰蹲在窗前,轻轻把窗户掀起一条缝,往外瞄了一眼,回头黑眸不善地盯着傅芷璇:“现已离岸两三百丈,此处水深至少数丈,你要本王泅回去?”

    傅芷璇无语,你不泅水回去就不泅,直说就是,干嘛用这种慑人的眼神盯着人看。

    傅芷璇避开他的眼神:“只是现下船已开走,恐会耽误了王爷的正事。”就不信你不急。

    但陆栖行还真不急,他慢悠悠地走到方桌前,拿起傅芷璇刚才喝过的那只杯子在手里缓缓转悠。

    傅芷璇一看那杯子脸再次囧得通红,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就不信,他刚才没看见自己用那杯子喝过水。

    她忍不住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