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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有流光在窜动,引人侧目。

    三叔公暗沉的眸子忽地发亮,昂起头,紧紧盯着玉印,高声喊道:“这是我苗家的,还我,还我……”

    说完,两只手撑地飞快地站了起来,一副准备来抢的模样。只是他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太久,两腿发麻,刚站起来,双腿就开始打颤,嘴里激动的声音也变成了哀嚎:“好痛,好麻,伯生扶我一下!”

    苗伯生连忙扶住他,站了一会儿,三叔公腿上的麻木才逐渐消退,又有精神惦记着玉印了,但等他抬头,傅芷璇已经把玉印收了起来。

    “印呢?”三叔公恶狠狠地盯着傅芷璇。

    傅芷璇没理会他,扭头对一脸呆滞又惊讶的苗铮说:“走吧,进去说。”

    苗铮回过神来,机械地点了下头:“哦,夫人请。”

    “慢着,苗铮,身为苗家子孙,你怎可让苗家的传家宝落入这等妇人手中?莫不是鬼迷了心窍,被这刁钻奸猾的妇人给骗了,难怪,我们怎么问,你都不肯把玉印交出来。”三叔公见傅芷璇难缠,干脆把矛头对准了苗铮。

    苗铮气得一脸通红:“这是我祖父耗费三年心血打造而成的,与你们何干,我愿送谁就送谁!”

    “不用与这种人怄气。”傅芷璇安抚了他一句,扭过头,也不跟苗老太爷讲道理,冷笑连连,“你可以去官府告我,告我侵吞苗家财产,我傅氏随时奉陪到底。若以为三言两语,挑拨离间,或是以舆论相逼,浪费几句一文不值的口水就想让我交出印信,做梦!老爷子今早在地上坐了一个早晨,想必是累了,明日请早,到时我让人给你们搭个遮阴的地方,再给你老煮点酸梅汤解解暑,你老人家喜欢这儿,尽可天天来,一点小吃小喝的,我还是招待得起的!”

    语毕,再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的三叔公几人,叫上闻方和严掌柜一起进了屋。

    眼睁睁地看着苗家大门再度在他们眼前合上,苗伯生气得一捶拳:“哼,走了一个姜氏,又来了一个姓傅的,咱们家专门跟这些女人相冲!”偏偏这两个女人都是牙尖嘴利,不好相与的,比男人都还难搞。

    苗伯余见事不可为,叹了口气:“走吧,回去从长计议!”

    苗伯生睁大眼不甘地说:“二哥,难道就这么算了?”

    忽地,他一个灵光闪现,拍手道:“爹,二哥,有了,她傅氏会花钱收买人心,咱们就不会吗?咱们也薄施恩惠,寻个几百人来助阵,苗铮是读书人,他还想考取功名,不敢坏了名声!”

    苗伯余立即否决了他的提议:“不可,要当散财童子,咱们哪比得上苗铮,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听傅氏说,明日他们再来,她就带鱼伺候吗?

    “你二哥说得对。”三叔公张了张快要冒烟的嗓子,挥挥手,一锤定音:“别争了,先回去再说。”

    ***

    进了院子后,苗铮就一脸惭色地看着傅芷璇,拱手道:“铮惭愧,身为男儿,还要夫人替我解围!”

    “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公子不必过于介怀。”傅芷璇站在原地不动,坦坦荡荡地受了他这一礼。依她说,苗铮这人就是太老实,太死心眼,不知变通了,否则以苗家的财富权势,有的是法子收拾苗三叔公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

    米管家也是一脸感慨:“哎,小人老了,脑子都糊涂了,还是傅夫人有办法。小人这就安排人手去在三叔公今日所坐的地方上面搭一棚子,再摆上一张木桌,并两张躺椅,务必要让三叔公在门口坐得舒舒服服的。”就是礼部的大人来了,也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傅芷璇赞许地笑了:“米管家想得周道,再摆些香酥易克化的糕点在旁边,另外请一个大夫吧,免得老爷子年纪大了,有个闪失,你我可担待不起。”

    被他们这样一搞,三叔公再来才有鬼了。

    苗铮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都插不上话,颇觉郁闷,头一回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书亦枉然。

    讨论好了应对三叔公的计策,傅芷璇道明了今日的来意:“夫人于我有大恩,让我去给她上一炷香吧。”

    提起母亲,苗铮脸上的怒气退去,换成了难过,他叹了口气,朝傅芷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把傅芷璇领到了灵前。

    虽是衣冠冢,但苗夫人的丧事办得一点都不马虎,一应该有的礼节和物品无不齐全。

    傅芷璇来到灵堂前,拿起香,对着她的灵位,行了一礼。

    礼毕,傅芷璇随苗铮走了出来,说道:“你心里应该有许多疑惑,找个地方,我向你一一道来。”

    苗铮颔首,把她领道花厅,摒退了奴仆,黑沉沉,充满探寻的目光落到傅芷璇的袖口:“夫人,我苗家的印信为何在你手里?”

    傅芷璇拿出印信摆到了桌上,长叹了一声:“这是你母亲临终前给我的,她托我暂代苗家事务。”

    苗铮接过印象,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说是我母亲所言,可有凭证?”

    傅芷璇苦笑摇头:“没有,当时只有我和她二人,不过印信乃是她亲自从发髻上取下来的,否则我也不知。”

    苗铮拧紧眉,闭上了眼,艰难地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母亲是如何遇害的了?”

    要解释清楚苗夫人的死因,就离不开苗夫人南下的真正目的。

    这事牵涉甚广,苗夫人一直不愿把儿子牵扯进这个泥淖中。可现如今的状况,由不得苗铮再天真下去,让他做个明白人,总比一直做个糊涂鬼,分不清敌我,错把仇人当恩人强。傅芷璇想了想,索性跟他说了实话:“你母亲是被徐荣平拉过去挡了一刀,刺中胸口而亡。”

    “不可能,你骗我!”苗铮两眼瞪得老大,怒瞪着傅芷璇,“不可能,徐荣平他不可能这么对我娘的,不可能。”

    果然,苗铮对二人的私情也有所察觉,傅芷璇轻嘲一笑:“我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你。”

    她把南下的经过和目的详细讲了一遍,只是略过了陆栖行在里面动手脚,挑起徐荣平与成先生的争端一事,然后着重讲了一下苗夫人遇害的经过。

    苗铮听后久久屋檐,他最敬爱的母亲,不止与徐荣平有不清不白的关系,甚至还涉足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与敌国有千丝万缕的牵扯。这与他从小在学院里所受到的忠君爱国的教育相悖。苗铮备受打击,眼眶血红,手指扣住桌面,都快把表面的红漆给抓了下来。

    难怪了,无论多忙,这些年的春天,冰雪融化,天气变暖之时,母亲总会亲自南下一趟,从不假手于他人,带的也总是那一帮子亲信。每次他问起,母亲总让他别管。

    “为什么?娘,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咱们家的银子还不够花吗?”苗铮痛苦地抱住了头,若娘不参与这种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