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跨出两步,旁边那个趴在地上的士兵忽然一跃而起,袖从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入他的胸口。
蒙丁山没有防备,直到被扑倒才意识到不对,立即伸出右手抓住匕首,脚用力一踢,瞬间把扑在他身上的闻方踢出去半丈远。
“你是何人?”
与此同时,趴在他旁边的张罗和扮西城士兵的大勇也一跃而起,拔出大刀杀向最近的两个将领。
出其不意,两人取了个巧,倒是一击就中,但也暴露了自己,后面的士兵立即涌了上来,对准三人。
三人身手虽然比一般士兵好多了,但双拳难敌四手,哪是这些人的对手,不过转眼间身上了挨了几刀。
大勇骂咧了一句:“妈的,老子就是死也得拖两个垫背的。”
闻方是又愧又怒:“是我估算错误,这蒙丁山不按牌理出牌。”寻常人听说敌人打了进来,怎么也要慌乱一二吧,哪像这蒙丁山,竟越发凶狠了。
张罗和大勇倒是很看得开:“反正咱们已经各杀了一个,不亏!”
三人杀红了眼,眼看就要不敌,被斩于刀下,忽然,一柄寒刀从半空中飞来,挡在三人头顶。
闻方回头抬头一看,竟是侯岩庭,又惊又愧。
侯岩庭专心对敌,没看他们,只抛下了一句:“再坚持一下,援兵马上就到。”
闻方不大相信,他们蹲在邹府门口多久,可一直没遇到别人,援兵要来早来了。
但不过短短几息时间,院墙外就跟着响起了喊打喊杀声,声势比之院内更大,显然来得人马不少。
紧接着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进来,惊恐万分地说:“蒙统领、邹统领,中郎将闫周带了大队人马过来。”
闫周是侯岩庭的人,最近一直在西山练兵,何时回的京,他们怎么不知?
蒙丁山和邹永利从彼此脸上都看到了惊骇之色。
因为听说闫周带了人过来,院中蒙丁山那边的将士,俱是一僵,连攻击都弱了许多。
侯岩庭见了,冷笑一声:“蒙丁山,你机关算尽,以为设此局能将我等一网打尽,让御林军尽数落入你手中,但就没想过你困住了我,我又何尝不是拖住了你的人马。不妨告诉你,辰王早回京,趁着你将心腹多集于此的时机,带着我的人马拿下了八个城门,你们插翅难逃。非主谋者,放下武器,还可免一死,顽固不化者,诛九族!”
“以为辰王来了,我就怕他了,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蒙丁山冷哼一声,飞快地说道,“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只有幸免于难的闻方三人,抹了一把汗,眼中难掩欣喜。张罗更是咧开嘴乐呵呵地笑了:“闻大人,你是诸葛神算啊,歪打正着,竟让你给猜对了,王爷真回来了。”
***
皇城的地势本就比附近高,云光殿内又建有一高台,全是用大理石所建,上面铺了一层汉白玉台阶,上设假山流水,风景美不胜收,以供萧太后偶尔兴致来了,上去远眺皇城所用。
今夜这高台派上了用场,萧太后笑盈盈地坐于其上。
初月并一众太监宫女在四周搭起了三面环绕的帷幔,以挡住秋夜的凉风。萧太后坐于台前,目光悠悠地望着远处的夜色,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傅芷璇站在她身边两尺远,把京城内外的景色尽纳入眼底。
随着夜色的深沉,渐渐的,安静的京城忽然动了起来,最先是北边,灯火通明了一阵,又暗淡了下去,接下来是东边和南边,这两边的光亮还没消失,西边也跟着有了动静。
因为离得太远,傅芷璇只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像是暗夜中的萤火虫在飞舞,一大片,影影绰绰。过了一阵,这些灯火渐渐熄灭,随后三道焰火亮起,美不胜收。待焰火过后各处城门都恢复了宁静,好似刚才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
傅芷璇心有不安,低头瞥了萧太后一眼,见她嘴角带笑,似是极度满意,便知这一幕定是在她的预料中,心不由自主地开始下沉。
“那边应该传来消息了吧?”萧太后估摸了一下时辰,心情大好地问道。
初月轻轻福身:“回太后娘娘,奴婢已安排了人在宫门口守着,目前还没消息。”
反正时间差得也不多,萧太后也没放在心上,轻轻点了点头,好心情地望着黑夜中的燕京城。
待天明之后,这座城池便彻底在她的掌控中了。
忽然高台下方传来了张辽尖锐的嗓音:“太后娘娘,蒙统领浑身是血的在外面求见!”
萧太后闻之脸色一变,蹭地站了起来,行色匆匆地跑下了高台。
第132章
萧太后一下高台便看见蒙丁山拄着刀, 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 狼狈又落魄。
萧太后素来镇静的脸再也绷不住, 失控地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与邹永利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侯岩庭?他的心腹不是被你想办法支了一半去西山吗?”
蒙丁山握住大刀,恨恨地说:“我们都被陆栖行给骗了, 他早潜伏回了京城, 祂尔山那边不过是故布疑阵, 降低我们的戒心,引诱我们动手罢了。今夜他趁着我们困住侯岩庭等人的功夫, 带着心腹和侯岩庭的人马夺下了东西南北八扇城门, 趁着天还没亮, 京城还没完全落入他们的掌控中,娘娘, 咱们快走!”
萧太后如遭雷击, 身子一个趔趄,若非紧紧追下来的初月扶着,她就要狼狈地摔在地上。
不过她这失态也不过是一瞬的事。短短几息功夫她又恢复了镇定, 挺直背脊,头颅高高扬起, 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不, 你带着谨言走。”她萧心蕊绝不做那丧家之犬,仓皇出逃,整日东躲西藏,活得像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
“娘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蒙丁山皱眉,连忙劝道,“咱们出城,一路向北,等去了北疆,陆栖行也拿咱们没办法,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听到这一句,萧太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去北疆收拢忠于他们萧家的人马,再与陆栖行抗衡。这主意倒是蛮好的,只是她爹这么久没有消息,无论是蒙丁山还是她去,这些人恐怕短期内都并不会买账。
况且,陆栖行既然对她父亲的行动了如指掌,还能在半路设伏,想必是对北疆的局势有所掌控。他焉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让他们发展壮大与之对抗?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萧太后抬头望着宫门外的亮色,眸子闪着癫狂之色:“你不必劝哀家了,快带着谨言走。陆栖行坏哀家计划,哀家也要他痛彻心扉,谁也别想好过!”
蒙丁山显然是知道她执拗的性子,重重地哀叹了一声,别开头说:“你……多保重!”
“慢着!”萧太后叫